濮阳渊抬眼往外看去,街上多是些穿着长袍背着行囊的举人,
“这是年前秋闱过了,如今来参加今年的春闱的,其中不乏有些离京城甚远的,如今提前到也好租个地方落脚,”
念念点了点头听着外边儿的议论声儿,
“也不知今年的试题如何,哎!若是今年再不中,可就不考咯!”
“明兄太过自谦了些,安州今年的第三怎么着今年也得榜上有名啊!”
“嗐!我这个第三有什么用,你们是不知道,今年安州可出了个了不得的!”
“哦?愿闻其详,”一群人一听都围了上去,“明兄,你就别卖关子了,安州今年怎么了?”
濮阳渊看念念听的有趣儿就让德安放慢了速度,听着外边儿的议论,谁知道这一听就听到个熟人儿!
那被称作明兄的见众人都有兴趣也就不卖关子了,
“年前陛下不是南巡了吗?在安州的时候小殿下出手救了个秀才,本来都没什么了,谁知道那人可了不得!”
“怎么了怎么了?莫不是安州今年的第一是他?”
“对!”那被称作明兄的人点了点头,
“若是只如此也没那般稀奇,实在是这人的文章可了不得啊!如今安州上下都传开了!连安州州府看了都赞叹不已,还有不少往年落榜的举子看了他的文章可谓是羞愤欲死,直言这么多年的书是白读了!文章竟不及其万一也!”
“啊?有这么神乎?!”
周围人大惊,都到京城来了,哪个举人没做过高中状元的梦?如今知道自己对手里出了个实力这么强劲的一个个都紧张起来,
“爹爹爹爹,他们说的是不是盛林呀?念念记得当时徐骆要找念念的麻烦他还帮念念拦着徐骆来着,”
濮阳渊点点头,“是盛林不错,”
眼见那位被称作明兄的拿出几张纸道,“瞅瞅瞅瞅,这是盛兄当日科考的文章手抄,在安州都传疯了!这些是盛兄往日做的文章,当时这一篇都被徐骆污蔑是盛兄抄袭他的了,可见其实力了!”
“德安,在旁边儿停一停,”
“是!”
只见那位明兄停下脚步拿起当日秋闱的文章来高声读了一遍,一时之间周围鸦雀无声,
“这,这真是他写的?!”还是有一人忍不住了,瞪圆了眼睛不可置信的问道,
“不错,正是秋闱当日所做,”
“如此文章,你我还参加什么科考啊!早日回家吧!”其中一人扼腕长叹道,“世上天才何其多也!”
濮阳渊听完也垂眸思量了片刻,整篇文章皆围绕民生儿做,没有站在顶端高谈阔论,没有好高骛远,通篇都是站在百姓的角度去写,
文辞造句又流畅非凡且多典故,濮阳渊也不得不承认这确实是一篇好文章,比那日徐骆污蔑他抄袭的那篇还要好上千百倍,
眼看那被称作明兄的人还在大肆称赞,周遭众人已经有些满脸颓色,有的满眼都是对那文采的羡慕,
“德安,回吧,”
“是,”
德安应下,驱赶着马车往宫内驶去,
“爹爹,念念觉的他那样有点点不好,”濮阳渊没想到念念会突然来这么一句,低头一看念念小眉头皱的都快打结了,
濮阳渊饶有兴趣的问道,“念念为什么觉得不好啊?”
“嗯……”念念想了想道,“虽然那个人一直都在夸盛林,阔是念念感觉这样的话会让别人不高兴的,”
“为什么呀?”濮阳渊一点儿一点儿的引导着念念自己思考,
“念念觉得,他们都是来参加科考的,都走到京城了,那就都很厉害的,最起码在他们的地方已经是公认的天才啦,可是却突然告诉他们他们上边儿还有比他们厉害好多的人,念念觉得他们可能,”
“念念是说可能,”念念还不习惯用恶意去揣测别人,忙补了句,
“他们会不会一时之间想不开去干坏事呀?那样就不好啦,都已经是举人啦,念念听珊瑚姐姐说举人在当地地位已经很高很高啦,念念怕他们都努力了这么久了,因为这些话把自己的前途断了好可惜,还有对盛林也不公平,念念觉得他很好呀,”
濮阳渊大笑出声引得念念看他,“肿么辽爹爹,念念说的不对吗?”
“念念说的很对,只一点,他们才不可惜,”
“嗯?为什么哟?”念念抬头看向濮阳渊,
“既然他们已经有了害人之心了就要为此付出代价,所以他们因此断了前程一点儿都不可惜,”濮阳渊一点点儿引导念念,
“举人也是可以做官的,若是让他们这样的人之后站上大齐官场,念念觉得会如何?”
念念皱了皱小眉头,“不可以!坏人到了官场就要有百姓受苦了!”
“嗯,”濮阳渊点点头道,“所以爹爹才说他们把前程断了一点儿都不可惜,”
“嗯嗯,念念知道辽,”
“念念今天说的很好,”濮阳渊看着乖乖的崽儿夸道,
“只是念念,之后揣度别人的时候莫要这般心软,不然自己容易受伤。”
“可是念念怕冤枉他们,”念念这一年被濮阳渊和身边的人保护的很好,还未真正见识过人性阴暗面的崽儿很难用恶意去揣度别人,
“被人冤枉辽他们也会伤心的,”
濮阳渊看着这样的念念叹了口气,这是他们一直以来在保护的,想护住这些纯真又怕念念受伤,
一直以来他何尝不是在揣摩这个度,每次想狠狠心告诉念念些事情,看到那双干净的眼睛时又不舍,
濮阳渊暗自懊恼,何时他也这般优柔寡断了,
“肿么辽爹爹?”
念念看濮阳渊没回她的话,拉了拉濮阳渊的袖子问道,
“无事,”濮阳渊转了话题道,“念念对盛林印象好像不错?”
“嗯嗯,”念念点了点头道,“盛林在徐骆要针对念念时护过念念一下,”
濮阳渊点点头,“爹爹知道了,隐一,派几个人去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