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汽车的引擎声,姜晚缓缓从床上下来。
透过结着薄霜的窗户,只看到一个车影从大门前一闪而过,瞬间没了踪影。
其实,陆沉起床的时候她就醒了。
她知道陆沉心里舍不得,还觉得愧疚。
所以,她就没有睁眼,免得再难舍难分的。
两个孩子突然发出哼哼唧唧的声音,姜晚这才转身,去看两个小家伙。
“你们也醒了?爸爸去部队了,等满月的时候再回来看你们,你们可要乖乖的。”
姜晚轻轻捏了捏两个小家伙的脸颊,别说,婴儿的皮肤真的好软。
两个小家伙好像听懂了姜晚说的话,看着姜晚直嗷嗷。
过了年,大家也都盼着开工。
大队长张建国和会计李跃进一起来看姜晚,和她探讨一下,药厂什么时候开工比较好。
三大队的编织厂过了年就开工了。
姜晚想了想说:“现在山上的雪还没有化,采药不方便,而我们种植的药材还正在生长期。
就算要种植新药苗,现在也不是时候。”
张建国听此,不由点头:“那我去告诉大伙,等山上的雪化了再开工。”
姜晚沉吟了声,说:“要是大家开春前这段时间闲着没事干,可以先给大家上上课。
认草药,讲种植,把这些知识提前灌进大伙脑子里,等正式开工就不会抓瞎。”
李跃进推了推眼镜,掏出随身带着的小本子飞快记录:“姜厂长这法子好!
去年刚建厂时,好些人连柴胡和防风都分不清,闹出不少笑话。”
他的笔尖沙沙作响:“要是能系统学一遍,以后采药,分拣的速度肯定能翻倍。”
姜晚微微点头:“是这样没错。”
张建国却皱起了浓眉,黝黑的脸上写满焦虑:“姜晚同志啊,我听说,你满月了要跟着陆沉同志去部队?”
他也是听村里那些婆子们说的。
说陆沉这次归队没带姜晚,大家还以为姜晚不去随军呢。
可问了张素芳才知道,陆沉现在回部队是有紧急任务。
等姜晚满了月,陆沉就回来把她和孩子接去部队生活。
姜晚轻轻点了点头:“是这么打算的。”
张建国听此,重重叹了口气。
“药厂从选址到进设备,从试种药材到研制配方,哪一步离得开你?没了你坐镇,大伙心里都没底啊!”
姜晚理解张建国的顾虑,不由说:“大队长,就算我不在,还有孙大夫呢,他懂的不比我少。”
说罢,又道:“实在有解决不了的问题,你们可以给我写信,我肯定知无不言。”
“写信哪能比得上当面指导!”张建国想想就犯愁。
姜晚在的时候,就是大家的主心骨,姜晚要是不在了,这,这……
“大队长,药厂是大伙的心血,又不是我一个人的。”
姜晚说罢,又安抚说:“我走了,担子就落在你们肩上。
但我保证,只要药厂需要,我随时都在。”
她从柜子里取出一摞笔记本,纸页间还夹着干枯的药草标本。
“这些是我整理的种植手册和常见病症药方,你们先拿去给大伙传阅,等孩子们满月,我再集中培训几天。”
李跃进翻开笔记本,密密麻麻的批注和手绘图谱让他眼睛发亮。
“姜厂长,您这简直是药王秘籍!
有了这个,就算您不在,我们心里也有谱了。”
张建国却沉默良久的说:“说实在的,大伙都把你当自家人。
你走了,药厂就像少了主心骨......”
说完,又强笑道:“但你和陆沉同志也不能总这么聚少离多,也该去部队好好过日子。
不过说好了,你永远是咱们药厂的副厂长,这头衔谁也抢不走!”
姜晚听此,心中泛起阵阵暖意。
“放心,就算我去了部队,也会经常回来看看的。”
转眼,就过了一周。
村子里的雪和山上的雪,开始慢慢化了。
但化雪的时候,天气更冷。
姜晚每天在房间里,看医书,照顾两个小家伙,当然,陆瑶和张素芳都会帮忙照顾。
张素芳每天还不重样给她做好吃的补身子,日子过的倒也不那么无聊。
这天上午,姜晚突然收到了信件。
她以为是陆沉来信,从张素芳手中接过的时候,眼底满是期待的神色。
陆沉已经走了七八天,如果往家里来信,算算日子,应该也快到了。
可当姜晚迫不急待的拆开信封,不成想……
来信人竟然是原主的亲生父亲,姜崇山?!
一瞬间,姜晚握着信封的手不由一紧,眉心也情不自禁的紧皱了起来。
怎么会是原主的渣爹?
早之前,原主父亲姜崇山知道陆家被下放时,也找过原主,希望她可以把孩子打掉,和陆沉离婚。
因为姜崇山和原主的后娘赵秀娥想把原主重新嫁人,收彩礼。
所以,原主闹着要打胎,其实也少不了原主父亲和后娘的挑唆。
想到此,姜晚的眼神不由冷了冷,瞥向信上的内容。
信中说,陆家已经不行了,算着日子,姜晚应该快生,或者已经生了,他们想让姜晚满月后,丢下孩子回去京市。
还说乡下日子太苦,她绝对受不了。
字里行间,满是自私与冷漠,仿佛姜晚和孩子只是他们谋取利益的工具。
姜晚攥着信纸,指尖泛白。
没想到,原主的渣爹和后娘还有脸来信?
呵,说白了,不就是想让原主回去,好再让原主嫁一次,他们好收彩礼?
既然他们已经来信,说不定,什么人家都已经物色好了。
不过,她可不是原主。
想拿捏她,做梦!
张素芳端了碗鸡汤进来,一看姜晚脸色不大好,有些担忧。
因为她也以为,来信人是陆沉。
“晚晚,是不是阿沉给你说什么了?”
要不然,脸色怎么会这么难看?
张素芳再一想陆沉现在估计正在外出任务,一时间,更加担心了。
不会是出什么事了吧?
姜晚犹豫了一下,还是把信件里的内容告诉了张素芳。
张素芳听完,气的脸色通红:“这叫什么爹!哪有这么狠心的人!挑唆着闺女离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