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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朗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担忧,在她耳边试探着响起:“你…没什么吧?”

秦小榆的神思,被强行拉扯回来,眼睫轻颤了几下,才勉强聚焦。

“……嗯……没事。”她深吸了一口气,试图压下心口那翻涌的复杂情绪。

“看来……秦大人,似乎认得这位……陶忘公子?”

戚司库转过身,唇角噙着一抹了然的浅笑,

目光似有若无地扫过秦小榆尚未完全恢复平静的脸。

“陶忘公子…?”秦小榆喃喃重复,这个名字在唇齿间滚过,带着一种迟滞的陌生感。

旋即,一道灵光劈入脑海——南宫景明生辰宴上,杨万里那首诗!

呵呵,到了这个时候,她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秦小榆嘴角缓缓勾起一抹冷冽的弧度,既然他自己送上门来……

今日若不借此机会出了这口恶气,她就不叫秦小榆!

“陶忘公子名声在外,我等自然也只是远远见过其风采。”

“要说认识,那定是我们认得他,他又如何能认得我们……”。

秦朗上前半步,恰到好处地接过话头,语气恭谨自然,替秦小榆圆下了这场面。

戚司库听罢,含笑点了点头,不再多言,转身继续在前引路。

“没完了,还在想那人?”秦朗用肩膀轻轻撞了下依旧有些神思不属的秦小榆,

压低声音,语气里带着几分戏谑,

“难不成…你与他还有旧?才看了一眼,魂就没了?”

“哼!这个混蛋,今日我定要他好看!”

秦小榆从齿缝里挤出这句话,强忍着的怒意让她的声音微微发沉。

“…你…和他…有仇?”秦朗颇感意外,挑了挑眉,转而联想到什么,语气更加玩味,

“难不成…是之前被他‘整’过?”

“整?我差点被他间接害死!”秦小榆的话如同一声惊雷,

让秦朗瞬间刹住了脚步,脸上的戏谑之色瞬间收敛。

“怎么?很意外嘛?”秦小榆回转身,清凌凌的目光看向他。

秦朗眼底闪过一丝锐光,随即又化作一抹意味深长的邪魅笑意,

“…看来,你俩还真是有些…深仇大恨啊……”

秦小榆懒得再与他贫嘴,翻了个白眼,顾自加快了步伐,

将那片恼人的荷香与纷乱的思绪一同甩在身后。

穿过九曲回廊,一座恢宏的三层八角阁楼赫然映入眼帘。

这座名为“芙蕖天阙”的阁楼,宛如瑶台仙阁般矗立于广阔荷塘之上,

借由蜿蜒的回廊与几处精巧水榭与岸边相连。

朱红立柱支撑起飞檐翘角,碧瓦朱甍在日光下流转着华丽的光泽,极具皇家威仪。

四面悬挂的竹帘与轻纱随风微动,平添几分飘逸灵动。

一楼的环形平台视野极佳,早已聚集了不少宾客,三五成群,或投壶,或对弈,或赏荷谈笑,一派喧闹景象。

秦小榆放眼望去,无一熟识,倒是秦朗,与几位官家公子颔首致意,算是打过了招呼。

他们这对陌生面孔的出现,自然引来了诸多打量。

少年郎们的目光大多落在清丽脱俗的秦小榆身上,

而几位小娘子则毫不掩饰地将灼热的视线投向了俊美无俦的秦朗。

两人皆感不适,只得硬着头皮,快步往阁楼内部走去。

阁内布置得轻松随意,蒲团、坐墩、矮榻散落四周,

冰鉴散发出的丝丝凉意驱散了暑气,也让人心神为之一松。

两旁的茶饮点心飘来阵阵甜香与茶韵。

登上二楼,景象又是一变。

中央圆形平台铺着青色地毯,显然是用于才艺展示。

四周放射状排列的单人坐榻与食案,既保证了用餐便利,又不妨碍观赏。

几处用屏风或绿植隔出的半开放隔间,则为需要私密交谈的客人提供了便利。

顶层则更显尊贵奢华。

除单人食桌外,尚有数张精美的莲花合餐桌,可环坐共饮。

四面回廊宽阔,设有美人靠,凭栏远眺,荷塘胜景与楼下熙攘尽收眼底。

那扇巨大的紫檀木镶贝屏风前,南宫纾正被十几位清俊少年郎簇拥着,

不知在谈论什么趣事,只见她眉飞色舞,眼角眉梢都洋溢着愉悦之色。

见秦小榆和秦朗上来,她立刻热情地挥手招呼,如同见到老友般。

“诸位,这两位便是醉花荫的老板,秦娘子和秦公子了。”

南宫纾扬声向众人介绍,语气中带着几分与有荣焉,

“你们方才抢得最热闹的茴香小酥肉,便是醉花荫的出品!日后,可要多多去捧场才是!”

