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域核心仍在震动，蓝光一波接着一波地涌动。纪空青抬手，手指在虚空中轻轻划动，系统界面在他意识深处迅速铺展，命核的能量结构图谱复杂得像一团缠在一起的线。
“我们刚刚触发了个机制。”他压低声音，“这可不像是普通的防御反应，倒更像是……封印被弄动后开始自我修复。”
虞红药紧紧握住灾厄之刃，剑刃上还有刚才那道冲击留下的裂痕。她没吭声，只是用眼神示意纪空青接着说。
旧约抹掉嘴角的血迹，慢慢站起身，符咒在他掌心有点发烫：“要是这里真的是囚笼，那里面关着啥东西？”
纪空青没回答，而是把注意力全放在命核最深处那个转动的能量节点上。它转动的速度越来越快，好像察觉到了他们的存在。
“我们得靠近点。”他开了口，“只有进到命核里面，才能看清楚它到底啥构造。”
“你疯啦？”旧约皱起眉头，“刚才那一下差点把我们打散，你还想进去？”
“不是我想不想的事儿。”纪空青语气很平静，“是必须这么干。命核的秘密就在这儿，而且——”他顿了顿，目光扫过另外两人，“你们没发现吗，那道声音虽说警告了我们，可没真动手拦着？”
虞红药眼神动了动：“你是说，它其实是在……引导我们？”
“有这个可能。”纪空青点点头，“不管它是敌是友，我们都走到这一步了。”
旧约咬咬牙，最后还是点了点头：“行吧，我信你一回。”
三个人重新排好阵型，纪空青走在最前面，手里凝聚出一道淡金色的因果之力，形成一道屏障。他们一步一步朝着命核中心走去，每走一步，脚下的地面就泛起一圈蓝色的波纹。
忽然，空气中出现一道模模糊糊的光影，像是某种古老的符文，慢悠悠地旋转着，飘在半空中。
“这是……”虞红药眯起眼睛。
纪空青伸手去碰那道符文，一股信息流一下子冲进他脑袋里。他瞳孔一缩，脸色瞬间变得十分严肃。
“咋了？”旧约紧张地问。
“命核的封印，是靠一组因果链维持着的。”纪空青慢慢说道，“这些因果链……连着无数借贷者的命格碎片。”
虞红药眼神一下子变冷：“这么说，你抽走的那些命格碎片，其实是用来加固封印的？”
“很可能是这样。”纪空青声音低沉，“怪不得当初系统会自动抽走1%的命格碎片，原来是早有安排。”
旧约的脸色越来越难看：“这么说，我们现在是在破坏一个由好多人命运组成的封印？”
“没错。”纪空青看着眼前不断冒出来的符文，“但问题是，这个封印到底是为了保护啥，还是……为了镇压啥。”
话刚说完，命核深处突然传来一阵低沉的嗡嗡声，好像有个古老的生物要醒过来了。
“快！”纪空青猛地往前冲，“趁它还没完全启动！”
虞红药和旧约赶紧跟上，三个人的身影很快消失在命核里面。
空间一下子变了，原本的星域景象没了，眼前是一片无边无际的虚空。四周飘着好多发光的丝线，每一根都代表着一段因果链，交错在一起，织成一张巨大的网。
“这就是命核的核心？”旧约小声嘟囔。
纪空青没说话，他的目光落在虚空正中间一座悬浮着的黑色石碑上。石碑表面全是密密麻麻的符文，每个符文都在慢慢地流动，好像有生命一样。
“那就是关键。”他指着石碑，“封印的核心就在那儿。”
三个人刚要靠近，突然，所有因果链同时亮了起来，整个空间剧烈晃动。
“有人在捣乱！”虞红药大喝一声，灾厄之刃瞬间出鞘，砍断一根想缠住她的因果链。
“不是人。”纪空青眼神犀利，“是系统本身。”
“啥意思？”旧约一边结印抵抗袭来的能量波动，一边大喊。
“这个封印不只是天道设下的。”纪空青快速分析着数据流，“它还融合了系统的规则，换句话说——我们现在对抗的，不光是命核，还有‘功德借贷系统’本身。”
“那更不能退了。”虞红药冷笑一声，身形一闪，朝着石碑冲过去。
纪空青紧跟在后面，手中因果之力变得更强，撕开一层又一层的阻碍。旧约负责掩护，不停地用符咒抵挡因果反噬。
终于，他们到了石碑跟前。纪空青伸出手，指尖轻轻碰到碑面，一瞬间，无数画面冲进他的脑海——
他见过的借贷者、他们的人生经历、命格碎片怎么被拿走、又怎么被编进这张因果网里……
他看到自己亲手签下的每一笔贷款，是如何悄悄改变了世界的走向。
“原来如此……”他小声说，“这不是简单的借贷系统，而是……命运的重塑装置。”
“啥意思？”虞红药皱起眉头。
“我们以为是在放贷。”纪空青慢慢把手收回来，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情，“实际上，我们一直都在用别人的命运，搭建这座囚笼。”
空气好像一下子凝固了。
“那我们咋办？”旧约的声音有点发抖，“接着干，还是停下来？”
纪空青沉默了几秒钟，然后缓缓开口：“接着干。”
虞红药毫不犹豫地点点头，旧约深吸一口气，也跟着点了点头。
“那就动手。”纪空青抬起手，体内那股神秘的暖流又涌了起来，和因果之力融合在一起，变成一道耀眼的金光。
他猛地一掌拍向石碑！
轰——！
整座石碑剧烈摇晃，符文开始破碎，一道漆黑的裂缝慢慢裂开。
而在裂缝深处，一双冰冷的眼睛，缓缓睁开。
“你们……终于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