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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相妖附体的“陆醉逍”眼中绿芒大盛,带着猫戏老鼠般的残忍,“是不是感觉身体越来越沉?灵力如同泥牛入海?”

无相妖得意地张开双臂,一股阴邪的波动瞬间充斥整个空间,“本座早就在此地布下了‘噬灵缚魂阵’,你们,已是瓮中之鳖!”

随着他话音落下,地面骤然亮起暗红色的诡异纹路,如同活物般蠕动蔓延。

一股沉重如山的压力瞬间降临,所有玄甲卫如同被无形的巨石压住,动弹不得,连呼吸都变得困难。

重伤的李珣闷哼一声,额角青筋暴起,豆大的汗珠滚落。

慕清漪脸色剧变,立刻尝试运转灵力绘制符咒,却发现指尖沉重无比,灵力如同被冻结。

更可怕的是,她座下的石凳缝隙中,突然窜出数条布满倒刺的毒藤。

这些毒藤如同有生命的毒蛇,瞬间缠绕上她的手腕、脚踝,尖锐的倒刺刺破皮肤,一股麻痹和吞噬灵力的剧毒瞬间侵入。

她闷哼一声,眼前发黑,引以为傲的术法和天眼,竟被这诡异的毒藤彻底封锁。

“先从谁开始呢?”无相妖狞笑着,缓步走向离他最近的一名玄甲卫,五指成爪,指尖缭绕着吞噬生机的黑气。

那名玄甲卫目眦欲裂,却连一根手指都无法抬起,只能眼睁睁看着死亡的阴影降临。

绝望如同冰冷的潮水,瞬间淹没了整个大堂。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嗷呜——!!!”

一声狂暴愤怒的狼嚎,如同惊雷般在琉璃馆外炸响。

这声音比之前在王庭的更加凶戾,充满了嗜血的杀意。

紧接着,“轰隆”一声巨响!

大堂紧闭的厚重木窗被一股巨力从外面撞得粉碎。

木屑纷飞中,数道矫健凶猛的灰影裹挟着凛冽的寒风和血腥气,狂扑而入。

正是那些之前袭击亲卫的城中狼群。

它们的出现毫无征兆,直扑正在施虐的无相妖。

“孽畜!”无相妖猝不及防被一头最为凶悍的头狼狠狠撞在腰侧,随即踉跄后退,凝聚的黑气也被打断。

他惊怒交加,显然没料到狼群竟能突破他布下的法阵干扰,更没料到冰奴会去而复返。

冰奴高大的身影如同魔神般立在破碎的窗口,月光与屋内摇曳的火光交织在他冰冷的脸上。

他那双冰湖般的眸子死死锁定在无相妖身上,里面翻腾着野兽般的杀意。

显然,他并未真正远离,一直在暗处观察。

当看到慕清漪陷入绝境,他毫不犹豫地召唤狼群发动了最狂暴的突袭。

狼群的悍不畏死和冰奴那恐怖的威慑力,瞬间扰乱了无相妖的节奏,也短暂地冲击了法阵的运转。

就是现在!

慕清漪强忍着剧毒侵蚀的痛苦和灵力被锁的虚弱,眼中爆发出决绝的光芒。

她袖下左手紧握手腕上那只银镯——那是她保命的本命法宝,此刻毫不犹豫地被她用尽全身力气,朝着被狼群纠缠分神的无相妖掷去。

“镇魂!敕!”