话音刚落,四周便响起了一阵低语与议论。

“醉花荫?喔!便是近日风头正盛的那家酒楼?”

“何止呢,听闻今日宴上,也有好几道菜式是出自醉花荫之手!”

“是嘛?那鱼香肉丝我听着便觉馋了,还未尝过呢!”

“啧啧,可惜了…只是个酒楼老板……”

“是呢,生得这般品貌,却只是个商贾出身……”

窃窃私语声虽低,却清晰地钻入耳中。

南宫纾无奈地皱了皱眉,这些男子,平日里就爱议论这些!

她上前亲昵的挽住秦小榆的手臂,将人引至众人面前,朗声道:“各位公子可能不知,

这位秦娘子呢,还有个身份,便是如今司农寺最年轻的寺卿大人了!”

此言一出,几乎在场所有男子的目光都亮了几分,

看向秦小榆的眼神瞬间从好奇审视变成了热切的打量。

“哪里哪里,在下只是检校…检校…”秦小榆赶忙尴尬地解释,脸颊微热。

自己并非来相亲的,这一道道灼热得几乎要将她穿透的目光,实在让她有些吃不消。

她甚至觉得自己好似砧板上的一块肥美鱼肉,正被一群眼冒绿光的野猫给盯上了……

“检校又如何,也算得上三品官身了。”一位身着宝兰色绸衫的男子率先开口,他目光

大胆的在秦小榆脸上流转,语气带着毫不掩饰的欣赏。

“没想到,今年这宴都还未正式开始,便让我见到了如此有品貌的娘子,今日也算不虚此行了。”

秦小榆直接被这直白的话语震住,一时语塞,不知该如何回应。

“哈哈哈,子昂兄莫要心急,我的话还未说完呢。”

南宫纾忙笑着拍了拍那男子的肩头,“人家的正室可就站在旁边呢,你啊!迟了一步!”

“啊!竟已有正室了……”被称为子昂的男子倒也洒脱,并未着恼,

只是遗憾地耸耸肩,转而拈起一块小酥肉放入口中,

含糊道:“不过话说回来,你们醉花荫的吃食确实合我胃口,日后定当多去捧场。”

“多谢刘公子照拂。”秦小榆与秦朗对视一眼,含笑行礼。

此人正是云澜州牧刘秉玉之子,刘子昂。

家世显赫,心气自然高,必是要做原配正室的。

刘子昂虽放弃了,他身旁的好友却动了心思,悄悄拽了拽他的衣袖。

刘子昂立刻会意,笑道:“秦大人,这位是我的好友:应怀安。”

“琴棋书画俱佳,颇有见地,而且他还是左相大人的亲弟……”

“应怀安,见过秦大人。”

应怀安上前一步,略显羞涩地行了一礼,

垂眸瞬间,白皙的脸颊已飞上两抹红云,姿态谦和又带着几分欲说还休的意味。

“应公子有礼。”秦小榆礼节性地回了一礼,便迅速垂眸,刻意不再看向对方。

这番举动落在应怀安眼中,却成了秦小榆害羞或是顾忌身旁正室的表现。

他心中不急,只要自己还是左相之弟,有些事,大可徐徐图之……

不多时,江简棠、南宫景明与萧文砚也相继到了顶楼。

南宫纾亲自含笑相迎。

众人熟络地上前寒暄,南宫景明却只是草草应付了几句,

那双凤眸便如精准的磁石般穿过人群,牢牢锁定了秦小榆的身影。

同行的萧文砚亦是如此,他今日特意精心打扮过,

一身月白长衫更衬得他温润如玉,只为能在此刻与她相见。

自上次生辰宴后,他已多日未见她,若非被要事缠身,他几乎要按捺不住去儋澜别业寻人的冲动了。

感受到那两道不容忽视的灼热目光,秦小榆只觉得头皮微微发麻,

只能不着痕迹地稍稍颔首示意,便迅速将视线移开,假装欣赏廊外的荷花。

“胆小鬼!”南宫景明见她这般避嫌,心头莫名窜起一丝不快,低声嘟囔了一句。

“殿下……”萧文砚忙在一旁温声解释,目光却依旧追随着秦小榆的身影,

“今日人多眼杂,小…秦大人如此谨慎,也是为着我们的清誉着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