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前也不见得你和她有多亲近，刚才还说这么久的话，她孕中没人陪着无聊想说话，你也无聊吗？听她说这些，真真是……”
孔氏一腔怒火无处发泄，她阴阳怪气的话沈若犀自动过滤，待到了侯府孔氏自己便停了嘴。
回府后就近打听的人回来了，与楚蔷说的别无二致，待去万家城郊庄子上打听的人再回来，已经是第二日的上午了。
李老太君也知道两日后沈若犀要进宫的事，请安后拉着她的手细细嘱咐道：“左右那日我也要进宫，你随着我就是，莫要紧张。不知宫里给你安排的位置在哪里，但内侍宫女我们府里都是打点过的，定不会为难你……”
沈若犀点头。
老太君是一品诰命，位置十分靠前，仅在王妃公主之后，而她的位置大概在最后。
不过沈若犀担心的也不是这些事，对着关心她的老者当然不会露出丝毫异常，回旷霞院后专心听外面打听的人回话。
他们去了万家在京畿的各处庄子查探，没有收获。
不过其中一人道出了近日见到的异常景象：城外多了些装束相似的健硕男子，气息绵长，太阳穴鼓鼓，是练家子。
若他们的规模继续扩大，悄无声息屠戮一个村庄不是难事。
沈若犀自诩眼光比不上武将世家，询问过侯府家将后让他们继续小心地注意这些人，再将此事禀报给侯夫人赵氏和李老太君，她则把家将提到的疑点写信告知楚兰成。
然后她看着楚蔷让她带回来的时令瓜果。
其中一样造型奇特的圆形果子冬季的北方几乎不会有，除非种在温泉庄子上或者暖棚里。
或许万家有不为人知的庄子？
这也是一个方向，找到这种果子的产地说不定能发现什么。
到了下午，明海也回来了。
他去了纪家祖籍鄜州，本来该到得比沈若犀早，谁知纪家的情况有些复杂，多花了几日才打听清楚，这便耽搁到今日才回京。
只是他费了许多功夫，却得到一个坏结果：纪家那位小姐三年前病故了。
明海为了确认，不仅跑遍了为纪小姐看病的医馆，还找了伺候她的女使婆子确认，就差开棺验尸了。
明海这么尽心，沈若犀打发他回去歇着后，便坐着出神。
纪家彻底排除，万家能排除大半，只要他们没有隐藏的庄子就可以完全排除了。
现在只剩冯家。
好在打听冯家的人带来了一些不一样的消息。
当年在北盛城济民医馆就诊的不是冯家小姐，而是襄远郡王的妹妹茜安郡主的孙女王苋连借用了郡王妃冯氏娘家的马车前去就诊。
茜安郡主是德宗皇帝的小孙女，嫁给了太原王氏最出众的子弟王成。
只可惜王成英年早逝，只留下一子。
茜安郡主好不容易抚养儿子成人，盼着他科举入仕，只可惜进京考进士的时候独子感染风寒，不幸离世，只余一女名唤王苋连。
孝期过后茜安郡主带王苋连回到了当时的京都北盛城，试图四处交际给孙女打造一个好名声。
茜安郡主刚到北盛城不过一年就遇上了迁都，只好又带着孙女随建和帝来到现在的京城。
刚安顿下来没几个月，又遇上了王苋连的母亲重病。为了孝道，她只好带着王苋连返回太原。
连日来的奔波加重了王苋连的病情，王苋连母亲过世后王苋连留在太原调养，茜安郡主独自返回京城。
回京后的茜安郡主凭借着建和帝堂姑母的身份往来京城各大交际圈，长袖善舞，与太后的关系也过得去，在宗室女中算得上是代表人物了。
有人说茜安郡主是为了孙女才辛苦在京城支撑的，也有人说她唯一的孙女病弱，今后可能无依无靠，还不如早日进京和侄子侄孙打好关系，得个善终。
更多人觉得她的孙女已经病逝，否则她怎么舍得抛弃唯一的血脉在京城钻营？
沈若犀不是偏听偏信之人，时间紧急，回太原打听也来不及，她准备在太后五七之时自己亲眼看一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