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戌时三刻,前院的铜炉飘着沉水香,沈明远盯着博古架上的碎瓷片,眉峰紧蹙如刀。姜柔蜷缩在圈椅里,掌心的纱布渗出淡淡血迹,却在瞥见姜婉衣角时,眼底闪过一丝狠厉。

“说吧,”沈明远掷出翡翠帕子,玉簪子在案头磕出清脆声响,“这帕子怎么回事?”

姜婉俯身拾起帕子,指尖掠过绣工粗糙的缠枝莲纹:“父亲可记得,去年中秋家宴,女儿不慎遗失过一块翡翠帕子?后来是二小姐房里的春桃捡到,还给了我。”她抬头看向姜柔,“不过后来发现,那是块赝品,真正的帕子……”

“不可能!”姜柔尖叫出声,“你明明……”

“明明什么?”姜婉从袖中取出另一块帕子,月光下,真帕子上的翡翠珠子泛着温润光泽,“真帕子我一直收在清荷院暗格,直到今日才拿出来。”

沈明远接过两块帕子比对,脸色瞬间阴沉。真帕子的翡翠珠用金线固定,而假帕子不过是染色玻璃,针线更是歪歪扭扭——分明是下人仓促仿制的。

“碧月,”姜婉转向浑身发抖的丫鬟,“你说申时三刻看见我摔花瓶,可曾看清我的衣着?”

碧月嘴唇哆嗦,下意识看向姜柔。姜柔猛地咳嗽两声,她才颤声道:“大、大小姐穿的是……是红色襦裙!”

“荒谬!”晚晴忍不住上前,“小姐今日从早到晚都穿青衫,连周嬷嬷都能作证!”

周嬷嬷连忙福礼:“老奴申时初刻便在清荷院,亲眼见大小姐穿着天青色云锦裙,何曾穿过红色?”

姜柔脸色惨白如纸,忽然指向地上的碎瓷:“那、那花瓶碎片里为何会有她的帕子?”

“因为有人想栽赃。”姜婉蹲下身,捡起一块边缘圆润的瓷片,“父亲请看,这碎片没有锐角,分明是被人用锤子慢慢敲碎的。若真是我随手摔碎,边缘该是这样——”她抓起另一块尖锐碎片,“带锯齿状,且分布不均。”

沈明远接过两种碎片对比,目光逐渐冷下来。姜柔见状,猛地扑到他脚下:“父亲,是女儿糊涂!女儿只是嫉妒姐姐得宠,才想出这等蠢办法……求父亲饶了女儿!”

“嫉妒?”沈明远后退半步,眼中满是失望,“你可知这花瓶价值两千两?更可气的是你竟然伪造证据,诬陷亲姐!”

姜婉适时开口,语气里带着三分不忍:“父亲,妹妹毕竟是侯府血脉,不如……”

“不必你替她求情!”沈明远打断她,转而对周福道,“传我命令:二小姐禁足三个月,每日抄《女戒》二十遍,不许踏出汀兰院半步!”

姜柔瘫坐在地,眼睁睁看着沈明远拂袖而去,指甲深深掐进掌心。直到姜婉的脚步声消失在游廊尽头,她才猛地抬头,盯着姜婉离去的方向,眼中满是怨毒。

“小姐,”碧月战战兢兢地扶她起身,“现在怎么办?”

“怎么办?”姜柔忽然笑起来,笑声里带着几分凄厉,“姜婉以为赢了?太子寿宴上,她照样要身败名裂!”

清荷院内,晚晴替姜婉卸下金步摇,语气里带着几分畅快:“今日可真是解气!二小姐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看她以后还敢不敢作妖!”

姜婉望着镜中自己平静的脸色,指尖轻轻抚过鬓角碎发:“她不会甘心的。太子寿宴就在明日,你让人盯着汀兰院,若有动静立刻来报。”

“是,”晚晴顿了顿,“小姐,您为何不趁机让侯爷彻底厌弃她?”

“因为时机未到。”姜婉转身走向书桌,铺开太子寿宴的贺礼清单,“现在让父亲厌弃她,不过是断了一只爪牙。我要的是……”她眼中闪过冷光,“让她和太子的算计,全部反噬到自己身上。”

子时三刻,月光透过雕花窗棂,在宣纸上投下斑驳光影。姜婉握着狼毫的手顿了顿,纸上“局”字最后一笔拖出锐利的尾锋。她知道,真正的较量,不在侯府的勾心斗角,而在明日的太子寿宴——那里才是前世她坠落地狱的起点,也是今生她涅盘重生的战场。

“晚晴,”她轻声道,“把琴谱再拿出来看看,明日要弹的《流水》,可还有疏漏?”

晚晴捧来琴谱,忽然指着夹在其中的素笺:“小姐,这是今日周嬷嬷送来的,说是在二小姐房里发现的……”

素笺上是几行歪扭的字迹,分明是姜柔的笔迹:“太子爱诗,若在琴中藏情笺……”

姜婉冷笑一声,将素笺折好收入袖中。姜柔果然还在谋划琴中藏诗笺的诡计,却不知她早已将计就计,准备了一出好戏。

“去睡吧,”她对晚晴摆摆手,“明日还要早起,养足精神。”

窗外,春风拂过清荷,送来阵阵清香。姜婉吹灭烛火,躺在榻上,望着窗外的一轮明月。前世的今日,她满心欢喜地准备赴宴,却不知等待她的是万劫不复。今生,她要让所有的阴谋都暴露在阳光下,让那些伤害过她的人,亲眼看看什么叫“天道好轮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