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临,该死的狗鞑子可能是玩累了,他们放弃了对汉人百姓的追击和屠杀,找了一片避风的位置安营扎寨。
营寨里,不时会传出女真人的笑骂声,皮鞭抽打声,百姓被鞭打的惨叫,女子被凌辱的痛哭之声。
这股女真人是阿敏派出来追击汉人百姓的精锐部队,虽然只有两千多人,不过他们骁勇异常。
李光春和陈继盛的部队被他们一个冲锋就给打散了,任凭李光春和陈继盛带领亲兵如何抵挡都不是人家的对手。
要不是人家抱有猫戏耗子的心态,估计这两位那些明军早就被人家给杀光了。
明军都不是人家的对手,剩下的汉人百姓就如同待宰的羔羊,被他们抓住一两千人。
并不是他们不愿意抓更多,是他们的人手有限,要是一次性抓捕大量的俘虏,会影响他们的行动速度。
他们还是采取常用的方式,先抓住一部分,威逼这些俘虏汉民剃发,对他们进行奴化训练。
总有一些人为了自身利益,屈从于他们的淫威之下,第一次昧着良心去帮助他们做事,从而让自己和自己的家人脱离的苦难和死亡,也得到了眼前的一些实惠。
他们所付出的代价就是放下尊严,放弃大义,去充当敌人的走狗。
他们一旦放下了尊严,就会化身为女真人忠实的走狗,他们的心理上就会发生巨大的变化,成为心理变态,对待起自己的同胞来,比女真人还要狠。
女真人对于汉人的这个心理把握的非常准,他们就是这样以战养战,以汉治汉,以少数人口来统治人口庞大的汉人群体。
而那些充当汉奸走狗的汉人,不以此为耻,反以为荣,他们摇身一变成为了二主子,狐假虎威的虐待自己的同胞。
在他们心里,利益才是最重要的。
那些女真人主子反正人口有限,他们再贪婪,在荒淫无度,毕竟是限度的,不可能任何事情都亲力亲为。
他们作为忠实的恶犬,是实际权力的掌控者,时间长了就能架空这些主子,到时候,还不是他们说什么,是什么?
他们才是真真正正的实际主人。
这也是后世女真人能够统治汉人近三百年的底层逻辑。
这些刚刚剃过头的奴才们,卑微的跪在女真主子帐外,听着帐内的皮鞭声和女子的惨叫声,他们反而有一种变态的快感。
长期跟随明军流离失所,他们缺衣少食,时刻担心被人追上杀死,现在虽然剃了头发,被主子扔给一些残羹剩饭,可是他们再也不担心被追杀了。
他们还期盼着,等到女真主子爽够了,他们能吃上一些残羹冷炙,他们越想越开心,跪在雪地里的膝盖也不凉了,心里反而冒出火苗。
反观,茫茫雪原林海中,没有被抓住的百姓却痛苦不堪。
这些的百姓们饿着肚子扶老携幼,在崎岖的林海雪原中拼命逃窜,恐怕该死的狗鞑子再追上来将他们抓走。
老人们拄着拐杖,脚步踉跄,每走几步就要停下来喘口气;
妇女们怀抱着嗷嗷待哺的婴儿,裙摆被荆棘划破,小腿上满是血痕,却不敢有片刻停歇;
孩子们哭着跑不动了,被父母强行拽着胳膊往前拖,裸露的脚掌冻得鼓胀,渗出的暗红色的血水,染红了脚下的雪地。
夜色已深,他们终于摆脱了,女真人的追击,都纷纷跌坐在雪地里剧烈的喘息。
有的老人,倒下就没有再起来。
那些原本因惊吓啼哭的孩童,也早就停止了哭啼,待到他们的母亲翻开包裹去查看时,他们不知什么时间,早就断绝了生机。
母亲们抱着早就发硬的孩子发出凄惨的痛哭,没有人去安慰他们,更没有人去可怜他们,能够活着跑出来,就是非常幸运了。
母亲们哭够了,哭累了,找一个雪窝子把自己的孩子埋起来,希望他们下次投胎千万不要再到这样的战乱时代。
年轻的母亲刚刚失魂落魄的离开,就有人跳出来,将死去的婴孩挖出来,找到背人的地方去充饥。
还有的父母真的饿坏了,对自己的孩子又下不去手,就偷偷地与另外一家商量,双方交换了孩子,一边流泪,一边啃食半生不熟的肉食。
更有甚者,他们发现落单的难民,几个人冲上去,用棍棒,用石头打死独行者,让他变成了他们的食物。
这个夜晚,很多人都变了,他们失去了秩序的约束,也丢失了人性,化身为两眼冒绿光的野兽,开始啃食自己的同类。
天色再次放亮。夜里的疯狂再次被惊恐所替代。
远处,女真人骑兵的马蹄声如同催命的鼓点,不断逼近。
这些汉人百姓仿佛是受惊的羊群,又开始漫无目的的逃窜。
而追击的女真人却并不急于追杀,而是分成小队,像猫戏耗子般,时快时慢,在百姓队伍两侧游走。
偶尔有骑兵策马向前,用马刀劈翻一个跑得最慢的老人,将其踩在马下,引得其他骑兵一阵狂笑;
还有的骑兵弯弓搭箭,故意射向百姓的腿脚,看着他们摔倒在地,看着他们在雪地上拼命的挣扎。
再有的,就用绳套如同套牲口一样,挑选年轻力壮的,将他们拖到,再有他们驯化的包衣奴才,冲上了捆了将人掳走。
……
“别跑了!跑也没用!” 一个满脸横肉的女真骑兵高声喊道,手中的马鞭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狠狠抽在一个妇人的背上。
妇人惨叫一声,怀里那个幸运没有冻死婴儿吓得哇哇大哭。
她踉跄着跪倒在地,想要护住孩子,却被骑兵一把揪住头发,拖走,哇哇啼哭的婴孩却被另外的马匹一脚踩进了雪地里,再也没有了声息。
一群包衣奴才冲上来,将这个妇人捆了起来,任凭她如何哭喊,都没有半点怜悯。
女真人又抓捕了数百奴隶,如同赶牲口一般驱赶他们回营地。
没有被逮住的百姓,如同受了惊的兔子已经是漫山遍野逃窜,等待他们的是下一次如同打猎一般的捕捉。
与此同时,毛文龙正率领数百名士兵,在雪原之中急速行军。
队伍中,老兵们或是手持长矛,或是手提腰刀,身上的伤口虽然还在流血,但他们步伐稳健;
而新入伍的士兵们则紧握着削尖了的木棍充当武器,依然跑得上气不接下气,他们要不是心中满是对亲人的担忧,恐怕早就跑不动了。
为了加快行军速度,毛文龙命令士兵们轻装上阵,只携带必要的兵器和干粮。
“大帅,前面发现了百姓的尸体!稀稀拉拉是朝着山上去的!” 一名探路的士兵跑回来报告。
毛文龙眼神一凛,高声下令:“全队就地休息!恢复体力,随时做好战斗准备!”
老兵们寻找背风干燥的地方休息,新兵们就地躺倒在地,喘地如同风箱一般。
休息了一炷香的时间,队伍继续前进。
翻过一道山岗,地上的尸体更加稠密,接着向前,远处听到了百姓绝望的哭喊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