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越一看向王骁。
“那时老夫唯死而。想来谢凌云与我这番交情自会与那昆吾山交代些。”
“到时自会遣人来料理。”
王骁冷笑一声,言带戏谑,
“那你那老东家要怎的料理?”
吴越一自是听出了王骁的讥讽,却也不甚在意。
“国公自我年轻时便一路跟随与他。那时他对这世间不平事却是极为愤懑,也发下宏愿,尽他所能让这大凌百姓免受祸患悲苦。”
“现下这般,如若等那茅草屋伤及寻常百姓,老夫便赔上这条性命也要阻挡一二,到时想来国公也不会太过责备老夫。”
呵呵。
王骁一阵冷笑。
“那茅草屋如若脱开束缚,又岂是你能阻挡的,你便是赔上了性命又有何用处?”
吴越一苦笑着摇摇头。
“你当我未曾找人打听过那草屋虚实吗?”
“那草屋多年前已有那修行界的筑基之境,其阴邪诡异更盛其寻常筑基修士,这些年来吞噬那些修士血肉,现下更是进境非常。”
“这般境界已是难以辖制,这大凌又哪有能灭杀之人。”
“如若寻那昆吾山来人,国公为虎作伥之事便会传扬出去。”
“这国公一脉怕是就此断绝。”
“只如此那也罢了。只是那大凌皇室怕也会受其波及,这些年来凭国公弹压下去的众多门阀和势力,乃至周遭心怀叵测的诸国必会寻机伺机而动,那时又免不了一场波及这整个大凌的祸患。”
“那般又是一场生灵涂炭。”
王骁脸抽了抽。
他觉得这吴越一说的有些道理。
但隐约的又貌似哪有些问题。
“这道理那老国公不知晓吗?”王骁又问。
“国公这些年神智越发有些不清明了,大约是受了那草屋的浸染。”
“他是知晓的,清醒时也试图与我说些什么。”
“但往往刚说出些许便会戛然而止。”
“那你不会阻止那些探查的修士?”王骁又问。
呵呵。
吴越一摇了摇头,一口喝干眼前酒水。
“姑且不说那些修士术法神秘莫测,其隐匿的法子我根本探寻不到。,便是我与他们说了,他们信不信的,怕也会将此事传扬出去。”
“那你这般饮鸩止渴,到时那邪物突然解开束缚为祸,在那昆吾山来人之前会造成多大的杀孽你想不到吗。”
“所谓赔上性命。”
“就凭你这个七境巅峰?”王骁声带怒意。
吴越一听言却也不反驳,“老夫已八境在即。”
“我也与谢凌云处借了些法器,到时凭我这身血肉为引,祭炼了却可阻拦几日。”
“想来时日也是够了。”
“这般会波及大凌的祸患能晚上一日便晚上一日吧。”
玛德!
这吴越一心里还是在维护那老国公。
纵然他说的是真的,但这养虎为患吴越一也脱不开干系。
王骁也懒得再跟他磨叽。
说到底他立场在那,屁股决定脑袋。
何况现下这邪物已经成了气候多说也是无益。
“我说过,我既然在这清河县购置了宅子。”
“便不会任由这邪物在此盘踞。”
王骁声音转为凛冽。
“敢阻拦者,莫说他一个国公,便是你这凌朝皇帝也不行。”
一句话掷地有声,隐隐透着杀意。
倒不是王骁想要吓唬这吴越一。
这清河县作为他来到这个世界后待的最久的地方,他已经习惯了这里的烟火气,也有了太多的牵扯。
他不可能任由这邪物威胁这清河县。
便是眼前这吴越一也不行。
吴越一立时感受到了王骁此时爆发出来的凛冽杀意。
他心头一凛。
身子也跟着一僵。
接着又泛起些哀伤之意。
他没想到眼前的王骁对他动了杀念。
他又灌了一口酒,而后头摇了摇。
“小哥虽是进境非凡,现下怕是面对八境宗师也无甚畏惧。”
“但那邪物现下已成气候。”
“那修士神秘莫测的筑基之境不是我等武者可以对应的。”
“更何况这等邪物能蚀人心性,国公八境已愈数十年都无法应对。”
“凭小哥现下境界怕是也无对应之法。”
吴越一长叹一声。
“我原本也是想等那无生门这大凌为祸最重的祸端被灭之后再行计较。”
“那无生门已经被小哥凭一己之力灭了大半,现下蜷缩于那阵法之中也没了太多威胁。”
“罢了。”
“也是恰逢其会。”
“我这便去望都与谢凌云计较吧。”
“这国公一脉终究也享受了数十年的富贵,国公就这般迟早也是神智尽失的结果,就此这般也是命数。”
“只能望那昆吾山能念及这大凌百姓不易能遮掩一二。”
说罢。
吴越一长袖一甩便要起身而去。
“筑基而已,杀了也便杀了。”
见吴越一起身,王骁却也没有阻拦。只淡淡的说了一句。
吴越一站起的身子一僵。
而后猛的回过身来。
“小哥何出此言?”
王骁摆摆手。
“筑基罢了,杀了便杀了。”
他又重复了一遍刚才的话语。
“小哥这番话当真?”
吴越一面上泛起惊异。
“你可曾想我凭一己之力灭了无生门大半?”
王骁撇撇嘴道。
吴越一听言一时默然。
是啊。
谁曾想让他夙夜难寐的无生门不过几个月的功夫几乎就覆灭在眼前人手里。
他到底是谁?
他突然想起第一次在那风雪夜破庙里见到眼前这年轻人时的情形。
头发蓬乱,一身奇装异服,虽面上强装镇静但却难掩隐隐散发出的惊慌。
嘴里的瞎话更是张口就来。
谁想到那时的那人现下已经是自己都无法对抗的存在。
他此时心里突然升起了巨大的希望。
万一可以呢?
那让他焦头烂额无法可想甚至陷入绝望的很多事便可以迎刃而解。
他咬了咬牙。
“小哥可需要我助力?”
王骁其实在吴越一要起身去找谢凌云时心头也是一松。
如果可能,他并不想对眼前这有些让人讨厌的老头下手。
虽然他曾经暗暗咬牙切齿要把这老头打一顿。
“你安排下对外宣称国公府进贼了亦或是别的理由,这个你自己想。。”
“将国公府周遭住户清出去,范围越大越好。”
“那国公府里一众人尽量能迁移出去迁移出去,特别是后庭院那一众守卫。”
“明日下午前安排好。”
“好。”
吴越一沉声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