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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第十日的时候,谢明扬身体特殊的原因,已经能活动了。

夏至推着谢明扬出去见了当地的富商。

当地的富商都心思各异阿谀奉承着。

受外面谣言的影响,工人都罢工了。

武州官府新派来的官员没有上任,城里面很快就乱了。

富商们只能请求谢明扬出手,镇住城内的糟乱,谨防自家受到损失。

此请求,正中谢明扬的下怀,装模作样推辞几下,便立刻让龙武军的人去办了。

阿什带着先生们接管了武州的各处。

至于街上的内乱,谢遇和谢栾光是站在那里,气场都足以震慑众人,还有凶神恶煞的白刀客,那些趁乱的宵小都藏起来了。

到晚间的时候,谢明扬正在喝药。

清点银库的先生们就笑盈盈来了。

“小姐,虽然此次您遇险实属不愿,但是也不见得全无好处”

“怎么说?”

先生拍手,后面的龙武军就抬着一个大箱子进了门。

“这是什么?”

先生不说话,但是脸上都是笑。

谢明扬一口将药喝完。

祁仪征还想说换药,谢明扬就摆手。

“容我回来再换”

说罢,谢明扬就让人推着,带着先生们去了议事厅。

整个议事厅灯火通明,只能听见算盘的噼啪作响的声音。

阿什难得笑得这么开心。

一见谢明扬进来,急忙将人接过来自己推着。

“虽然你花了这么多钱给赵柏月医治,但是这次就不跟你计较了”

她说话的时候眼睛都在笑。

谢明扬就笑她。

“看来此行收获颇丰啊?”

“那当然”

阿什停下,将桌上已经整理出来的资产本子递给谢明扬。

“你知道我们从这些官员家里搜出多少钱吗?”

“一个芝麻小官家里都能搜出一百多万两”

她冲谢明扬夸张比着手。

“武州是出了名的瓷州,每年运出去的瓷器就上千万,这个数,合理”

“中都那些老东西说不定现在已经派人下来了,咱们得尽快处理”

说到怎么把这些钱快速处理干净,阿什觉得还得从长计议。

“嗯”

谢明扬若有所思,看着白刀客也被拉过来一起算账,又觉得有点好笑。

“对了,官府银库只剩下一百多万,我准备都搬空,你怎么想?”

阿什整理本子的时候,抬头去看处理折子的谢明扬。

“搬了”谢明扬说。

“是吧,反正留着也是进了那些贪官的腰包”

听到阿什的话,谢明扬没说话,看着折子勾勾画画。

整个屋子里又只剩下算盘噼啪作响的声音。

大约过了两个时辰,谢明扬身边的折子也已经处理得差不多了。

刚巧,一个小丫鬟轻手轻脚进门。

“小姐,赵二公子醒了”

“嗯”

谢明扬应了一声。

“各位先忙,我过去看看”

说罢,谢明扬就让白刀客推着自己出门了。

先生们心照不宣,都不做讨论,继续低头干自己的事。

------

进门的时候,祁仪征正在喂水。

赵柏月的嘴唇不干,谢明扬每晚就让人用温水给他擦拭,但是还是很白,没有血色。

眼睛也只是微微睁开,看起来并没有完全醒过来的样子。

见谢明扬进来了,祁仪征小心将人放下。

谢明扬就凑过去看。

看他脸上的伤口已经结痂了,谢明扬又伸手碰了一下额头,没察觉发烧,才扭头问祁仪征。

“怎么样?”

祁仪征擦着手,一边拿银针一边回答。

“还不清醒,估计还得时间”

“我给他施针活络一下经脉”

谢明扬才让开些。

祁仪征的针扎得稳,但是赵柏月的眉头还是皱起来了。

谢明扬见状,笑了一声。

“还知道皱眉”

听这话,又像是调侃又像是嗔怪,倒让人听出一丝不寻常的意思。

一旁的小丫头偷偷打量谢明扬。

谢明扬正抬手拨开赵柏月脸上的发丝。

笑道。

“好事”

祁仪征下手都差点没稳住。

眼观鼻鼻观心,当没听见。

再之后,谢明扬就没有再去过议事厅,也没让人再来禀报。

换完药,就只拿着阿什已经批红过的本子看。

屋里的炭火烧得噼啪作响。

“咳咳”

赵柏月睡梦中咳了一声。

“去把那边的窗户关小一些”

谢明扬就让小丫鬟去关窗。

直到蜡烛又燃了一根,赵柏月没醒。

谢明扬便让人拿了屏风隔开,准备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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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一早的时候。

门外下起了冰碴,打的窗户噼啪作响。

声音大的很,谢明扬被吵醒,见床边守夜的丫鬟还没醒,便自己起身去关窗。

屋内的炭火已经要燃尽了,小丫鬟睡得太熟,忘记换了。

关好窗,谢明扬一转身,就对上了赵柏月那双漆黑的眸子。

赵柏月也不知道盯着她看了多久。

谢明扬竟然没发现。

见她身上只披着外袍,赵柏月有些不自在转开了目光。

脸上浮现了可疑的绯红。

“要喝水吗?”

谢明扬反而很坦然,只是将架子上的大氅披在身上,便开口问他。

小丫头被谢明扬的声音惊醒,睁眼一看,谢明扬都醒了,急忙叩头。

“奴婢该死”

守在赵柏月身边的丫鬟也醒了,见谢明扬拿着茶杯正在倒水,吓得头都不敢抬。

“这段时间辛苦了,去请祁老过来吧”

“是”

等人都出去了。

谢明扬摸了摸杯子,水已经凉了。

就没有抬给赵柏月。

赵柏月醒来又一直盯着床铺发呆,一句话都没说。

谢明扬则是去了隔壁换衣物去了。

进门的时候已经换了一身得体的衣裙,看起来气色很不错。

祁仪征有些诧异看她。

没想到谢明扬已经能下地走路了。

而赵柏月还是只能躺着,还要随时谨防伤口发炎。

祁仪征检查过后,确认没有溃烂发炎的征兆,便吩咐人端药去了。

屋内只剩下谢明扬和赵柏月。

屏风已经被撤走了,露出了谢明扬的床榻,小丫头已经懂事得将珠帘放下来遮挡,窗帘也放下来了。

赵柏月盯了半天,才开口说了醒来的第一句话。

“大小姐,下次别这样了,对你名声不好”

谢明扬喝药的手一顿,眼神又移到了他的脸上。

他垂着眸子,看不清情绪。

“我名声没有好过”

谢明扬说。

赵柏月抿了抿唇,没有说话。

“又不说话?”

谢明扬蹙眉,几步走过去,拉了凳子坐下。

赵柏月的手,默默攥紧了被褥,呼吸都有些急促。

“莫不是嗓子也伤着了?”

谢明扬突然凑近。

面对她凑近的脸,认真又像是调侃的眼神。

赵柏月眼神慌乱,涨红了脸。

“没...没有”

谢明扬才拉开两人的距离。

两人的氛围有点奇怪。

好半天,赵柏月才再次打破尴尬。

“你..您怎么样?”

他说话的时候,没有看谢明扬。

倒是谢明扬不知道发现了什么,一直盯着赵柏月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