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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满楼的梅花酥饼配上快马加鞭从北地寻来的酸梅酱,很快便摆在了婉婉面前。

那滋味,酸甜交织,酥香可口,竟让她胃口大开。

萧元宸看着她吃得香甜,比自己尝了什么山珍海味还要高兴。

婉婉再次有孕,萧元宸心中那份想要给她最好的一切的念头愈发强烈。

他思虑良久,终于在一个朝会之后,当着文武百官的面,郑重宣布:“婉嫔林氏,温婉贤淑,聪慧敏达,为朕诞育二子一女,劳苦功高。今又怀朕之骨肉,朕意,册封婉嫔为后,择吉日举行大典,昭告天下!”

此言一出,满朝皆惊,随即便是山呼万岁的恭贺之声。

虽有极个别老臣觉得婉嫔身份低微,但在萧元宸那不容置喙的目光和婉婉日渐稳固的地位面前,也只能将异议咽回肚中。

封后大典办得极为隆重。

婉婉身着繁复华美的凤袍,头戴九龙四凤冠,在宫人内侍的簇拥下,一步步走上丹陛,接受百官朝贺。

阳光洒在她身上,凤冠上的珠翠熠熠生辉,映衬着她略显丰腴却依旧清丽的面容,自有一股母仪天下的雍容与端庄。

萧元宸亲自将凤印交到她手中,执起她的手,目光深情而郑重:“婉婉,从今往后,你便是朕唯一的皇后。也是朕此生唯一的妻子!”

婉婉含笑颔首,眼眶微热。这一路走来,他的维护与深情,她都铭记于心。

自此,灵秀宫便成了名副其实的中宫。

萧元宸对孩子“胎教”也提上了日程。因他们的第一胎他没有时刻陪在身边,这一胎萧元宸更加的用心,想把以前没有的陪伴都给补回来。

他不知从哪儿听来的歪理,听说胎儿在腹中便能感知外界,于是每日处理完朝政,便会雷打不动地来到婉婉身边,对着她隆起的小腹煞有介事地念诗。

“蒹葭苍苍,白露为霜。所谓伊人,在水一方……”他一本正经地念着,低沉的嗓音带着特有的磁性,只是那表情太过严肃,与平日里指点江山的帝王判若两人,逗得婉婉和一旁的宫人忍俊不禁。

有时,他还会“分享”一些国家大事,当然,都是挑好的说:“今日朕又批了一道利国利民的策论,待你出来,定要让你看看这大好河山……”那语气,仿佛肚子里的小家伙已经能听懂他的雄心壮志。

孩子们也很快加入了“胎教”大军。

萧承翊会像个小夫子一样,摇头晃脑地念《三字经》:“人之初,性本善……”萧瑾瑜则会唱着自己新学的歌谣,奶声奶气的声音清脆悦耳。

萧念安,虽然话还说不利索,却也学着哥哥们的样子,咿咿呀呀地拍着母后的肚子,嘴里含糊不清地喊着“宝宝……宝宝……”

灵秀宫内,时常充满了欢声笑语。

只是,孩子们在期待新生命到来的同时,也隐隐有些担心母后的爱会被分走。

萧承翊努力表现得更加成熟懂事,会主动帮母后拿些小东西,或者在母后看书时安静地陪在一旁。

萧瑾瑜则把自己最喜欢的几样玩具小心翼翼地包好,说是要留给未出世的弟弟或妹妹,还画了许多色彩鲜艳的画,上面歪歪扭扭地写着“给小宝宝”。

婉婉和萧元宸看在眼里,心中柔软。他们会耐心地将孩子们揽入怀中,告诉他们,父皇母后的爱不会因为新成员的到来而减少,只会因为家庭的壮大而更加浓厚。

说来也怪,婉婉怀孕,萧元宸自己倒像是也经历了一场“孕期”。

他时常食欲不振,夜里也睡不安稳,翻来覆去,生怕婉婉哪里不舒服。

有时候,他还会从梦中惊醒,说梦见婉婉生了个皱巴巴的小猴子,或者梦见孩子一出生就会背《论语》,惹得婉婉哭笑不得。

张太医来请脉时,听闻此事,捻着胡须笑道:“陛下这是关心则乱,替皇后娘娘紧张呢!老臣开些安神茶给陛下调理一二便好。”

宫中上下都在为皇后和未出世的皇子或公主祈福。

婉婉在身体允许的情况下,也会在萧元宸的陪伴下,去皇家寺庙上香祈福,祈求母子平安,国泰民安。

除了养胎,婉婉也培养了一些新的爱好。她向宫里的绣娘学了几种新的绣法,亲手为腹中的孩儿缝制了许多精巧的小衣物、小鞋帽。针脚细密,图案可爱,充满了母亲的慈爱。

闲暇时,她也会看一些轻松有趣的话本解闷。

萧元宸便命人搜罗了各种新奇的话本,从才子佳人到神仙鬼怪,应有尽有,只为博皇后一笑。

这日,宫中设宴款待新到访的波斯国使节。那使节大约是第一次来到南楚,对宫中规矩不甚了解。

宴至中途,他见皇后娘娘腹部隆起,面带母性光辉,便起身举杯,用生硬的汉话说道:“皇后娘娘容光焕发,定能为陛下开枝散叶,多添子嗣,皇后如今身体不方便,皇上您也是时候充盈后宫了吧!”

