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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敢动一下试试!”刘长青眼疾手快,一把攥住三强子的手腕,借着巧劲轻轻一拧——只听“咔”的一声轻响,三强子胳膊的“环”直接被卸了下来。

他疼得“哎呦”一声惨叫,呲牙咧嘴地挣扎,慌忙用右手托住左手胳膊,红着眼嘶吼:“刘长青!你个王八蛋!你敢卸我胳膊?当年我对你那么好,现在我管自家媳妇,跟你有屁关系!”

刘长青没理他的叫嚣,转头冲秦芳和汪鑫道:“你们赶紧带嫂子和孩子去小食堂,别在这耽误。”

几人连忙应下,三强的媳妇泪眼涟涟地看了眼三强子受伤的胳膊,还是忍不住嘱咐刘长青:“长青,别伤着他……”

刘长青无奈地扶了扶额头:“知道了嫂子,你放心,我有分寸。”说着挥了挥手,几人这才带着娘仨快步离开。

等他们走后,刘长青看向于志高、王学明等人:“你们也出去吧,该执勤的执勤,该忙啥忙啥。”

王学明有些不放心:“科长,你一个人跟他在这儿……”

“放心,他喝得五迷三道,这熊样伤不了我。”刘长青打断他,“都出去,把门带上。”

“哎,知道了科长。”几人不敢多劝,默默退出办公室,还细心地把门轻轻关上。

屋里只剩两人,刘长青走到三强子身边,伸手就要碰他受伤的胳膊。

三强子立刻警惕地往后缩,怒吼道:“你想干啥?刘长青!咱还有没有战友情了?

卸了我胳膊还不够,还想折腾我?当年我真是瞎了眼,早知道你是这狼崽子,咋也不会帮你!”

刘长青没说话,只叹了口气,手指在他胳膊关节处轻轻一托、一推——又是“咔”的一声,脱臼的胳膊瞬间归位。三强子的怒吼戛然而止,愣了愣才反应过来,胳膊上的剧痛竟消了大半。

刘长青走到旁边沙发坐下,看着他冷声道:“强子哥,咱能不能别这么闹腾?

你说打媳妇跟我没关系,可保卫科不光管厂区治安,还得管职工家里的歪风邪气。

你拿着战斗英雄的名头当护身符,家暴媳妇、饿着孩子不让吃饭,这叫英雄?这叫孬种!”

他顿了顿,语气更沉:“你当年要是死在战场上,至少还能落个‘烈士’的名声——你爹是英雄,你也是英雄,嫂子带着老大,就算抚恤金少点,也不至于饿肚子;

就算以后再嫁,也比跟你这个狗熊强。你自己看看,你现在还有半点战斗英雄的样子吗?”

三强子往后退了两步,扯着嘴角冷笑两声,刚想往刘长青对面的沙发上坐,就被刘长青一声怒吼喝住:“你给我站直了!谁让你坐下的?”

他指着三强子,语气里满是恨铁不成钢:“老连长当年在战场上护战友、拿手榴弹炸坦克,那才叫英雄!

他就没教过你,男人要护着家?你倒好,喝多了就耍狗熊,把拳头挥向媳妇孩子!

这两年你打了嫂子多少次?也就嫂子仁义,不跟你计较,换个女人早跟你离婚了!

要不是看在老连长的面子上,我早把你捆起来关禁闭了,你还敢坐?

今天你敢坐下试试,我立马就送你去禁闭室!”

三强子被这声怒吼训得一激灵,却还梗着脖子不服气:“是,你刘长青现在出息了,不是当年刚上战场连枪都拿不稳的小趴菜了!

可你别忘了,当年是我教你放的枪,我是你班长!现在你成了科长,我成了大头兵,你就敢这么训我了?”

“三强子!”刘长青按着突突直跳的太阳穴,声音沉得能滴出水,“你是我班长,教我打枪,这我记一辈子。

可咱现在论的是事,不是论官职大小!

你是觉得组织亏待你了?

当年你从部队退下来,组织上给你安排了纺织厂保卫科副科长,是你自己不好好干,每天喝得五迷三道,惹了一堆祸才待不下去的!

是我求着老首长,把你调到轧钢厂,先让你当大队长——结果你呢?

三天两头惹事,上班在岗位上喝酒不说,喝了酒连工作都不管!”

他越说越激动,声音都拔高了几分:“两年前我刚接任副科长,让你去内蒙押运物资,你倒好,在火车上拉着队员喝酒,导致物资丢了一大半!

这责任该算我的还是你的?后来把你从大队长撸成中队长,你死乞白赖求我,让你去东北出差押运,结果你又犯同样的错,喝得烂醉让物资再丢一次!

要不是老领导求情,就凭你这两次失职,早被开除了,还能让你留在保卫科当大头兵?”

就在这时,去送三强子媳妇的秦芳匆匆跑了回来,先敲了敲门,听见刘长青说“请进”,才推门进来。

她先是狠狠瞪了三强子一眼,随即快步走到刘长青身边,压低声音说:“科长,嫂子说了,家里粮本这月刚发的粮食,全被强子换酒了。

俩孩子昨天就没吃饱,今天早上喊饿,强子就火了,说孩子是来折磨他的敌人,上手就揍——嫂子拦着,他连嫂子一起打了!”

“砰!”刘长青的火气彻底被点燃,抓起桌上的搪瓷缸子狠狠砸在地上,脆响震得秦芳都打了个哆嗦。

他指着三强子,声音发颤:“三强子!你自己听听!你还是人吗?孩子是你亲生的,他们咋招你惹你了?

就不能少喝那二两猫尿?

你当年在战场上,腰间扎满手榴弹,抱着白狗子营长同归于尽的勇气去哪了?你看看你现在这熊样,还有半点战斗英雄的影子吗?”

三强子的脸瞬间涨成猪肝色,头埋得越来越低,肩膀控制不住地耸动。

刘长青抬眼一看,竟见他眼角滚出了眼泪——三强子慢慢蹲下身子,双手抱着头抵在膝盖上,另一只手死命捶着自己的脑袋,声音嘶哑:“长青……我不知道我咋了……不喝酒我难受,一喝了酒就控制不住自己……我不想活了……”

刘长青冲秦芳挥了挥手,秦芳会意,轻手轻脚带上门退了出去。办公室里只剩两人,刘长青叹了口气,放缓语气:“强子哥,你就不能给我保证,以后不喝酒了?”

三强子没吭声——刘长青心里清楚,酒早成了他的第二条命。这种从战场上下来的老兵,后世叫“应激综合症”,可现在没人懂,只能眼睁睁看着他陷在酒精里。

他走过去,拽着三强子的肩膀把人扶起来,按在沙发上,语气软了些:“强子,咱想想老连长,想想嫂子,再想想俩孩子——俩孩子多懂事,你那么揍他们,他们都没骂你一句;

嫂子更不用说,你把她打成那样,见我卸了你的胳膊,还嘱咐我别伤着你。

这么好的媳妇、这么乖的孩子,你咋就不心疼呢?你心里到底在琢磨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