辽国皇宫。
短暂的死寂之后。
一位武将低吼道:“不……不可能!国珍国宝两位将军坐拥八万重兵…更有一支精锐狼骑……宋军怎么可能击败他们?攻占朔州?!”
此话一出,殿内顿时爆发一阵激烈议论。
辽国对于大宋,一向是轻视无比,毕竟大宋的软弱人尽皆知。
他们只想着找机会南下侵略,从未想过有一天宋军竟然敢主动攻打辽国。
这简直就像耗子抓猫,颠覆了他们的想象。
耶律延禧的胸膛剧烈起伏,一股暴戾的怒火瞬间冲垮了他所有的理智。
“该死的宋国!该死的西门庆!!!”
耶律延禧双眼赤红,暴怒咆哮:“朕要发兵,朕要踏平宋境!”
宋江和吴用见状,互相对视一眼,上扬的嘴角几乎快压不住了。
西门庆啊西门庆,这回你死定了。
不光是你,就连大宋,都要遭殃了!
我们的机会终于来了!
咆哮过后,耶律延禧喘着粗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他忽然望向大殿中央的宋江,寒声问道:“宋江!你给朕说清楚!西门庆到底是何时,带了多少人马?打下了朔州?”
宋江连忙回答:“回禀陛下,小人当初刚进入朔州,正与两位耶律将军谈话呢,西门庆就杀到了城外。”
“西门庆只带了数千人马,但他麾下兵将极其诡异凶悍,几乎是以一当百,西门庆本人的实力更是恐怖……”
宋江的声音微微颤抖,仿佛想起当日的景象。
“几千人?夸张!”
耶律延禧猛地一拍龙椅扶手,怒吼道:“宋江!你是不是觉得朕很好诓骗?”
对于宋江的话他根本不信,或者说,他不愿意相信这个颠覆认知的荒诞事实。
一众大臣也是发声质疑。
“荒谬!简直荒谬绝伦!”
“几千人击溃八万大军?简直一派胡言!”
“宋江!你莫不是被吓疯了?还是……你根本就是与西门庆串通好了,故意在此妖言惑众,乱我军心?!”
一声质问,立刻引起了殿内许多大臣的共鸣,怀疑和愤怒的目光再次聚焦在宋江身上。
宋江浑身一颤,心中焦急万分。
自己明明就是说的真话啊!
为什么你们就是不信啊?!
一直沉默的吴用,终于站了出来。
他对着耶律延禧深深一揖:“陛下息怒!战场之上,烟尘蔽日,杀声震天,我哥哥因太过慌乱,未能看清敌军确切人数,或有夸大之处,此乃人之常情。”
听到这话,耶律延禧这才冷哼一声,怒气稍减。
一众大臣也纷纷点头。
这才对嘛,这说的才是实话。
吴用见状,话锋一转:“然而,西门庆的恐怖,确非虚言!”
“此人从一个富户一步步成长崛起,只用了短短时间便击溃了我梁山义军,而后又覆灭田虎。”
“且他的每一战几乎都是以少胜多,其麾下兵将之精悍,其个人武力之恐怖,早已震动中原!”
“小人斗胆猜测,此人或身怀异术,或得妖人相助,绝非寻常宋将可比!”
吴用巧妙地用妖法一说维护了辽国的颜面,避免打脸,又成功地将西门庆塑造成了一个极大的威胁。
耶律延禧和众臣闻言,都陷入了沉思,不得不开始重视西门庆此人。
吴用接着道:“陛下明鉴!西门庆此人,野心勃勃,手段狠辣绝伦,且对大辽敌意深重!此番他悍然攻占朔州,绝对早有预谋。”
“也可能是宋国朝廷授意,目的是图谋燕云十六州、乃至觊觎大辽万里疆土!若任由其坐大,以其妖邪手段和恐怖战力,必成大辽心腹之患!”
“图谋燕云……觊觎大辽……”
吴用这番话,如同重锤,狠狠砸在耶律延禧心头。
对西门庆的忌惮和仇恨,对失去朔州重镇的愤怒,以及对燕云之地的霸占,瞬间压倒了所有。
“好!好一个西门庆!好一个包藏祸心的大宋!”
耶律延禧咬牙切齿,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眼中爆射出刻骨的杀机,
“杀朕皇侄,夺朕城池!此仇不共戴天!朕不仅要将西门庆挫骨扬灰,更要让宋国,付出百倍千倍的代价!”
他猛地一拍龙椅扶手,声震殿宇,厉声下旨:
“传朕旨意!命南院大王耶律得重为征南大元帅!即刻统领应、寰、蔚三州所有精锐边军!并从中京道火速抽调二十万精兵,共计大军四十万!星夜兼程,开赴朔州!给朕夺回城池,将那西门庆的人头,提来见朕!”
“朕更要趁此机会,兵锋南指,横扫宋境!狠狠教训那不知天高地厚的宋国!让他们用血和城池,来偿还冒犯大辽天威的代价!”
“遵旨!!!”
殿内群臣齐声应诺,吼声如雷,杀气冲霄!
耻辱需要用鲜血来洗刷!
耶律延禧的目光最后落在宋江身上,淡淡道:“宋江,你等既诚心投奔我大辽,又带来军情,也算有功。念你等熟悉宋军,尤其是那西门庆妖人的底细,便编入先锋营,任统领一职,随大军出征!”
“统领”一职,在辽军庞大的体系中,不过是个低级军官,手下最多统领几百号人,地位卑微。
这与宋江等人心中预期的重用、封赏相差何止千里?
这分明是将他们当作可有可无的炮灰和熟悉地形的向导!
宋江心中一沉,如同被浇了一盆冰水,巨大的失落和屈辱感瞬间涌上心头。
但他脸上不敢有丝毫表露,反而挤出感激涕零的表情,连忙拉着吴用再次深深叩拜:
“谢陛下天恩!小人宋江,必当肝脑涂地,万死不辞,为陛下效犬马之劳!”
退出皇宫大殿,走在街道上,刺骨的寒风似乎都吹不散宋江脸上的阴霾。
他脸上的恭谨和感激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只剩下深不见底的屈辱和一丝忧虑。
“哥哥……”吴用靠近一步,声音低沉。
宋江摆了摆手,阻止他说下去:“无妨。寄人篱下,仰人鼻息,本就该有此觉悟。能得个安身之所,有个名分,已是万幸。”
他停下脚步,望向南方遥远的天际,眼底深处掠过一丝阴狠和算计。
“至少……我们暂时安全了。而且,辽国四十万大军南下……这潭死水,才能彻底被搅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