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回应她的。
却是一个大大的红色感叹号!
【您还不是他好友,请加了好友之后,再发送消息。】
温辞懵了,握着手机的手不由颤了下。
刚刚还好好的……
为什么删了她?
温辞心中郁闷,按着屏幕的手指不自觉用力到发白,内心挣扎下,她最后切了页面,点开通话,拨下了那串她烂熟于心的电话号码。
既然想好了要好好谈谈。
那哪怕硬着头皮,也要把事情说清楚。
就好比,要死,也得死得明明白白……
“嘟嘟嘟……”
电话振铃着。
温辞走到小阳台,阖上玻璃推拉门,随着机械的振铃声,焦灼的等待男人接通,她真的有好多话,想跟他说……
……
而门外。
陆闻州迟迟没等到温辞的回应,那颗破破烂烂的心,也沉进了冰窖里,变得麻木冰冷……
陆闻州唇畔苦涩的掀起一抹弧度,清楚她不会理会他了,狼狈俯身,捡起被扔在地上的吃食,掩耳盗铃一般,把上面的灰土都擦干净,就好像,她没把他送给她的东西扔了一样。
就好像。
今天这一切,都是假的。
他和她还有机会。
陆闻州看着干干净净的袋子,露出一抹苍白的笑。
这时,兜里刚安静了没几分钟的手机,再度响动了起来。
是秦助理。
接通后,他声音听得出来的局促,“陆总,何书意想见你,她说,她有事想跟你说,我实在拦不住……”不是拦不住,是不敢拦,怕何书意出什么意外,毕竟她现在肚子里怀着的孩子,可是老板的救命稻草。
陆闻州脸色瞬时就沉了下去,比外面的天都要阴沉。
隔着手机,秦助理都有些受不住那股无声无形的威慑力了,不禁擦了下额头上的虚汗,忙自己找补,“陆总,我会对何小姐说您在忙,现在没时间。”
“不用了。”
陆闻州冷声打断了他的话,眼眸寒浸浸的望着前方,“我过去。”
“您……”秦助理讶异,还想说温辞那边会不会不妥,但最后终究没问,老板的事,再怎么不堪,也轮不到他一个手下插手。
“嘟嘟嘟……”电话中断。
陆闻州周身气压很低,收起手机后,便提着那袋温辞没吃完的东西,去了何书意的病房,正好,他也有事跟她说,新账旧账加起来,一块算。
这边。
何书意从秦助理那儿得知陆闻州要过来时,顿时喜笑颜开,忙下床去浴室照镜子,拨了拨头发,尽量让自己以最美的一面,来面对陆闻州。
看着镜子里的自己。
何书意手抚了抚薄衫下隆起的小腹,得意一笑,“温辞,你说你拿什么跟我争?”
陆闻州和温辞在一起,都能抛下她,过来找她,那说明,陆闻州在温辞那儿一定碰了壁。
男人嘛,多多少少都有点大男子主义,何况是陆闻州这样身居高位的人。
温辞几次三番的甩脸色,就是不知好歹了。
陆闻州厌恶她,是迟早的事。
她正乐呵呵想着,病房的门就被打开了,她眉眼一弯,把头发拨在肩后,便匆匆走出浴室,去迎人,“闻州!”
陆闻州正在关门,乍然听到她的声音,按门把手的动作微微一顿,低垂的眼眸里瞬时划过一抹锐利的寒芒。
何书意这次学会了,没有上杆子去贴陆闻州,而是乖巧的站在一旁,像是一个温顺的贤内助,安慰他,“闻州,你别愁,温辞就是那个性子,你多哄哄她,她会知道你的苦衷的……实在不行,”她咬唇,一副为了他豁出去的样子,“我去跟温辞解释。”
她低垂着眉眼,头发散落在肩膀,衬得那张巴掌大的鹅蛋脸愈发娇小惹人怜惜,而她又是穿着一身单薄的白色长纱裙,外面披着件外套,怎么看怎么楚楚可怜。
陆闻州望着她,眼眸暗了暗,提步走过去,低沉的声音辩不出喜怒,“你去跟温辞解释?”
