脚下，裂缝正缓缓张开大口，黑暗像一头饥饿猛兽，将所有光线吞了个干净。纪空青赶忙蹲下身子，伸出指尖轻轻触碰裂缝边缘，刹那间，一股寒意顺着皮肤猛钻骨髓，冻得他浑身一哆嗦。
“这下面……有东西。” 他压低声音，语气透着一丝紧张
虞红药站在他身后，手中灾厄之刃微微颤动，刀尖直直指向裂缝深处，“不是死物。”
旧约双手紧紧合十，佛光在掌心不停流转，映出眉间那抹凝重，“空间的脉络在这儿断了。”
玄袍男子没吭声，只是将一缕灵力打进地面。几息过后，眉头皱成了疙瘩，“下方结构不稳，像是被人故意切断的。”
纪空青站起身，系统界面在眼前唰地展开——
【检测到空间断裂痕迹】
【推测为人为干预造成】
【建议谨慎探索】
“走。”他果断下令。
众人纷纷点头，依次跃进裂缝。
下坠时间比预想长得多，四周全是浓稠的黑暗，只有偶尔闪过的微光，提醒他们还在往下掉。直到脚底触到坚实地面，四人才稳住身形。
这里是一处地下石厅，穹顶高高耸起，墙壁上满是纵横交错的纹路，隐隐泛着幽蓝的光。空气中弥漫着陈旧又潮湿的味道，就像沉睡千年的秘密，等着被人唤醒。
“这些纹路……”虞红药轻声嘟囔，“和之前那陷阱里的挺像。”
“不只是像。”玄袍男子伸手摸了摸最近的一条刻痕，“这是同一套体系。”
纪空青慢慢往前走，目光扫视着四周。这里的纹路排列更复杂，像某种神秘语言，又像复杂的运算公式。他的系统自动开始分析，界面上不断跳出数据流。
“这不是普通的阵法。”他开口道，“更像是——一座信息库。”
“啥意思？”旧约追问。
“这些符文不是用来封印或攻击的。”纪空青指着一处密集交汇点，“它们在记录什么，或者……传递什么。”
虞红药皱起眉头，“你是说，有人把重要信息藏这儿了？”
“有可能。”纪空青走到一面墙前，手指轻轻划过一道弧线，符文亮了一下，很快又暗下去，“而且这套系统还在运行。”
这时，玄袍男子突然停住脚步，死死盯着前方某处，“那边有个石阵。”
众人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大厅中央果然立着一圈石柱，每根石柱表面都刻满符文，隐隐有光流转。石阵周围笼罩着一层淡雾，雾气缓缓旋转，好似活物一般。
“看来就是它了。”纪空青说着，抬脚就往前走去。
刚走到石阵外围，雾气突然剧烈翻滚起来，紧接着，一道剑气从雾中猛地射了出来！
“小心！”纪空青大喊一声，迅速往后退，剑气擦着他衣角飞过去，在地面划出一道深深的裂痕。
“果然有机关。”旧约赶紧结印，佛光护住众人。
“每隔三分钟一次。”玄袍男子仔细观察着雾气流动，“但轨迹不固定。”
纪空青眯起眼睛分析，“先别急着进去，等我算出安全路径。”
他调出系统扫描功能，捕捉雾气中的能量波动。随着数据不断汇总，一条条轨迹在他脑海中渐渐清晰起来。
“第一波结束，间隔两秒。”他小声说，“第二波会在七秒后出现，角度偏左三十度。”
话刚说完，第二道剑气真从左侧射了过来，速度更快、轨迹更刁钻。
纪空青挥手示意，“虞红药，你先过去。”
虞红药点点头，脚步快得像风一样，在剑气刚消失的瞬间就钻进雾里。落地后她立马蹲下，仔细观察石柱上的符文。
“这些文字……”她皱着眉，“有点像远古时期的战记。”
纪空青随后进去，其他人也陆续跟了上来。
靠近石柱，上面的符文变得清晰起来，隐约能看到几个关键字眼：
【远古之战】
【天罚】
【封印】
【代价】
“这些东西……和我们之前遇到的邪恶力量有关。”纪空青小声念叨。
“不止。”玄袍男子指着其中一段符文，“这段提到了‘黑曜’。”
“黑曜？”旧约重复了一遍，“是那个组织的名字？”
“应该是。”纪空青眼神一沉，“看来我们不是第一个找到这儿的人。”
虞红药继续查看其他石柱，突然停住动作，“你们看这个。”
她指着一根石柱底部，那里刻着一个模糊的印记，形状像个倒置的三角形，中间嵌着一只睁开的眼睛。
“这个图案……”旧约脸色一变，“我在天庭档案里见过。”
“说说。”纪空青催促道。
“据说这是‘禁忌之力’的象征。”旧约声音低沉，“只有在最极端的情况下才会被使用。”
纪空青心里猛地一震，立刻调出系统想解读那段符文。系统开始逐字分析，同时提取残存的能量波动。
【正在解析……】
【匹配进度：32%】
“需要注入能量激活。”纪空青回头看向众人，“谁来试试？”
“我来。”玄袍男子走上前，抬手按在石柱上，慢慢注入灵力。
符文一下子亮了起来，整个石阵嗡嗡作响，雾气翻腾得更厉害了，好像有什么东西要醒过来。
【匹配进度：67%】
“再加一点。”纪空青叮嘱道。
玄袍男子咬着牙，加大灵力输出，石柱上的符文光芒越来越强，甚至开始浮现出影像——
那是一个模糊的身影，穿着黑色长袍，脸藏在阴影里。他站在战场中央，身后是无数倒下的人，天空被血染成了红色。
画面一闪就没了，符文也跟着暗了下去。
“刚才那是……”虞红药瞪大了眼睛。
“不是幻觉。”纪空青语气平静，“是残留的记忆投影。”
“那个人是谁？”旧约问道。
纪空青盯着熄灭的符文，缓缓吐出两个字：“谢无尘。”
空气一下子安静下来。
“不可能。”玄袍男子摇着头，“他明明……”
“你以为他死了。”纪空青打断他，“但他一直都在。”
众人都沉默了。
纪空青深吸一口气，接着分析剩下的符文。系统终于完成了最后匹配，给出完整信息：
【此地为‘黑曜’封印遗迹之一】
【记录内容：远古时期，‘黑曜’曾试图掌控‘天罚之力’，引发天地动荡。最终由九位圣者联手将其封印于此。代价为九人命格碎片，永久镇压。】
【提示：若封印松动，天罚将再度降临】
“命格碎片……”纪空青喃喃自语。
他低头看看自己掌心，系统界面闪了一下，显示出一行小字：
【警告：当前命格碎片收集量已达91.7%】
“原来如此。”他嘴角泛起一抹冷笑，“难怪我一直觉得不对劲。”
虞红药警觉地看着他，“你在说啥？”
纪空青抬起头，目光穿过石阵，望向通道尽头。
“我们以为是在追敌人。”他说，“可实际上……我们一直在往某个计划的核心走。”
旧约皱起眉头，“你是说……这一切都是安排好的？”
“至少有一部分。”纪空青缓缓说道，“谢无尘没死，他在引我们来这儿。而我们……也在不知不觉中，帮他完成了最后一块拼图。”
他顿了顿，转身看向众人。
“接下来，我们要做的不是继续追。”他说，“而是——阻止真正的灾难。”
话音刚落，石阵深处传来一声低沉的轰鸣，好像某种古老的存在正在慢慢苏醒。
纪空青站在原地，目光紧紧锁住那片更深的黑暗。
他知道，真正的问题才刚刚冒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