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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军府书房的铜漏滴答作响,陆景渊盯着案头那封盖着御印的文书,却一个字也看不进去。案几上搁着的玉戒盒子边角被他磨得发烫——那是半月前在郊外小木屋,亲手给姜婉戴上的定情之物。

“又在想姜姑娘了?”陆父推门而入,手里端着刚沏的雨前龙井,“你母亲今早还念叨,说你最近总往侯府跑,连早膳都顾不上吃。”

陆景渊慌忙起身,耳尖泛红:“父亲……”

“坐下。”陆父将茶盏推过去,茶汤里的茶叶沉沉浮浮,“我在你这个年纪时,也这般魂不守舍过。当年为了见你母亲一面,愣是在丞相府的角门外等了三个时辰。”

陆景渊低头望着茶汤,想起姜婉在银杏树下笑弯的眉眼,终于鼓起勇气:“父亲,我想向侯府提亲。”

书房突然静得能听见漏沙声。陆父摩挲着茶盏,目光扫过儿子腰间新换的并蒂莲玉佩——那是姜婉亲手绣的。良久,他轻叹一声:“你可知侯府老夫人曾婉拒过三次求亲?”

“知道。”陆景渊握紧拳头,“但我与姜婉历经生死,她……”

“我没说不同意。”陆父打断他,眼中闪过笑意,“那日在慈恩寺,我见她临危不乱的模样,便知是个能持家的好姑娘。只是侯府规矩森严,提亲一事需得周全。”

陆景渊猛地抬头,撞进父亲温和的目光里。记忆突然翻涌——去年秋猎,姜婉为救坠马的孩童,自己摔得满身泥污却先去查看孩子安危;还有那次血手盟夜袭,她明明怕得发抖,却坚持要给受伤的暗卫包扎……桩桩件件,此刻都成了底气。

“我想明日就去。”他说,“带着母亲当年的翡翠镯子,还有皇上御赐的绸缎。”

陆父抚须大笑:“急什么?且容我安排。”他起身从檀木柜里取出个红绸包裹,里面是对羊脂玉如意,“这是你祖母留下的,本该是你大嫂的聘礼,如今……”

“不可!”陆景渊急忙阻拦,“大哥与大嫂成婚在即,怎能……”

“无妨。”陆父将玉如意塞进他手里,“你大嫂出身商户,最不喜这些繁文缛节。倒是姜姑娘,自小在侯府长大,定懂这玉如意‘合二为一’的寓意。”

第二日辰时,八抬大轿载着丰厚聘礼停在侯府门前。陆景渊握着玉如意的手心沁出汗来,望着朱红大门上的铜钉,竟比上战场还紧张。

“陆世子大驾光临,有失远迎!”管家的声音惊醒了他。抬眼望去,姜婉正站在回廊下,鹅黄襦裙配着腰间的玉佩,美得让人心颤。她冲他微微颔首,眼波流转间藏着羞涩与期待。

正厅里,侯爷看着满院的聘礼,又瞧着陆景渊局促却坚定的模样,忍不住笑了:“陆将军好大手笔!只是这婚事,还需听听老夫人的意思。”

话音未落,屏风后传来脚步声。姜婉的祖母拄着拐杖现身,目光在玉如意和翡翠镯上停留片刻,忽然轻叹:“陆家世代忠良,景渊这孩子,哀家自然是满意的。只是……”她看向姜婉,“婉婉,你可愿意?”

姜婉福了福身,声音清脆:“祖母,景渊于我有救命之恩,亦有知心之情。若能与他共度余生,是婉婉之幸。”

陆景渊心跳如擂鼓,几乎听不见自己的声音:“老夫人放心,我定会护她周全。往后将军府的中馈,皆由她掌管;她想做的事,我必全力支持;她若受了委屈……”他顿了顿,目光灼灼,“便是与全天下为敌,我也在所不惜。”

老夫人眼中泛起泪光,转头对侯爷道:“罢了,就依孩子们吧。只是婚期……”

“越快越好!”陆景渊脱口而出,惹得满堂轻笑。姜婉红着脸低下头,发间的玉簪轻轻晃动,映得她耳垂更红了。

三日后,陆府张灯结彩。陆景渊站在祠堂前,看着父亲将族谱郑重翻开。烛火摇曳间,他在“陆景渊”名字旁郑重写下“妻姜氏”。墨汁未干,母亲就拉着他去试新衣——那是姜婉亲手绣的喜服,金线绣的并蒂莲在烛光下熠熠生辉。

“明日一早便去接亲。”陆父拍着他的肩,“记得给姜姑娘带束她最爱的百合。”

夜深了,陆景渊独坐书房。窗外明月如盘,他摩挲着婚书,忽然想起姜柔临终前的话。命运弄人,曾经针锋相对的姐妹,如今一个困在往事里,一个即将走向新生。

“在想什么?”熟悉的声音传来。姜婉穿着丫鬟服饰,从后门溜了进来,怀里抱着个食盒,“知道你紧张,特意做了梅花酥。”

陆景渊将她轻轻拥入怀中,闻着她发间的百合香:“在想,以后每日晨起,第一眼就能看到你。”

姜婉抬头,眼中星光璀璨:“还有,每日暮归,都有一盏灯为你而亮。”

夜风穿堂而过,吹得烛火轻轻摇晃。两人相视而笑,所有的忐忑与不安,都化作了对未来的无限期待。这一夜,将军府与侯府的灯火,都比往日更暖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