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六带着从乔瑁那里勒索来的金银财宝回来复命,一走进屋,脸上已堆满得意的笑容:
“将军,这回乔瑁那老家伙被我折辱得不轻,你若亲眼见他那脸色,怕是都得笑出声来。”
接着便把在乔瑁府上发生的事情都讲给周仓听,周仓此时正在看兵法,听罢抬头,嘴角似笑非笑:
“你可真行,连东郡太守的宅子你都敢搜。”
魏六挠头傻笑,语气颇有些邀功:“这不正是为了完成将军您的交代吗,我哪敢怠慢?”
周仓将兵法合上,看着魏六:“你做得很好,我给你记一功。”
魏六一听这话,脸上喜色更盛。周仓却没再看他,嘴角微扬,眼底掠过一丝寒光:
乔瑁被羞辱成这样,乔家人怎会善罢甘休?这口气,他们必定咽不下。
“将军,”魏六突然上前半步,眼中杀意显现:
“乔家那边怕是忍不住要反了。乔肃那小崽子竟敢与我拔刀相向,差点就动手。”
周仓眉毛一挑,语气低沉,显然有些吃惊:
“哦?那小子胆子不小。”
他顿了顿,眼神变的锋利,“到时候,这乔肃...就留给你,由你亲手活剐了他。”
魏六闻言眼中亮起光芒,低头抱拳:
“多谢将军!”
“去歇着吧,”周仓摆摆手:“这次你做得很好。”
魏六应了一声,高兴的退了下去。
屋内重归寂静。
周仓静静的坐着,不多时,他抬头看着窗外,语气平淡:
“孙指挥使,既然来了,就请现身吧!”
话音刚落,屋外闪出一个人影,门吱呀一声开了,一个身穿便袍的男子轻声而入,神情虽平静,眉宇间却透着一股寒意:
“见过周将军。”
“刚才的谈话,你都听到了?”周仓缓缓站起身,眼神压了过去。
孙指挥使微微点头:“是的。”
“那你也知道接下来该做什么了。”周仓语气低沉:
“我料定乔瑁接下来定会联络兖州其他诸侯共同谋反,你锦衣卫务必严密监视。”
见周仓以命令的口吻和自己说话,孙指挥使微微一顿,脸上的笑意变得敷衍起来,语调也变的生硬:
“将军放心,该怎么做,我们锦衣卫自有章法,一定会给将军所需的‘帮助’。”
这句话一出口,空气瞬间凝固。
周仓眼神暗沉,拳头不由得紧握:这个孙指挥使...语气里竟透着警告?
他脑海中不禁闪过一幕幕往事:锦衣卫是自己与裴元绍奉主公之命一手创建。
孙指挥使,还是当年他亲自选出来的。可现在...他竟敢用这种口吻和自己说话。
怒火险些翻涌而出,但下一刻,周仓强按了下去,毕竟他已不再掌管锦衣卫,无法命令他们...
他嘴角轻抿,脸色重新平静,心头却隐隐发凉:
如今的锦衣卫,犹如一头藏在暗中的猛虎。再加上,锦衣卫所有指挥使,副指挥,皆有直接对主公汇报的权利。
所以各大指挥使,副指挥使眼里只有主公,根本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
就在他还在锦衣卫时,其实也只是个名义上的管理者罢了。
“以后,与这些人打交道,得万分小心了。”周仓心中暗想。
他勉强露出一丝笑意:“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
孙指挥使继续道:“我已布下大量眼线,监视乔家的一举一动,一只苍蝇都别想飞出去。”
“很好。”
“若无其他事,在下便先行告退。”
“请便。”周仓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
随着孙指挥使的身影消失在门口,周仓才缓缓坐下。烛光下,他的脸色越发阴沉,后背竟隐隐渗出一丝寒意...
锦衣卫...这个他亲手组建的,用来监视全天下的怪物,似乎正变的让他都觉得害怕...
深夜寒意浓浓,仿佛能渗入人心。孙策的军营里,突围的命令已经传达了下来,全军迅速准备。
但营中却没有多少喧嚣,大多数士兵只是默默行走。
连日被困,粮草不济,身心俱疲,早已让他们麻木,对于接下来的战事,也没多少信心。
待一切就绪,周瑜走到孙策面前:“伯符,突围在即,切不可让将士们看见你如今的病体,不妨令他人代替你指挥大军。”
孙策眉头微皱,眼神中闪过一丝不甘与屈辱,最终点了点头。
他明白,如今的自己已无力再指挥作战,只能将怒火压入心底:
“他日必洗今日之辱。”
几名亲兵扶他上了马车,韩当则披上孙策的盔甲,来到三军面前。那一身战甲虽重,却不及他此刻内心的压力重。
他知道冒充孙策意味着会被敌军重点攻击,但是为了自己的主公,为了大业,他义无反顾,眼神坚毅,没有一丝犹豫。
周瑜策马上前,环视一周,高声道:
“将士们!主公已痊愈,今夜亲率我等突围!敌军必定猝不及防,今夜一雪前耻!”
下方一片安静,接着如浪流动。有士兵眼中放光,仿佛又看见孙策带领他们攻城拔寨,锐不可当的模样。
有人则低下头,眼神复杂,愧疚之情涌上心头,这段时间竟一度想过逃跑。
“主公无敌!”
“一雪前耻!”
将士们齐声呐喊,声震夜空。只见韩当长枪一指,带着大军浩浩荡荡的出发。
此时通往交州的几条要道,由袁军把守。张勋与乔蕤此时正在熟睡,忽被士兵惊醒。
士兵急匆匆奔入营帐,禀报:“将军,孙策军正全力突围,声势极猛!”
张勋听后瞪大了眼睛,随即喜形于色:
“孙策穷途末路...殊死一搏了!今夜,正是我建功立业之时!”
他翻身起来,穿戴铠甲,片刻后出帐。营中灯火通明,士卒奔走,战马嘶鸣。
乔蕤也已整装完毕,来到张勋面前。
张勋脸上依旧挂着兴奋之色:“孙策撑不住了,你我建功就在今夜!”
乔蕤目光一凝:“不错,绝不能让他逃了。”
韩胤闻讯,也匆匆赶来。看着营中兵马调动,他来到乔蕤与张勋面前。乔蕤对韩胤说:
“韩大人,我二人领兵迎敌,还请您坐镇营中。”
韩胤微微点头,心中却冷笑:“孙策竟主动杀来?他若败亡,之后便与我无干了。”
面上露出微笑:“那我便在此等候二位将军凯旋而归了,切记不能让孙策逃了,不管活的死的...”
乔蕤与张勋一拱手:“明白”,随即翻身上马,率军出营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