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股凶悍的气息让孙盛宏和沈宣辰的眼神微微一凝。
阴冷的气息无一没有达到七阶初段的程度,或许单拎出来一两个孙盛宏并不惧怕。
但面对十个,还是再生能力极其夸张的尸王,他心里是一点儿底气都没有。
“你到底是谁!”孙盛宏语气沉重地问道。
如果恶灵教的副教主每一个都夸张到这种程度,那明堂不如早点投降算了。
这还玩毛线,华国的土地上不知埋了多少将魂帝魄,若是全都唤醒,恐怕连异种都得退避三舍。
“哎?我没有说吗?我没有说吗?恶灵教第四副教主‘万灵’!”
赵若含的声音从轻挑变成了狂放,随着她的话音落下,十具尸王轰然落于她的身后,各个身高超两米,身上的甲胄掩盖不住它们健硕的肌肉。
和其他那些长毛的行尸不同,长毛的叫粽子,他们应该称作是英魂复生。
幽绿色的光芒在眼眸深处不断跳动,和心脏一样强劲有力。
虽然实力要高出不少,但孙盛宏却不敢与他们对视。
这大概就是血脉的压制吧,被许多华国人遗忘的不屈与坚韧的血脉。
“沈宣辰!向明堂求援,这不是咱们两个能对付的了的!”
孙盛宏哪里还顾得上强者的颜面,与自己的性命相比,尊严就是劣质的外套,能穿就出来显摆显摆,不能穿就丢在衣柜里吃灰。
求援?
赵若含不屑一笑,她没有阻拦沈宣辰发出讯息,没有必要,即便所有副堂主齐聚于此,她都有恃无。
秦岭之中的行尸已经达到了极为恐怖的数量,填也能填死几个。
唯一需要当心的就只有元沧了,但作为最高领导人,他会轻易出手吗?
“上!”等到沈宣辰完成了求援动作,赵若含纤纤玉手往前一指,十个尸王瞬间暴动。
她安排的非常有章法。
四个尸王围殴孙盛宏,六个尸王暴捶沈宣辰。
论实力,沈宣辰比起孙盛宏差不止一截,但论对行尸的针对性,十个孙盛宏都不一定能胜过《薄暮晚钟》敲上这么几下。
“玄水旋涡!”
孙盛宏怒喝一声,玄水如同花瓣般徐徐展开,而后以极快的速度旋转起来。
这是他引以为豪的防守招式,沉重的玄水和铁壁般很难被轻易凿穿。
也就是这些尸王并不会笑,不然肯定会露出不屑的笑容。
原本他们就是春秋战国时期可以以一敌千猛将,在得到源物质的强化后,一身力量达到了极度恐怖的程度,重塑的身躯坚硬程度也堪比钻石。
只见齐国的田开疆马步一扎,右拳带着破空声从腰间轰出,他甚至连武器都懒得掏出来就硬生生打破了玄水旋涡。
虽然拳头穿来后便没有了后劲,可依旧让孙盛宏惊出了一身冷汗。
就这拳头,已经和实力无关了,没有特殊天赋的人是来一个就碎一个,和打破一个瓷瓶是同等的难度,轻轻一碰等着听响就行。
孙盛宏不敢再待在玄水漩涡中了,身形一个闪烁便想从顶端的开口处先行脱离包围圈。
可迎接他的不是片刻的喘息之机,而是手持重剑的齐国匡章。
这位春秋战国第五名将只是普普通通地挥出一剑,便让孙盛宏瞳孔紧缩。
不是力道有多夸张,而是完全没有留出闪躲的空间。
仿佛有一种奇特的磁场一般,吸附着腾空而起的孙盛宏逐渐靠近冷冽的剑刃。
华国古武,很难参悟且遗失很久的强大招式。
而今还能用来修炼的,都不过是后人根据残篇一点一点构想出来的,威力差了不止一星半点,饶是如此都被万般追捧。
被极致压缩的玄水形成了一个半人高的盾牌,拦在了重剑之下。
这是孙盛宏现阶段所能达到的极限,再多用点力将很难顺畅地操控。
即便如此他依旧被重重地砸入山体之中,坑洞之深,从上面已经完全看不到他的身影。
还没有结束。
田穰茸和雍巫纷纷举起手中的长枪,狠狠掷向了人形的深坑,速度之快只能勉强看到枪身划出的残影。
另一边的沈宣辰面对六大尸王的围攻,反倒看起来比孙盛宏体面很多。
每当有尸王靠近的时候,厚重的钟声就会从他左手上用灵能凝聚的小钟中扩散而出,让志得意满的尸王陷入短暂的停滞,眼眸深处的灵魂之火也随之剧烈晃动。
《薄暮晚钟》在面对低阶的敌人时往往能杀人于无形之中,但面对高阶或同阶之人,它更大的作用还在于骚扰。
所以他一般不会单独行动,只是没想到尸王的强大让他成了暴风雨中的一叶扁舟,完全指望不上孙盛宏能对他起到什么帮助作用。
尸王或许没有头脑只有本能,但操控它们的赵若含可是深谙兵法之道。
先是让成大心,杨干、先轸和苗贲皇一起发动攻势,在钟声响起之后,又立即让猛获和乐伯从沈宣辰背后杀出。
猛获使的是一对铁鞭,威力十足,但还是让沈宣辰在最后时刻勉强躲了过去,只在敲击中山体的时候引起了又一轮晃动。
但乐伯的神箭,沈宣辰就没有余力完全闪躲了。
也不知道乐伯用了什么手法,呈品字型的三根箭矢忽快忽慢地急射而来,箭在空中却让人捕捉不透它们的行动轨迹。
直到即将临身,沈宣辰才勉强扭动身躯躲开了其中两支,却被第三支射入了右臂之中。
强大的冲击力甚至掀掉了臂膀上的所有血肉,森森白骨暴露在空气之中。
得亏沈宣辰的一身功夫并不仰仗冷兵器。
钟声再响,让他有了脱离战圈的缝隙。
可长此以往,他必定是坚持不了几个回合。
这能怪谁呢?
如果他能早一点出动,行尸根本就形不成规模;
如果他能早一点意识到恶灵教的横插一脚,赵若含可能都控制不住十大尸王。
早一点,早一点。
生命中只有幻想出来的后悔药才叫这个名字。
怯弱是一切的原罪,昏庸则是怯弱的表象。
作茧自缚,活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