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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冬的第一场雪落在靖远将军府的青瓦上,正厅内炭火烧得正旺,却驱不散空气中的寒意。姜婉身着月白襦裙,袖中紧攥着鎏金匣子,身后跟着垂头丧气的小蝉和被绑缚的王豹。陆景渊负手立在窗前,玄色劲装衬得脸色愈发冷肃,柳诗瑶蜷缩在太师椅上,发间金步摇不见了踪影,只余一支素银簪子斜插云鬓。

“姜姑娘,”陆景渊转身时袍角带起一阵风,“证据何在?”

姜婉俯身行礼,示意绿萝呈上匣子。匣中银锭、当票、密信依次摆开,银锭底部“明瑶”二字清晰可见,当票上的牡丹纹与柳诗瑶的镯子纹路吻合,最致命的是那封密信,虽被烧去一角,“姜婉”“诬陷”等字却赫然在目。

“这银锭是王豹等人收到的雇银,当票来自柳小姐典当金钗,至于这封信——”姜婉顿了顿,目光扫过柳诗瑶骤然惨白的脸,“是春桃替柳小姐寄出的密信,虽经焚烧,却被我府中护卫及时抢出。”

陆景渊拿起密信,指腹抚过焦黑边缘:“诗瑶,你还有何话说?”

柳诗瑶猛地抬头,望向姜婉的目光里闪过一丝狠厉,却在触及陆景渊冷硬的神色时骤然熄灭。她忽然笑起来,笑声里带着绝望:“没错,都是我做的!谁让她抢走了你!从小到大,我喜欢的东西总要被她分走一半……”

“荒谬!”陆景渊猛地拍案,震得茶盏里的沸水溅出,“你喜欢的风筝、点心,姜姑娘哪次不是让与你?可感情之事,如何让得?”他转向姜婉,语气稍缓,“抱歉,让你卷入这场闹剧。”

姜婉摇头,示意小蝉上前:“小蝉,把你知道的再说一遍。”

小蝉浑身发抖,“扑通”跪地:“奴婢受柳小姐指使,故意引姑娘走西侧角门,还收了她的翡翠镯子……”她取出镯子,内侧“柳”字刻痕清晰可见,“柳小姐说,只要事成,就送我去绸缎庄当掌事。”

王豹也磕头如捣蒜:“小人罪该万死!柳小姐承诺,事成后每人十两银子,还说就算被抓,也会打点官府……”

柳诗瑶忽然捂住耳朵:“够了!你们赢了!我承认一切都是我做的!”她转向陆景渊,眼中泛起泪光,“可表哥,你当真从未对我有过半点兄妹之外的心意?”

陆景渊闭了闭眼,再睁眼时已恢复冷肃:“我对表妹的心意,唯有兄妹之情。你若早明白这点,何至于此?”他顿了顿,对身后侍卫道:“送柳小姐去镇北王府的庄子,让她静心反省,未经允许不得回京。”

“不要!”柳诗瑶尖叫着抓住桌沿,“我不想去庄子!表哥,我知错了!求你……”

“知错?”姜婉轻叹,取出匹稻穗锦缎放在她掌心,“你可知,这是你送来的谢礼改制的?我让绣娘在里衬绣了句‘回头是岸’。”她顿了顿,“庄子虽偏,却能让你远离纷争,静心学些管家本事。”

柳诗瑶望着锦缎上细密的稻穗,忽然想起姜婉在竹林中替她拂去竹叶的模样。她攥紧锦缎,指甲掐进掌心:“好,我去庄子。但姜婉,你记住——”她抬头,眼中已无戾气,“我柳诗瑶若再回来,定要让你刮目相看。”

陆景渊转身望向窗外,雪越下越大,梅枝上已积了层薄雪:“明日辰时出发,带够冬衣。”他顿了顿,声音放软,“舅舅舅妈会去看你,莫要任性。”

是夜,侯府。绿萝望着姜婉案头的稻穗锦缎,忍不住道:“姑娘为何还要替她说话?她这般害你……”

“因为她的嫉妒,也曾是我的影子。”姜婉轻抚锦缎,“深宅里的女子,谁没困在执念里过?”她顿了顿,望向窗外的梅枝,“何况,陆世子的处理已是留情,镇北王府的庄子,实则是让她避风头的好去处。”

绿萝似懂非懂,却见姜婉眼中的释然。远处传来陆景渊的马蹄声,姜婉取出新得的狼毫,在宣纸上写下“雪压寒梅梅愈香”,嘴角扬起轻笑——有些寒冷,终将孕育出更坚韧的绽放。

靖远将军府内,陆景渊望着柳诗瑶空荡荡的闺房,指尖划过她幼时送的风筝。阿福轻声道:“世子,柳小姐已出发了,带了整整十箱书,说是要在庄子上开读书会。”

陆景渊轻笑:“倒像是她的做派。”他顿了顿,取出姜婉送的平安符,“去侯府传话,就说雪天路滑,我明日亲自送姜姑娘去慈恩寺祈福。”

阿福领命而去,陆景渊望着窗外纷飞的雪花,忽然想起姜婉笔下的稻穗——历经风雨,终成丰收。而有些故事,正在这一场场风雪中,悄然埋下希望的种子。

雪越下越大,姜婉站在窗前,看见陆景渊的身影出现在侯府角门。她轻笑,将“雪压寒梅梅愈香”的诗稿折好,放入锦盒——那是要送给陆景渊的新年礼物。她知道,所有的阴谋与误会终将被雪覆盖,而真心,会在春天的泥土里,长成最美好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