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外的袁军还不知道城内发生的事情,见城门关闭,也无人起疑,便开始在原地安营。
士兵们卸甲,陆续搭起帐篷,锅灶也被架起,渐渐的竟有炊烟味弥散开来。
而此时,黄巾军弓箭兵早已蹲伏在城头,神情专注,等待命令。
埋伏在城外的关羽与周泰,也各自按兵不动,只等城内信号,便率军杀出。
眼见时机成熟-
一声号角破空而起,如同水纹推向城外。无数袁军抬头看去,还未来得及反应,城头的黄巾弓箭兵齐齐起身,无数利箭射向城下的袁军!
嗖-嗖-嗖
箭雨瞬间笼罩袁军营地,第一波箭雨刚刚落下,第二波接着又射出。惨叫声,嘶喊声,撞击声混成一片,袁军顿时骚乱起来。
城下的袁军彻底慌了!
“快跑!”
“往后撤!”
两万大军顷刻成了乱流,士兵们互相推挤,踩踏,无数士兵被踩死踩伤。
在听到号角的那一刻,关羽与周泰同时率军杀出,很快便与正在后撤的袁军碰上,两军瞬间混战在一起,由于袁军指挥混乱,且没有准备,很快形势变成了一边倒。
血流成河,尸体到处都是,空气中弥漫着浓烈的血腥气。
关羽仰天大笑,不断的挥舞着大刀。周泰的盔甲被蹦的全是血,眼中却满是兴奋。
另一边,在城中。
乔蕤被押至郡守府的厅堂中,韩韬端坐主位,两侧站着一众文武。
乔蕤抬头一看,不禁心中震撼:韩子韬果然如传闻般英武沉稳,眉宇间带着王者的威势。
他压下心里的惊叹,冷冷道:“你就是韩子韬?”
韩韬嘴角微扬:“乔将军猜的不错!”
乔蕤将头一偏,冷哼道:“枉你有仁义无双的美名,竟使出这等下三滥的手段。”
韩韬只是微笑不语,张合上前一步:
“乔蕤,你别给脸不要脸!败军之将还敢逞口舌之勇?能抓住你,便是好手段!”
乔蕤不屑道:“那就杀了我吧!”
“我现在就成全你!”张合一声暴喝,拔出腰间佩剑,便要砍向乔蕤。
“儁乂,退下!”韩韬出言喝止。
张合瞪了乔蕤一眼,方才退下。
韩韬起身,走近乔蕤,阳光斜照在两人之间,空气似乎也被拉紧。
“左将军乔蕤!”他笑道:“真没想到能抓到你这条大鱼。来之前,不知乔将军可曾想过,会成了我的阶下囚?”
乔蕤脸色涨红,喉咙发紧,却一句话也说不出。
韩韬笑意渐深,语调里带着嘲讽:“你说,袁术会拿什么把你赎回去?还是-干脆不要你了?”
乔蕤眼中闪过无比怒火,死死瞪着他:
“你杀了我吧!我不受此屈辱!”
韩韬哈哈大笑,下令:“将乔蕤押下去,严加看管!”
“诺!”
兵士上前,将乔蕤押走。待乔蕤的背影消失在众人的视线后。李儒道:
“主公,待张勋大军抵达时,若将乔蕤立于阵前,必能大挫袁军士气。”
韩韬大笑:“好计!”
这时,厅外传来厚重的脚步声。关羽与周泰踏入门槛,盔甲上的血迹未干,仍带着杀气。
二人抱拳跪地:“末将前来复命!城外袁军大败,两万敌军仅数百人逃走,其余皆被我军斩杀或投降!”
韩韬满意地点头:“很好,你们二人大功一件。”
“多谢天王!”
李儒开口:“主公,逃走者必去报信。以张勋的性格,不会咽下这口气,恐会强攻阳翟。”
韩韬嘴角微扬:“求之不得!若他敢攻-那便是双喜临门!”
众人皆笑。
李儒复言:“阳翟虽坚,然而张勋兵力多于我军,不可轻视。”
韩韬点点头,一收笑意,大声道:“众将听令!即日起严密监视城外动向!张勋若敢来攻,我便让他有来无回!”
“诺!”
…
另一边,在汝南郡新息县,一条偏僻蜿蜒的山路上。
乔芷带着他的几名护卫和婢女小桃,正沿着崎岖的山路艰难前行。
她身上的粗布衣服早已被汗水浸透,男子装扮虽简朴,却难掩那种天生的灵秀之气。
泥尘糊在她的脸上,没有梳妆打扮,却反而衬出一种未经雕琢的美艳,像山间的清泉,不施粉黛,却明澈动人。
几名护卫都是从军之人,虽气喘,却神情镇定。乔芷一边抹汗,一边喘息着:
“先歇一会儿吧。”
众人齐声道:“是,小姐。”
乔芷坐到路旁的石块上,面色微红。小桃赶忙递上水壶,乔芷接过,抿了一口,喉咙里的干涩才稍缓。
她弯下腰,脱下鞋子,只见白嫩的脚掌上磨出了好几个水泡,红肿得发亮。
平日里锦衣玉食的乔家二小姐,此刻却狼狈得像个逃荒的流民。眼神一阵酸楚,唇角轻颤,差点要掉下泪来。
她抿了抿嘴,强压下情绪:“不知道为什么…我这几日总是莫名的担心,总觉得要出事。
而且越往前走,这种感觉越明显。我…很担心父亲。”
小桃忙安慰:“小姐一定是太累了,别多想,歇一歇就好了。”
这时,护卫阿福道:“小姐,请再坚持一下,现在到处都贴着咱们的画像,一旦被官府看到,就危险了,我们还得继续走小路。”
乔芷眼中闪过懊悔之色。她咬了咬嘴唇,轻声道:
“要是当初不打韩睿…就不会被通缉成这样了。”
小桃忙劝:“小姐别多想了,事情都过去了。”
乔芷点了点头:“阿福,我们还要走多久,才能到颍川?”
阿福回道:“属下估计还要至少一个月,距离寿春越远,通缉力度就越小,越接近颍川,我们行进就越快。”
乔芷轻轻“嗯”了一声,目光落在远处起伏的山峦上。
这一刻,她脑中忽然闪现出韩韬的模样…
心里突然发紧:父亲此刻,怕是也到了颍川…不知是否已与韩子韬交战。
有那么一瞬间,她竟不知道,如果真让自己抉择,究竟是该帮父亲,还是该帮韩韬。
胸口微微发闷,她撇了撇嘴,低声嘟囔:
“当然是帮父亲了…韩子韬又与我有什么关系?!”
秋风吹过,树木沙沙作响,仿佛连山林也在笑她嘴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