辰时一颗耀眼的流星飞上高空,在深邃的夜空里,绽放出一枚绽放的花束,沉重的马蹄声敲击着地面,犹如滚滚雷鸣由远及近。
城墙上的守城士兵身躯颤抖着,紧张的握紧自己的刀枪,慌乱的眼神直直的盯着黑暗深处,那望不到边际的星星点点,是马上骑士高举的火把,在黑暗里映射出无尽的光亮。
没有什么夜间的奇袭,更没有所谓的出其不意,就这么声势震撼的直面而来,在离城贰佰步的距离瞬间停滞,为首的将领对着后方的军阵挥挥手,随着车轮震动,数十辆被战马拖拽的马车,来到军阵前方。
调转马头,一门门火炮高挑着炮管,被一字排开架设在军阵之前,拉车的战马被骑士快速拖离区域,五人一组的火炮小队,在自己的炮位前,开始调整炮口高度。
齐河身姿下伏拍拍自己战马的脖颈,安抚住战马的焦躁,虽说所有的战马都受过火炮震荡的应急训练,可是炮火齐鸣的情况下,战马对轰鸣和火光天然的惧怕,还是不自觉的用马蹄焦灼的刨着地面。
齐河将目光看向府城的大门,呵呵的对着身边众将笑了起来:“看看墙上那零落的火把,估摸着算上衙邑狱卒,都他娘的不足三千人;几个折冲府像个乌龟似的龟缩在驻地,梧州大营那里现在也没有出营的迹象,估摸着正在商讨如何祈降呢,呵呵呵~”
齐河拍了拍手,让众将将目光和注意力关注过来,开始做最后的布置:“城门砸开,我带重甲直扑刺史府,余道带着半甲和轻骑直接穿城,从正面突袭梧州大营;调整好自己的速度,确保和另外两支队伍保持衔接,三面夹击快速拿下梧州大营;我就不过去了,这仗打的没劲,我都想借给对方一些兵马了,这样打起来也过瘾!”
齐河的话让众将哈哈大笑起来,副将魏孝俊咳嗽了一声,脸色郑重地提醒道:“齐将军是在给大家阵前解压,我们好多士兵还是整编过来的,没经历过大战洗礼,紧张和畏惧是战争中最可怕的敌人;众位依然要记住,狮子搏兔也要用尽全力,所以不可以有任何的轻敌,要打出气势的同时也要打出战术,手底下兄弟的性命和我们一样精贵,下去准备吧!”
齐河等众将离开,斜眼瞥了一眼身边的魏孝俊,悄悄地伸手比了个手势:“你就不能让我痛快痛快嘴,净拆台!”
魏孝俊转头盯着齐河一言不发,那眼神里的嫌弃一点都不带隐藏,呸的吐掉嘴里的土渣子,带着一丝怒其不争的口气回复道:“一天天的光想着打个大阵仗,你就没记住王爷说过的话,都是庆国子民,仅是归属不同,一个士兵身后就是一个家庭,一家哭虽好过万家笑,可谁又能感受那哭声里的悲凉?老齐啊,这不是随着王爷打外族的时候了,那时候我们面对的是蛮夷,是外族。”
齐河赶忙打住对方的话,好家伙这嘴巴一张,指不定多少话等着自己呢,齐河讨饶的拱拱手:“我算知道王爷为啥把你调到我身边了,你是我的克星啊!我服了,怕了你了!打打仗打硬仗是我的执念!”
对方飞了个白眼,在夜间齐河虽看不清楚对方眼里的神色,可那姿势和嘴角的姿态,气的齐河呼呼的喘了口气:“管了我十几年啦,你有够没有,这主将天天受你这副将的说教,你等着,我回去就找王爷去,我要换个副手,坚决不合你搭档了。”
对方不屑地撇撇嘴:“王爷要是能惯着你,我还能天天跟在你身边操这份心?你悠着点啊,别一冲起来不管不顾,多大了,不是十几二十岁的时候了。”
两人多年就是这般的相处,彼此嫌弃又彼此照顾着牵挂着,齐河拍了拍胸口:“放心吧,我是员福将。”
魏孝俊伸手拽出自己胸前的板甲,重重的拍在齐河手里,盯着对方憨笑着夹在自己胸口,才一拨战马走回后阵,齐河驱马向前几步。
抽出自己的战刀,回身高声喊道:“破城后跟着我的战马向前冲锋,砸碎我们身前一切阻挡道路的敌人。”
火炮调整完毕,旗手的手臂高高举起:“主炮一发试射,预备,放!”
随着一道流光划过天际,一团火花带着雷鸣在城墙上炸响,爆炸引起的冲击,瞬间将城墙上的区域砸出一处崩塌,
站在这片区域的几名防守的士兵,也被轰鸣抛飞着砸出去不短的距离。
肢体残躯和满身的血迹,在火光里是那样的令人恐惧,呆滞、惊恐、逃离时的慌不择路,此时的城墙上的士兵,被这一发炮弹炸破了胆。
旗手观测了一下数据,开始发号口令:“五号炮,六号炮,七号炮,高度下调十五,开花弹一发装填,预备,放!”
口令不停地接着喊道:“其余诸炮,高度不变,开花弹一发,间隔射击,两次齐放!”
随着阵前火炮的轰鸣,城门被顷刻炸成碎片,城墙上也被炮火所覆盖,两轮射击结束,齐河接到亲卫传讯:“城门处已无阻挡,没有重物和巨石封堵,可以冲杀!”
齐河挥舞了一下战刀,在马上身体微微站立,一提马缰,双腿一夹马腹:“驾,冲锋,重甲骑兵跟上我!”
齐河马速飞快的开始疾驰,早有数名的亲卫,知道自己将军的秉性,在齐河身体微起的瞬间,已经提前催动战马,数名骑士成箭陨的阵型,护着齐河疾驰而去。
后方的重甲骑兵,在齐河催马的那一刻,已经让战马开始了小跑,而后马速逐渐加快,震地的轰鸣声震碎了黑夜,一片阴云带着威压砸向梧州府城。
要是算起来,齐河还真的算是个福将,三发炮弹炸开城门,齐河带着骑兵直冲到刺史府的大门前,都未遇到任何的抵抗。
而半甲骑兵穿城而过,在抵达梧州大营的那一刻,迎来了一面白色的大旗,高挂营门前,几员将领身着素衣,捧着虎符和官印,整齐地单膝跪地,等在梧州大营的营门前。
三面合围高度戒备,准备打一场硬仗的几位将领,无奈的苦笑道:“这要是齐将军来了,估计敢大喝一声,拒绝祈降,打一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