何书意余光注意到男人靠近他的脚步,唇畔漾出一抹浅浅的笑,但她很快收敛,仰头满是真诚的看着他,心动的说,“对,为了你,我什么都愿意做……”
话未说完——
陆闻州脸色骤冷,抬手用力扼住了她的下巴。
力道很大。
像是要把她下颚骨捏碎了。
“啊——”何书意脸色刷的就白了下去,无比恐慌的看着面前冷若冰霜的男人,对上他那双墨眸,她不由惊骇,总觉得他真的是要掐死她。
一时间,她初见他时怀揣着的期待,顿时泯灭了个一干二净,只剩下了本能的求生。
“闻……闻州……疼……好疼……”
她因为缺氧而憋的脸颊涨红,艰难的发出声音。
陆闻州手上力道不减,冷厉眯眸,声音更冷,让人毛骨悚然,“何书意,你没机会了,比赛结束,你就给我滚。”
眼下,他一点体面都不给她留了。
何书意听他粗鄙的脏话,屈辱极了。
她哽咽了声,偏过脑袋,不想听他说话。
陆闻州指腹用力,牢牢锁着她下巴,迫使她不得不面对着她,继续说,“两天后的比赛,你记住自己的本分是要做什么,记住自己该说什么,不该说什么。”
“安安分分的包揽有关温辞的舆论,让比赛顺利结束,那么,大家相安无事,我之前答应你出国的条件,都会履行。”
“不然……”陆闻州冷笑了下,点到即止,“如果你想体会一下惹怒我的下场,可以试试。”
话音落下。
何书意猛的打了个机灵,脸色苍白如纸。
陆闻州懒得跟她废话,见她快要窒息晕过去了,嫌弃的松开手,从兜里掏出一块帕子,慢条斯理的擦拭着,同时提醒她,“别妄想算计什么,主办方的人,没人敢帮你。”
“还有在场的记者,更没人敢接受你的贿赂,算计温辞,对温辞恶语相向。”
“……”
何书意靠着墙壁大口大口喘着气,听到这些话,一股寒意顿时从脚底升起,很快蔓延至全身,令她不由得打了个寒颤。
陆闻州这是把她曾经用过的招,没用过的招都想到了,并且都堵死了。
让她完全没有机会可乘。
为了温辞。
他可真是用心良苦啊。
何书意苍白咬唇,眼眶红得厉害,整个人单薄的仿佛窗外的一片枯了的树叶,风一吹,就会碎。
陆闻州冷冷看她一眼,叫来秦助理。
秦助理就在门外守着,听到声音,立刻便推门进来,恭敬走到他身旁,“陆总。”
陆闻州没再看她一眼,冷声叮嘱秦助理,“断了她一切对外联系的渠道,派人二十四小时看着她,等比赛一结束,就带着她离开海城!”
闻言,何书意顿时如遭雷击。
她眼眸颤了颤,惶惶看向一身冷冽的男人,眼尾红得厉害,虽然已经有心理准备了,但当真真切切的听到这些冰冷的话是从男人嘴里一而再的说出来时,她的心还是疼的厉害。
他是觉得,她的心真的就是铁打的吗?
不会疼的吗?
任由他搓圆揉扁、肆意玩弄的吗?
何书意低低嘲弄一笑,喉咙里疼的发苦,满是血腥气。
她狼狈靠在冰凉的墙面上,指尖死死的掐着掌心,用痛楚压抑着眼眶汹涌的泪意,整个人看起来都病恹恹的,没有一丝活气。
秦助理不敢怠慢,“明白陆总。”
陆闻州应了下,最后提醒何书意,“这是我对你最后的仁慈,别再耍花招,不然,就别怪我心狠了。”
说罢,他转身便走,没多留一分一秒。
秦助理留下暂且看顾他,等保镖过来搜寻她房间里的电子设备。
没一会儿。
保镖就来了。
病房里很快就被掀了个底朝天。
陆闻州完全不给她留一丝机会,还有……尊严,把她当个犯人一样,让人保镖二十四小时轮番看管着。
没关系。
她也不是什么好人。
他俩天生一对。
何书意依靠着墙壁,仰头空洞的看着天花板,眼眶一圈一圈的红了,泪水簌簌往出涌,又被她憋回去。
一旁的秦助理见她这样,担心她身体再受影响,斟酌道,“何小姐,您还是去床上休息吧,不然身体消受不了……孩子……”
“孩子。”他话未说完,何书意就讥讽打断。
秦助理愣住。
何书意擦了泪,但眼眶还是红的,她偏过头看他,很是鬼魅的露出一抹笑,问,“听说,陆总现在找到的唯一的救命方法,就是我肚子里的孩子?”
闻言。
秦助理不由讶异了瞬。
以前,何书意叫陆闻州,从来都是亲昵的闻州。
现在,怎么开始叫起来陆总了?
尤其是,她还谈起了治病的事。
听起来怪怪的。
秦助理脊背莫名发冷,应了她一句是后,让保镖先看着她,自己则是去外面给陆闻州发消息,把刚刚的情况都发给他。
何书意看着他着急忙慌、唯恐她出事了后肚子里孩子不保、陆闻州就无法治病的惊慌样,淡淡扯唇,继续仰起头,看着头顶那片雪白的天花板出神。
保镖叫她她也不应。
没人知道她究竟在想些什么。
——好白。
——白得像是她跟了他这些日子,最后功亏一篑的下场。
——白得像是一柄刃,被他握在手里,狠狠刺在她心里。
“哈……”
何书意笑了,一颗泪顺着眼尾,顺势滑落进脖颈里,最后消失的无影无踪……
……
这边。
病房里。
温辞拨给傅寒声的电话中断了,犹豫之下,她又厚着脸皮拨了一通。
依旧中断了。
温辞心空了一瞬,看着屏幕里切掉的通话页面,微微叹息,不自觉握紧了手机。
就这么结束这段关系吗?
她问自己。
温辞凝了凝眉,看向窗外雾蒙蒙的天气,晦涩闭眼。
最后。
她转身走出了小阳台,看了一眼奶奶后,离开了病房,让护士小姐姐暂且帮她看顾一会儿,自己则是下楼去了医院大厅。
那会儿在急救室门前的相处,就像是一剂强心剂,让她惴惴不安的心,稳定了很多,让她迫切的想知道傅寒声的真实想法。
所以,即便他不接她电话,也不回她消息,她还是想见他一面,把该说的都说清楚。
这样,就算是真的没有结果,她也可以安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