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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再是之前探查、追踪时那种内敛的光芒,这一次,一道纯粹到极致、威严到令万物俯首的金色光柱,自她额心直冲云霄,瞬间撕裂了战场上空的阴云和弥漫的死气妖氛。

煌煌神威,如同天道亲临!

整个喧嚣惨烈的战场,在这一刻,出现了刹那的凝固。

无论是疯狂嘶吼的妖军,还是浴血奋战的大祁将士,甚至空中狂笑的无相妖,都感到灵魂深处传来一阵无法抗拒的悸动与……恐惧!

无相妖脸上的狂笑瞬间僵硬,如同被冻结的劣质面具,眼中第一次露出了难以置信的惊骇:“天……天命之眼?!道祖预言……竟然是真的?!不!不可能!”

慕清漪此刻悬浮于金光之中,长发无风自动,衣袂翻飞如仙神临凡。

她的目光冰冷而神圣,穿透了空间,直接锁定了下方无穷无尽的黑羽妖军,以及他们体内那丝丝缕缕、由无相妖魂魄分化而成的“妖魂之羽”。

她无视了无相妖的嘶吼,朱唇轻启,每一个字都如同九天惊雷,带着洗涤一切污秽、审判一切邪魔的凛冽意志,响彻在天地之间:

“吾观天地,洞悉本源!”

“尔等死躯,强缚残魂,逆乱阴阳,荼毒生灵!”

“此等邪祟,悖逆天道,当——”

“灰!飞!烟!灭!”

最后四个字,如同天道敕令,带着终结万邪的无上伟力!

天眼中射出的金色光柱骤然分化,化作亿万道细如牛毛、却蕴含着至阳至刚、净化湮灭之力的金色光丝。

这些光丝精准无比地射向每一个黑羽妖卫,无视了他们的物理防御,直接刺入他们体内,精准地缠绕灼烧向那一丝丝作为核心的“妖魂之羽”。

“啊——!!!”

凄厉到不似人声的、源自灵魂本源的惨嚎,从每一个被金光命中的黑羽妖卫口中爆发出来,汇聚成一片令人毛骨悚然的灵魂哀歌。

嗤嗤嗤——!

如同滚烫的烙铁投入积雪,那些被无相妖引以为傲、作为不死源泉的“妖魂之羽”,在金色光丝的缠绕灼烧下,发出刺耳的消融声,冒出浓郁的黑烟,迅速变得黯淡、枯萎、最终彻底湮灭!

失去了核心妖魂的支撑,那些原本刀枪不入的黑羽妖卫,身体如同被抽掉了脊梁的烂泥,动作瞬间凝固。他们眼中燃烧的绿火疯狂摇曳,然后“噗”的一声,彻底熄灭。

紧接着,从被命中的妖卫开始,大片大片的黑羽妖军,身体开始寸寸崩解。坚硬的骨骼化作齑粉,灰败的血肉如同风化的沙雕,迅速消散。

没有血肉横飞,只有一片片黑色的飞灰,在金色的光雨中簌簌飘落,最终归于尘土,仿佛从未存在过。

战场上,出现了一大片诡异的真空地带,只剩下残留的黑色飞灰,以及……死一般的寂静。

无相妖附体的“陆醉逍”身体剧烈地颤抖着,他捂着胸口,仿佛那亿万道湮灭的光丝也刺穿了他的灵魂本源,脸上充满了极致的痛苦和难以置信的惊骇,之前的狂傲与嚣张荡然无存,只剩下恐惧和怨毒:“不……我的妖魂之羽!我的不死大军!慕清漪!你……你竟敢……啊!!!”

他死死盯着城楼上金光环绕、如同神只般的慕清漪,知道今日大势已去。

“撤!!”无相妖不甘地咆哮一声,裹挟着滚滚黑气,如同丧家之犬般,朝着北境王庭的方向狼狈遁逃。

失去了妖军主力的北境大军,更是兵败如山倒,仓皇溃退。

城墙上,劫后余生的大祁将士爆发出震天的欢呼,看向慕清漪的目光充满了狂热与敬畏,如同仰望神明!

金光缓缓收敛,额心的天眼印记隐去。

慕清漪身体一晃,脸色惨白如纸,“噗”地喷出一口鲜血,向后软倒。

“清漪!”

“嗷呜——!”

粟怀章与冰奴同时惊呼。

粟怀章身形急动欲接。

一道裹挟刺骨寒意的灰影却更快!

冰奴如猎豹般扑至,蛮横地抢占位置,用宽阔肩背硬生生隔开粟怀章的手,将慕清漪牢牢揽入怀中!

“滚开!”

一声沙哑的低吼自冰奴牙关迸出。那双冰眸翻涌着惊恐、愤怒、撕心裂肺的心疼……以及对粟怀章赤裸裸的忌惮。

他紧紧抱着怀中人,小心翼翼将她的头靠在自己胸膛,试图用体温暖和她。看着那张毫无血色的脸,他眼中竟闪过一丝慌乱,喉结滚动,压抑着焦躁低吼。

粟怀章的手僵在半空。

冰奴这充满独占欲的敌意姿态和清晰的警告,令他疑窦更深。就在冰奴侧脸暴露在火光下、因焦急愤怒而线条紧绷的瞬间——

粟怀章目光骤凝,那高挺鼻梁、冷峻薄唇、内敛锋芒的凤眼轮廓……像极了京城那位冷血钻营的永昌侯!

只是眼前这人的冷,是荒野淬炼出的野性孤绝。

再联想到冰奴对慕清漪超越常理的守护……一个尘封秘闻瞬间涌入脑海:十六年前,永昌侯府宣称世子何清昭夭折,肃王同时送“质子”入北境……

肃王偷梁换柱!

眼前这狼王冰奴对慕清漪身边男性,尤其是自己显露敌意与嫉妒。他就是当年被牺牲的永昌侯府嫡长子——何清昭。

难怪他对慕清漪如此不同。那是同被家族抛弃的“弃子”在血脉深处的共鸣,是黑暗中唯一向他伸手的微光。他视她为唯一救赎与归属。

“快送清漪回营!她灵力透支,神魂恐伤!”粟怀章压下心中惊涛,沉声下令,目光复杂地看着紧抱慕清漪如守护逆鳞的冰奴。

冰奴冰冷眼神扫过粟怀章,眼中充满“离她远点”的警告。

他将怀中人抱得更紧,转身大步走向军营。群狼簇拥,他如移动的冰山,每一步都踏在将士敬畏好奇的目光中。

粟怀章看着冰奴远去的孤狼背影,眼神复杂至极。

他缓缓放下手,低声自语,“无相妖未除,拓跋焘野心不死,加上何清昭这头归来的孤狼……这棋局,更复杂危险了。”

战场欢呼渐息,疲惫与忧虑弥漫。风卷起残留的黑色飞灰,寒意刺骨。

一场风暴暂歇,更大的乱局,才刚拉开序幕。风暴中心,正是那昏迷的少女,与她身边只对她收拢利齿的孤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