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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贱人!”玉妃怒目圆睁,几乎要喷出火来。

“皇上这是要独宠她吗!”

皇上一向重视子嗣,对诞下子嗣的妃嫔也会优待一二。

今日是玫嫔的晋封日,更是三皇子的满月宴,皇上竟不留在明瑟轩,反而去了槿元殿!

“娘娘息怒。”若兰连忙跪下。

“娘娘,燕婕妤是咱们的人,娘娘您莫要动气。”

玉妃脸上的怒意并未褪去的,反而更加浓烈。

“本宫怕是要养虎为患,将来让她骑到本宫头上!”

司徒南枝虽没有城府,可再单纯的女人在宫中待久了都会变得面目全非,心狠手辣。

难保她以后想要独占太后的位置,独占宠妃的荣耀。

就好比熙婕妤,若换做从前,她殿前失仪皇上定会关心询问,而今日却未曾问一句缘由,便要处罚她。

又因司徒南枝轻飘飘的一句话便放过了熙婕妤。

那么,来日是不是司徒南枝轻飘飘的一句话便能定了自己的罪?

玉妃越想越觉得头痛,攥起拳头捶在了太阳穴处。

“那娘娘……奴婢还去请皇上吗?”若兰小心翼翼的说着。

“还去干什么?去让六宫笑话吗?”玉妃厉声呵斥。

若兰连忙跪地:“是奴婢失言,娘娘切勿在动气,否则头更疼。”

*****

翌日,柳月棠正斜倚在榻上小憩,宫人便前来禀报容婕妤来了。

柳月棠睁开双眼,见容婕妤已经缓缓走了进来。

“姐姐怎么这个时候过来了?”

以往容婕妤过来时都是紧挨着用膳的时辰,以免被别人看见。

容婕妤悠悠一笑:“玉妃头痛的毛病犯了,可没时间再盯着我。”

柳月棠连忙吩咐挽秋:“去泡一壶菊花茶来,记得加几颗红枣,容婕妤不喜欢菊花的涩味。”

容婕妤眸中有些意外:“我不过来了几次而已,妹妹竟观察得如此仔细。”

“姐姐有身孕,妹妹自然得仔细些,怕不合姐姐口味。”

容婕妤扶着桌案轻轻坐下,“妹妹心思如此细腻又温柔,皇上怎么舍得冷落妹妹?”

她眼神在柳月棠脸上游移着,试图解开昨夜的谜团。

皇上太过宠爱燕婕妤了,宠得不得不让人心生疑惑。

虽说男人都是有了新欢便忘了旧爱。

可皇上这心未免也变得太快了一些。

柳月棠脸色瞬间暗了下来,怅然道:“昨日的确是我失仪了,我听到皇上如此亲昵的唤燕婕妤便一时乱了分寸,打翻了茶盏。”

她脸上看不出一丝破绽,容婕妤半信半疑移开眸子:“妹妹往后可不要这般鲁莽了。”

既然柳月棠不肯讲,那么她也不必再问。

她的目标不在于朝廷,她现下唯一心愿便是玉妃早日倒台,自己安然诞下孩子,养在身边。

柳月棠敛下眸中的幽深,端起一旁的茶盏慢条斯理的喝着。

容婕妤既已经起疑,那么其他人也必定会起疑。

看来,真得下一剂猛药了。

也不知,那药引子是否会上钩。

柳月棠心中暗暗想着。

待菊花茶呈上来之后,容婕妤轻啜一口,问道:“你觉得,昨日我说的话燕婕妤听进去了吗?”

柳月棠勾唇一笑:“燕婕妤如此聪慧,必不会叫咱们失望。”

“可是……”容婕妤顿了顿。

“我在玉妃宫中遇到过她,她在玉妃面前什么话都说,视玉妃为亲姐姐,丝毫都不防备。”

柳月棠含笑的抚着手腕上碧幽幽的手镯:“姐姐不觉得她装的太过了吗?”

“看来她演技太好了,将姐姐都骗了过去。”

容婕妤略一沉思:“妹妹可是发现了什么?”

柳月棠摩挲着光滑细腻的茶盖:“姐姐觉得,一个培养了多年送进宫的世家女子,会不懂麝香为何物吗?”

“那自然不可能。”容婕妤脱口而出。

司徒家乃大家族,府中定有多位姨娘。

宅斗虽不比宫斗阴险,但麝香红花这些打胎之药,自是从小便有所耳闻。

况且,燕婕妤入宫乃是为争宠而来,对宫中诸事诸人定也是细细了解了一番的。

又岂会不懂麝香为何物?

“看来,这燕婕妤也不是个省心的东西。”

是啊,柳月棠无声叹气。

还好燕婕妤只是一颗棋子,若她父亲没有同阮将军勾结,正式选秀入宫的话,那她也会是一个极强的对手。

容婕妤悠悠弹了弹指甲:“待我再去玉妃面前添一把火,我相信玉妃定然会嫉妒的发狂。”

她跟在玉妃身边多年,最是清楚玉妃最大的弱点。

那便是善妒!

玉妃太善妒了!

正说着,腹中的小人似是睡醒了,重重的踢了自己一拳,将肚子都撑得高高凸起。

柳月棠也见到了,她惊愕的道:“这……这是他的手吗?”

容婕妤伸手轻轻拍了拍鼓起的地方,可腹中的孩子却调皮得不肯放下胳膊,反而又抬起小手还是小脚将另外一边踢得高高鼓起。

容婕妤忍不住的呼了一声:“你瞧,他小手小腿可有力了。”

她肚子被孩子踢的像变了形的气球,柳月棠好奇地问:“不疼吗?”

容婕妤柔柔看着隆起的腹部,眸中似是闪着温软的星光,语气也不觉柔了几分:“有些疼,不过……却很幸福。”

“你摸摸。”容婕妤将肚子面向她。

柳月棠缓缓伸出手,轻柔的贴在她小腹上。

这才知道,原来孕妇的肚子是紧紧的,甚至可以用硬来形容。

她很难相信,这么小小的一个肚子,里面的小人是如何睡在里头的?

容婕妤感受着腹中的生命,思绪渐渐飘忽。

“我很怕,很怕他不是个健全的孩子,只有感受到胎动,我才稍稍安心一些。”

柳月棠手掌松开她的腹部,柔声道:“姐姐这是太过忧虑了。”

容婕妤却摇摇头:“并非如此。”

她唇角衔着一丝苦涩:“我知道玉妃一直惦记我的肚子,所以我每次侍寝之后都要服用避子药。”

柳月棠诧异不已:“那姐姐为何会怀上这个孩子?”

容婕妤抚摸着肚子:“那日我没有服用,因为是太医所说的不易受孕的日子,可没想到,却怀上了。”

因此,她很是怕之前用的避子药会对这孩子有影响。

她服用避子药并非是不想要孩子,不爱孩子。

相反,她很爱,也很想要。

她千盼万盼都等着能够怀上孩子,自己养的那一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