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壁上的符文灭了，整个空间一下安静得吓人。纪空青立在原地，眼睛使劲穿过黑暗，像要把更深处的未知看穿。虞红药慢慢站起身，手死死握住灾厄之刃，剑身轻微颤抖，像是察觉到了啥。
“刚才那股波动……不是普通的封印记录。”玄袍男子压低声音，语气里带了点凝重，“更像是种唤醒机制。”
旧约双手合十，嘴里轻声念着佛号，眉头皱得更紧了：“要是真像石壁上说的，九圣用命格碎片镇压黑曜，谢无尘又在解这道封印……”
“那咱们走得太远了。”纪空青接过话，声音平静却透着股寒意，“他早就在这儿等着呢。”
系统界面还亮着，进度条停在78%，下面多了一行闪烁的警告：【能量回流异常，封印层出现裂隙】
纪空青眯起眼睛，手指轻点屏幕，调出地图模块。原本模模糊糊的空间结构图上，一条暗红色虚线从他们脚下伸出去，弯弯曲曲地通向未知深处。
“他想让咱们跟着去。”纪空青小声说，“他要咱们亲眼看看。”
虞红药咬咬牙：“那就去。”
几个人简单收拾了下，顺着系统标记的路线接着往里走。通道很窄，两边岩壁刻满密密麻麻的符文，能看出有风化的痕迹，可还散发着微弱的光。越往前走，空气里的压迫感越强，像有只看不见的手掐着大家的喉咙。
“这片区域的能量密度比之前高三倍还多。”旧约低声提醒，“小心有埋伏。”
“没埋伏。”玄袍男子突然开口，“只有欢迎仪式。”
话刚说完，前面通道尽头“唰”地亮起一道幽蓝色光柱，直冲穹顶。紧接着，一股狂暴的灵力波动扑过来，把众人往后逼退好几步。
“是阵法！”虞红药大喝一声，灾厄之刃瞬间出鞘，挡住袭来的冲击波。
纪空青赶紧打开系统扫描，屏幕上跳出一串数据：【检测到‘星轨共鸣阵’启动中，建议立即撤离当前坐标】
“来不及了。”他低声道，“准备迎接——”
轰！
整条通道剧烈摇晃，地面裂开一道道像蛛网的纹路，一条大裂缝从脚底蔓延开来，深得看不到底。同时，空中冒出无数光点，交织成一张巨大的星图。
“这不是防御阵。”玄袍男子瞳孔一缩，“是引导阵！”
星图慢慢转动，射出一道光束，正好落在纪空青胸口。一瞬间，他脑袋里涌进好多信息——画面、声音、记忆片段，乱糟糟却又很真实。
他看到一片燃烧的战场，血色天空下，九个身影站在高台上，双手结印，把一种黑色物质封进虚空。其中一个回头看过来，眼神好像穿过了时空，直直盯着纪空青。
“你来了。”那人开口，声音空灵又沉重，“命运的齿轮转了一千年，你是最后一块拼图。”
画面一下没了，纪空青猛地睁开眼，额头冒出冷汗。系统界面自动刷新，进度条跳到91.4%，新增了几个关键词：【终焉之门】【天罚核心】【命格归位】
“你们也看到了？”他问其他人。
旧约点点头：“我看到九圣封印黑曜的过程了。”
“我也看到了。”虞红药握紧剑柄，“那个……谢无尘，他站在封印外面，好像一直在等这一刻。”
“他在等我。”纪空青低声说，“或者说，等这个系统的主人。”
玄袍男子沉默一会儿，突然问：“现在咋办？往哪儿走？”
纪空青抬头，望向星图指的方向。那是一条通到深渊的阶梯，尽头被浓雾遮住，啥都看不清。
“往下。”他说，“去终焉之门。”
几个人调整好状态，顺着阶梯往下走。越往下温度降得越低，空气里全是金属和腐朽的味道。地面出现一些怪痕迹——焦黑的爪印、扭曲的血迹，还有半截断了的锁链。
“这儿以前打过仗。”虞红药蹲下，手指轻轻划过那些痕迹，“而且……没过去多久。”
“可能是谢无尘留下的。”玄袍男子四处看看，“或者……别的啥东西。”
他们接着往前走，到了阶梯尽头，眼前一下子开阔起来——一个巨大的地下洞窟出现在眼前，中间立着一块破石碑，碑上全是裂痕，但还能认出几个古老的符号：
【终焉·封印】
“就是这儿。”纪空青慢慢走过去，伸手摸了下石碑表面，冰得刺骨。
系统界面弹出新提示：【检测到‘命格共鸣节点’，请确认是否激活】
他没犹豫，直接选了确认。
嗡——
一声低沉的震动从地底传来，接着，整块石碑开始发光，裂痕里涌出暗红色的能量流，像血管一样向四周散开，慢慢显出一道门户的样子。
“这是……”旧约倒抽一口冷气，“通往天罚核心的大门？”
“应该是。”纪空青盯着系统界面，进度条超过92%，又匹配出新的关键词：【代价清算】【命格融合】【终极借款人】
“看来谢无尘的目标不光是放黑曜出来。”他低声说，“他想完全掌控天罚之力。”
“可那代价……”虞红药看着那扇门，眼里闪过一丝害怕，“是九圣的命格碎片。”
“而现在。”纪空青慢慢抬手，手心冒出一抹微光，“我已经收集了91.7%。”
空气一下子像凝固了一样。
“所以……”玄袍男子开口，声音沙哑，“我们真在帮他拼最后一块拼图。”
纪空青没否认。
“但他不知道，”他嘴角微微上扬，“我还多了份礼物。”
话刚说完，石碑上的门户猛地打开，一股强大的吸力冲出来，卷起狂风。几个人赶紧稳住身子，准备进去。
就在他们抬脚的时候，身后传来一阵急匆匆的脚步声。
“等等！”一个熟悉的声音从阶梯上面传来。
众人回头，只见一个神秘援军正飞快跑下来，手里紧紧握着一枚闪着奇异光芒的玉简。
“我找到了！”那人喘着气，“关于‘终焉之门’的另一段记录！”
纪空青停下脚步，眼神一沉：“说。”
那人把玉简递给他：“这段信息里说……要是有人硬开终焉之门，会触发‘代价清算’机制。所有进去的人的命格都会被抽走，变成封印的一部分。”
“也就是说。”虞红药脸色变了，“要是我们进去……可能就出不来了。”
纪空青低头看着玉简，沉默了好久。
然后，他抬起头，眼神特别坚定。
“那就更要进去了。”
他第一个走进门户，光影把他的身影吞没了。
虞红药紧跟着进去，玄袍男子和旧约对视一眼，也毫不犹豫地跟了上去。
门户慢慢关上，洞窟又陷入黑暗。
只有那枚玉简，静静地躺在地上，发着微弱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