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周一。”傅闻星回答得干脆利落,“回学校的手续已经办好了。”
温月见眉心舒展,“那便好。闻星,你能回去,我很开心。”
“要打个赌吗?”他将窗帘拉开了些,阳光倾泻而进。
“想和我赌高考分数吗?”她轻哼一声,“不比,你肯定比我高。”
“宁宁,不要妄自菲薄,”傅闻星转过身,逆着光,柔软的目光落在她身上,“如果你的分数高于等于我的,我会无条件答应你一个要求。”
温月见心弦一动,却没立即答应,“你身上难道有什么我值得索取的东西么?”
“真的没有吗?”傅闻星轻笑,眼尾的泪痣在光下镀上一层暖光,“那就算了,我们各凭本事……”
他还没说完,她就忙打断:“我答应,我一定会比你高的!”
他眼尾轻弯,“好啊,那就拭目以待了。”
……
周一,林雪刚走进教室,就发觉气氛不太对。
她拽起门口的学生问:“发生什么事了?”
“雪姐,你没听说吗?傅闻星回学校了!”
“傅闻星?”林雪以为自己听错了,”是三年不来学校的傅家小少爷?”
男生忙不迭点头:“对,就是他!现在正在一班教室呢!很多学生都跑去看了,的确是本人没错!”
林雪皱眉,“他转性了?高考在前就来上课了?”
她不信邪,也去了一班看。
走廊上已经围满了慕名而来的学生,她来时只能站在阶梯上。
早自习在即,还是各班老师将人赶回教室后,走廊才清静下来。
林雪借着回班的借口,路过一班窗户往里看。
傅闻星坐在最后一排靠窗的位置,漫不经心地靠在椅子上,手里还捧着一本崭新的习题册。
艾瑟伦的学生每周一都要穿校服,即使傅闻星没来上过课,也有一套校服。
男生是白衬衫,红黑格的领带,黑色长裤,女生则是同色系及膝格裙。
林雪在心底嗤笑了声。
傅闻星除了有个好家世和好皮囊,这会儿临时抱佛脚来上学有什么用?
她抱着双臂离开。
艾瑟伦的学生不用上晚自习,下午谢辞安来接林雪时,碰见傅闻星坐上车,方向却不是往傅宅。
林雪坐进副驾驶座,“辞安,跟上去看看。”
谢辞安一边开车,一边问:“傅闻星怎么会在学校?”
“他今天回学校了,我也很意外。”
谢辞安尾随着车到了医院,以防被傅闻星发现,他将车停在了路边。
两人在停车场不远处等傅闻星出来,保持着距离跟在身后。
他进了电梯,他们不好再跟进去,只能看着电梯层数停在17层。
等了半小时,两人才去了17楼问前台的护士,傅闻星去了哪个病房。
护士一脸警惕地看着两人:“你们和他什么关系?以前从没见过你们。”
谢辞安解释:“我们是他的同学。”
护士没好气地应:“傅同学又没生病,你们既然是他同学,会不知道原因吗?无关人员请离开。”
谢辞安只好拉着林雪离开,两人刚进电梯间,就听见许碧云的声音。
她在楼梯口打电话,声音无奈:“爸妈,我说了你们不用过来,月月现在情况好了很多。”
谢辞安倏地站直身子。
温月见住院了?
林雪注意到他的反应,瞪他一眼,“怎么,一听和温月见有关,你就紧张成这样,关心她?”
许碧云听见熟悉的声音,疑惑地从楼梯间里探进一个脑袋,看见是他们两人,鄙夷地嗤了声。
转头对电话里说:“我临时有点事,就先不说了。”
她挂了电话,朝两人翻了个白眼,径直路过。
谢辞安叫住她:“许同学,温月见怎么了?”
许碧云一抬下巴,“关你什么事?”
谢辞安被许碧云呛得一噎,脸上有些挂不住,但还是强撑着关切:“我们……我们毕竟以前是同学,听说温同学出事了,关心一下也是应该的。”
“呵,”许碧云双手抱胸,冷笑一声,眼神刮过谢辞安和林雪,“谢辞安,你算哪门子同学?我们连校友都算不上!吃着碗里看着锅里的,还假惺惺地问怎么了?黄鼠狼给鸡拜年,省省吧你!”
她字字诛心,毫不留情地撕开了他虚伪的关心。
谢辞安脸色瞬间涨红,张了张嘴,却一个字也反驳不出来。
林雪更是被许碧云毫不客气的态度气得脸色发青,她上前一步,声音尖锐:“许碧云!你说话放尊重点!我们好心好意……”
“收起你们的好心好意!”许碧云直接打断她,下巴抬得更高,“月月不需要,我更觉得恶心!我不管你们是怎么打听到这儿的,要是敢骚扰月月,我可不会管你们是什么身份。”
她懒得再跟他们废话,像赶苍蝇似的挥挥手,“让开,别挡着路,空气都被你们污染了。”
谢辞安和林雪僵在原地,被许碧云劈头盖脸的一顿痛斥弄得狼狈不堪。尤其是谢辞安,脸上红一阵白一阵,拳头紧握,却无法发作。
“什么东西!”林雪气得跺脚,咬牙切齿地看着许碧云消失的方向,“出身普通的小门户,也敢这么嚣张!”
“好了,阿雪,别气了。”谢辞安勉强压下心头的难堪和被戳破心思的恼怒,拉住林雪,“既然问不到,我们走吧。”
她挽住谢辞安的胳膊,“这里空气不好,我们换个地方。”
谢辞安看着林雪脸上熟悉的笑,心里莫名地有些发寒,但他没有多问,点了点头,一同走进了下行的电梯。
病房里,温月见正靠在床头,小口喝着傅闻星帮她倒的水。
傅闻星坐在旁边的椅子上,手里翻着一本物理竞赛题集,姿态放松,偶尔抬眼看看她。
许碧云偷偷瞄了两人一眼,才咳嗽几声:“月月,我放学后把当天复习的重点和笔记整理好带过来给你。”
温月见点点头,“嗯,辛苦你了,翠翠。”
“小意思啦。”许碧云看向她的腿,“你的腿医生今天怎么说?”
“恢复得还不错,说再过两周复查,如果骨头长势好,可以考虑换轻便的支具了。”
能摆脱这个笨重的石膏,对温月见来说是天大的好消息。
许碧云松了口气,“那就好。”
她迟疑片刻,还是开口:“我刚刚在楼梯间看见了谢辞安和林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