银镯化作一道流光,精准地击中“陆醉逍”的额心。

金光爆闪,无数玄奥的符文如同活了过来,瞬间爬满“陆醉逍”的脸庞。

“啊——!”无相妖发出一声凄厉非人的惨嚎,周身黑气剧烈翻腾,显然这银镯对他的妖魂造成了巨大的伤害和禁锢。

“走!快走!”慕清漪嘶声喊道,同时奋力挣扎,晨曦反应极快,剑光一闪,斩断缠绕慕清漪的毒藤根部。

虽无法完全解毒,但暂时解除了束缚。

她一把扶起慕清漪,另一名还能动弹的玄甲卫背起李珣。

而冰奴已经大步上前,将慕清漪稳稳抱起,随着众人朝着早已备在侧门的马车狂奔而去。

群狼则在后方结成防线,发出低沉的咆哮,死死盯着无相妖,防止其追击。

冰奴抱着慕清漪登上马车,冷峻的面容上还残留着战斗的凛冽气息。

他将慕清漪安置好后,便守在马车入口,周身散发的寒意让狭小的车厢内温度骤降。

当马车向着大祁边境方向绝尘而去时,群狼也迅速转身,迈着矫健的步伐紧紧跟随在马车后方。

大堂内,金光渐弱。

无相妖猛地将额头上焦黑冒烟的银镯扯下,狠狠碾碎。他脸上残留着灼烧的痕迹,眼中绿芒因为暴怒而疯狂闪烁。

他走到破碎的窗前,看着马车消失在夜色中,发出一声低沉而怨毒的嘶吼:

“逃吧!蝼蚁们!不过是苟延残喘!待本座掌控北境之力,尔等…早死晚死,皆是死路一条。”

他没有追击,因为他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无相妖转身,身影化作一道扭曲的残影,瞬间消失在原地。

下一刻,他出现在北境王庭最深处的秘殿之中。

北境皇帝拓跋焘早已端坐在冰冷的王座之上等候,脸上再无第一回见到无相妖的惊骇,只剩下深沉的阴冷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期待。

他周身那股邪异的气息,与无相妖隐隐呼应。

“你放他们走了?”拓跋焘的声音听不出喜怒,但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王座扶手,暴露了他内心的不满。

无相妖附体的“陆醉逍”眼中绿芒闪烁,哂笑:“几只蝼蚁罢了,何须本座亲自去碾?让他们带着恐惧回去报信,岂不更有趣?拓跋焘,你是在质疑本座?”

拓跋焘眼中闪过一丝忌惮,但语气依旧带着帝王的矜持:“不敢。只是…慕清漪此女心机深沉,陆醉逍身份特殊,李珣更是荣王世子。放虎归山,恐生后患。”

“后患?”无相妖的笑声陡然拔高,充满了毫不掩饰的嘲讽,陆醉逍的身体随着笑声剧烈颤动,“他们知道了又如何?本座与你合作,图谋的岂是区区几个使臣的性命?”

他话锋一转,绿芒森然地盯着拓跋焘,“拓跋焘,你之前捣鼓的那几个所谓的‘不死妖军’,之所以不堪一击,像纸糊的一样被慕清漪那丫头轻易戳破,原因只有一个!”

他伸出“陆醉逍”的手指,带着一种居高临下的姿态,几乎要点到拓跋焘的鼻尖:“那就是它们太弱了!空有死气,没有真正的妖魂核心!一群没有强大首领统帅的傀儡,再不怕死也是废物!”

无相妖张开双臂,妖异的绿光在秘殿中暴涨,映得拓跋焘的脸色更加阴沉。

“但现在不同了!”他的声音带着狂傲和不容置疑的威压,“本座亲临!本座便是这最强妖魂,万军之首!有本座在,你的妖军才算真正‘活’过来,才配得上‘不死’之名!”

他猛地指向南方,正是大祁边境的方向,眼中杀意沸腾:“立刻进军,让本座带领你的‘黑羽妖卫’,踏平大祁边境!让粟怀章,让慕清漪,让所有胆敢阻拦的蝼蚁……都亲眼看看,什么才是真正的绝望!他们,照样死!”

听到这毫不留情的贬低和狂傲的宣言,拓跋焘敲击扶手的手指猛地停住,指节因为用力而发白。

他抬起头,与无相妖那妖异的绿芒对视,眼底深处翻涌着屈辱,但最终都被对力量的渴望所压制。

秘殿内,只剩下烛火噼啪作响和令人窒息的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