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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夏的蝉鸣撞在济世堂的青瓦上,碎成刺耳的嘈杂。半夏握着戥子称量黄芪,眼前突然泛起细密的黑雾,瓷碗 “当啷” 坠地的脆响惊飞了梁上的燕雀。“苏医生!” 学徒姜一鸣箭步上前,扶住她瘫软的身体时,触到她后颈冷汗浸透的纱布。

“我没事。” 半夏撑着桌沿起身,苍白的指尖在檀木桌面刮出几道细痕。她瞥见姜一鸣胸前的工牌还别着实习徽章,勉强扯出笑:“别声张,年轻人学本事的时候,最忌人心惶惶。” 余光扫过药柜顶层的当归,突然想起昨夜为了调试智能脉诊系统,又在实验室熬到东方既白。

姜一鸣攥着掉落的药匙,欲言又止:“可是您这月已经晕倒三次了......” 话音未落,诊疗室传来患者家属的催促声。半夏按住突突跳动的太阳穴,从袖中摸出颗陈皮糖塞进嘴里,转身时白大褂扬起熟悉的药香:“把《本草纲目》第三卷拿来,教你认蕲蛇的纹路。”

斜阳透过雕花窗棂,在她批改的病历本上投下斑驳光影。当姜一鸣抱着厚重的典籍返回时,只见半夏歪在藤椅上睡着了,腕间的银针包滑落,露出半截泛黄的纸条 —— 那是陆云深今早塞进她白大褂口袋的,写着 “记得吃饭” 的字迹被汗浸得发皱。

深夜的实验室,离心机的嗡鸣混着空调的冷意,半夏强撑着核对完最后一组脉象数据。手机在操作台上震动起来,屏幕亮起时,是陆云深设置的专属铃声《月光奏鸣曲》。她望着视频请求界面里男人微蹙的眉峰,下意识拢了拢白大褂 —— 后颈的纱布今早换过,应该没露出痕迹。

“怎么才接?” 陆云深的声音带着压抑的担忧,身后是纽约曼哈顿的夜景,“顾沉舟说你最近总让他代班调试设备。” 半夏刚要开口,突然一阵眩晕袭来,指尖扶住桌沿才稳住身形。这细微的动作没能逃过镜头,男人的脸色瞬间沉下来:“把摄像头转向桌面。”

她迟疑着照做,台灯照亮散落的陈皮糖纸和几盒没拆封的营养剂。陆云深的目光扫过垃圾桶里的纱布包装袋,喉结滚动了两下:“现在去休息室,我看着你躺下。” 半夏想反驳,却在接触到他近乎命令的眼神时,鬼使神差地放下了试管夹。

凌晨三点,当半夏在休息室醒来时,颈间多了条温热的毛巾。陆云深半跪在藤椅旁,西装外套盖在她身上,袖口挽起露出腕表 —— 那是她送的生日礼物,表盘里嵌着片晒干的薄荷叶。“医生说只是疲劳过度?” 他声音沙哑,指腹轻轻按上她腕间的脉搏,“再敢瞒着我,就把实验室搬到卧室。”

晨光爬上窗台时,半夏望着他眼下浓重的青黑,突然想起前段时间的商单,他也是这样熬夜帮她整理论文,最后靠在图书馆书架上睡着的模样。指尖刚要触碰他的脸,却被对方反手握住,贴在唇边轻吻:“以后我的行程,由苏医生亲自审核。” 他掏出张黑金卡塞进她口袋,“从今天起,你多睡一小时,我就往儿童医疗基金捐十万。”

窗外,第一缕阳光穿透云层,照亮了陆云深发间新添的银丝。半夏突然笑出声,将卡片推回去:“陆总这是在和我谈条件?” 男人将她轻轻搂进怀里,闻着她发间的艾草香,低声道:“不,是在和我的心谈条件 —— 它说,没有你的未来,多少钱都买不了单。”

晨光穿透琉璃瓦的缝隙,在青石板路上洒下点点金斑。陆云深牵着半夏的手走出济世堂,男人西装笔挺的袖口与她白大褂的药香交叠,引得早起的街坊纷纷侧目 —— 平日里雷厉风行的陆总,此刻竟像个普通丈夫般,细心替她拂去肩头飘落的槐花。

街角的生煎铺子蒸腾着白雾,老板老远就笑着招呼:“陆先生、苏医生,还是老样子?” 陆云深颔首,转头看向身旁人:“要不要加份桂花酒酿圆子?你最爱吃甜的。” 他说话时,无名指上的婚戒在晨光中微微发亮,那是他们秘密领证时,半夏亲手挑的素圈。

两人在靠窗的木桌坐下,半夏望着碗里浮着枸杞的酒酿,突然想起两人去英国旅游时,陆云深总把自己那份布丁推过来,说 “英国人的甜度太腻,还是留给你”。正出神时,一碟煎得金黄的生煎已滑到面前,焦脆的底壳泛着油光,“小心烫。” 陆云深用筷子戳破表皮,热气裹挟着鲜香腾起,他又舀了勺酒酿吹凉,递到她唇边。

“你怎么比我妈还啰嗦。” 半夏笑着躲开,却被男人用指腹轻轻擦去嘴角的汤汁。陆云深的目光温柔得能滴出水:“以后每天都要这样喂你吃早餐。” 他忽然从西装内袋掏出个丝绒盒,打开竟是枚翡翠吊坠,雕工精巧的叶片上还凝着颗金箔露珠,“顾明澈从缅甸带回来的,说是能养神。”

晨光斜斜照进木窗,将两人的影子叠在一起。隔壁桌的老夫妇望着这一幕,轻声议论:“陆家少爷真是疼媳妇。” 半夏红着脸将吊坠戴上,冰凉的翡翠贴着心口,却被陆云深覆上温热的掌心:“还冷吗?” 她摇摇头,咬了口生煎,肉馅的汤汁混着酒酿的甜,在舌尖晕开满满的暖意。

吃完早餐,陆云深牵着半夏漫步在老城区的石板路上。街边的紫藤花垂落如瀑,偶尔有花瓣轻轻落在半夏的肩头。陆云深停下脚步,伸手替她拂去花瓣,指尖不经意间掠过她细腻的肌肤,惹得半夏脸颊微微泛红。

“我们去河边走走吧。” 陆云深轻声提议,眼神里满是温柔。他将半夏的手又握紧了些,仿佛生怕她会突然消失。沿着蜿蜒的河岸,两人缓缓前行,水面上泛起细碎的金光,与天空中的朝霞相映成趣。

路过一家花店时,陆云深突然驻足。他走进店里,片刻后捧着一束淡紫色的勿忘我走出来。“听说这种花的花语是‘永恒的爱’。” 他将花递给半夏,目光灼灼地凝视着她的眼睛,“就像我对你的感情,永远不会改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