此言一出,殿内气氛瞬间一滞。不少知晓内情的官员都暗暗捏了把汗,偷偷觑着御座上萧元宸的脸色。

果然,萧元宸的脸色沉了下来,握着酒杯的手指微微收紧。

未等萧元宸发作,婉婉却已含笑开口,声音温婉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

“多谢使者吉言。陛下与本宫已有三位可爱的儿女,如今再添新喜,已是上天厚爱。

至于后宫,陛下曾言,有臣妾一人足矣。南楚与贵国国情不同,想来风俗亦有差异,还望使者见谅。”

一番话说得滴水不漏,既大方接受了祝福,又巧妙地重申了萧元宸的心意和南楚后宫的特殊情况。

既维护了自己的尊严,也给足了萧元宸面子,更未让外国使节太过难堪。

萧元宸看向婉婉,眼中的寒意早已化为一片柔情与赞赏。

他的皇后,总是这般聪慧得体。那波斯使节也算机灵,听出话中深意,连忙躬身致歉,场面很快便缓和下来。

因为萧元宸对皇后的专宠和维护,以及婉婉平日里待人宽厚,宫人们对这位皇后都十分敬重和爱戴。

在皇后孕期,大家更是小心翼翼地伺候着,生怕有半点差池。

整个后宫一派祥和,与前朝那些勾心斗角的传闻形成了鲜明对比。

随着月份渐大,婉婉偶尔也会有些孕妇特有的敏感和焦虑。

她会担心生产是否顺利,担心自己能否照顾好这么多孩子,担心腹中的孩儿是否康健。

每当这时,萧元宸都会放下手中的一切,温柔地将她拥入怀中,耐心地开解她,告诉她一切有他,让她安心。

他的陪伴,是她最大的慰藉。

时光飞逝,转眼便到了临产之期。

整个皇宫的气氛都变得紧张起来。张太医和岳老爷子和几位经验丰富的产婆几乎是寸步不离地守在灵秀宫偏殿,随时待命。

萧元宸更是推掉了一切不重要的朝会和应酬,日日陪伴在婉婉身边,连批阅奏折都搬到了灵秀宫的书房。

这夜,月色如水,宫灯摇曳。婉婉在睡梦中忽然感到一阵剧烈的腹痛,她猛地睁开眼,额上渗出了细密的汗珠。

“阿宸……我……我肚子好痛……”她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和压抑的痛楚。

萧元宸几乎是立刻从床榻边的小憩中惊醒,见婉婉脸色苍白,冷汗涔涔,他心头一紧,连忙握住她的手:“婉婉!怎么了?是不是要生了?!”

话音未落,便听婉婉低呼一声,一股暖流自身下涌出。

“羊水……羊水破了!”守在外间的嬷嬷经验丰富,立刻高声喊道。

霎时间,整个灵秀宫灯火通明,人影穿梭。

“快!快去请岳太医和产婆!”萧元宸的声音因极度的紧张而有些嘶哑,他紧紧抱着婉婉,感受到她的颤抖,心疼得无以复加。

婉婉被迅速扶入早已准备好的产房,宫门“吱呀”一声合上,将焦急万分的萧元宸隔绝在外。

他看着紧闭的殿门,只觉得一颗心被高高提起,几乎要跳出胸膛。

产房内,婉婉的痛呼声、产婆的安抚声、宫女们忙碌的脚步声交织在一起,每一个声响都像一把小锤,狠狠敲击着萧元宸的神经。

他焦躁地在产房外来回踱步,额头上青筋暴起,双手紧握成拳。

李德全在一旁劝道:“陛下,您别太担心,皇后娘娘吉人天相,一定会母子平安的。”

萧元宸却像是没听见一般,只是死死盯着那扇门。时间在这一刻变得无比漫长,每一分每一秒都是煎熬。

这一次,会是皇子还是公主?生产过程……会顺利吗?

他的婉婉,会不会有危险?无数的念头在他脑海中翻腾,让他坐立难安。

宫中灯火彻夜未熄,所有人的心,都随着产房内的动静,提到了嗓子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