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晨汀走后,江隽就打算开始做饭了。他把李秀莲撵回屋去。
江隽摘了两根蒜苗,炒了一盘回锅肉,蒸了个嫩鸡蛋,最后煮了个白水菜。
他招呼李秀莲跟宋明他们吃饭,看到桌上琳琅满目的菜品,宋天跟宋芽芽眼睛都直了,哈喇子瞬间流了下来。尤其是那盘回锅肉,宋明已经忘记吃肉是什么滋味了。
其实也就一荤一素一汤而已,江隽看着他们的样子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做了什么满汉全席。
“别愣着了,来吃饭吧。”
一众人胆战心惊地坐下,李秀莲小口咽着饭,甚至不敢多看那盘回锅肉一眼。
江隽面无表情地推了推那碟回锅肉,“现在天气热起来了,这盘菜今日必须要吃完。”说完,他放下筷子看向宋明,“小明,你等会跟我一起去重明山。”
宋明微怔,却见江隽头也不回的往屋内走去了。
过了一会,江隽已经背好背篓,拿着把锄头准备好了,他叫了一声宋明,将柴刀塞到宋明手中,父子俩就这么往山上去了。
两人不太熟,一路无话。
宋明频繁看向江隽,只见他弯腰摘着他说不出口的草。
见状江隽解释了一句,“这些草药晒干之后可以卖钱。”他将一把黄苓递到宋明面前,让他看仔细。
听到有钱赚,宋明来了动力,不需要江隽多说,他立马就依葫芦画瓢摘了很多。
眼瞧着江隽越走越里面,宋明抱着那些草药有些迟疑,“……你要进山里?”
“不进去。”江隽并没有回头,“……啊,找到了。接着——”他将自己的背篓丢给宋明。
宋明疑惑地看着他跳下一个小山坡,弯腰挥舞着锄头。
过了一会,男人爬了起来,他手中握着一枝纤细的树苗,脸上带着淡淡的红晕跟汗珠。
“……这是啥?”
江隽笑道:“野柿子,刚好可以种在院子里。”
宋明低头看着那个背篓中的草药,又看了看男人爱不释手的野柿子苗陷入了沉默:“……”
他忙活了一下午,就是为了这根野柿子?
野柿子的果子味道并不如何,又苦又涩,在宋明眼中完全就是一文不值。
……除了长得秀气。
“对了,之前我还找到了一窝兔子,走。”
江隽将那株树苗装到背篓中,带着宋明往前面走去了。
宋明跟上江隽的步伐,他这个角度看不见江隽做了什么,只能看到那几只灰扑扑的兔子噗蹬两下就不动了。
“……剩下的不抓吗?”
见江隽只抓了四只半大不小的,宋明不禁问道。
江隽看了他一眼,“猎不绝种,兔子繁衍快,等下次来说不准又多了好几只。”
猎不绝种。
宋明第一次听到这四个字。
他不禁抬头看着这个比他高了一尺多的江隽,那道身躯如今走在前面,扛着锄头,时不时提醒他看脚下的路。
第一次,宋明觉得这个“父亲”是高大的。
黄大仙……还读过书吗?
父子俩往家里走去,刚走到家门口,就看到两道人影。
“三弟!三弟!你可要救救咱娘啊!”
一个妇人一个大叔,而那个泪流满面的壮汉,正是宋永安的大哥宋永平。
“娘怎么了?”
宋永平跟宋永安两兄弟并没有住在一块,如今宋永安住的地方是之前宋家的老宅,很久没人住了,因为宋大夫妻俩去年得了一对龙凤胎,宋家住不下这才搬出来的,两家距离也不算远。
宋永平支支吾吾说不出个所以然,最后还是王氏解释了一番。
原来昨天老太太被风吹着凉了,这会发着高烧。
“哎呀,虽说咱们没住在一块,可到底是一家人,小叔子该不会不给这医药费吧?我听着前些日子秀莲前些日子才从镇上看病回来,没道理连点药钱都拿不出吧?”
【去找女主要,正好刷点存在感。】
【……行。】
李秀莲听着,刚想说“那些钱都是借村长的”,就看到江隽把背篓塞到宋明手中,让他们进去了。
等他们母子两人进了屋里,江隽这才道:“嫂嫂方才也说了,秀莲刚大病一场,那医药费可不便宜,我都是砸锅卖铁才凑出了那些钱。”
这番话宋永平信了,但王氏不信。
他宋永安会这么好心给李秀莲付医药费?怕是还有钱没拿出来吧?
不等她开口,江隽说:“之前朝寒他媳妇不是在镇上挣到钱了吗?找她不是更好?”
听到江隽这么说,王氏脑筋一转。
跟宋永安这个家徒四壁的人比起来,显然是如今已经住上大房子的桑叶更有钱。
说不准这才还能发一笔!
想到那些白花花的银子,王氏眼睛都亮了,但宋永平不想去。
当初他们把朝寒媳妇赶出去的时候可都说好了,往后不再向她拿一针一线。
王氏拧了一下宋永平的胳膊,小声道:“你傻呀,她再怎么说也是咱老宋家的人,没道理这时候不管老太太不是?”
最后宋永平拧不过江隽跟王氏,只能跟着两人往桑叶所住的地方走去。
江隽打量着那个小院子,院中种了很多蔬菜,还有个鸡棚,上面绕着紫藤萝,另外一脚种了些芍药什么的。
他长得高,很轻易的就看到了院子里的情景。
另外一边还晒着草药,簸箕上用纱布压着什么东西。
不错嘛,他也要好好改造一下那个小院子。
“大伯?小叔?”
第一个发现他们的是宋朝寒的弟弟宋朝深,他正在喂鸡。
“哎,小深,还在喂鸡呢?”
王氏看着那鸡棚里展翅的母鸡嫉妒得眼睛都红了。
为啥这桑氏运气恁好嘞?随便做个吃食就赚了不少钱,这会都养上鸡了!
“开门让婶婶进去,我们有事要找你嫂嫂。”
宋朝深古怪地看着她脸上过于灿烂跟谄媚的笑容,没开门而是转身把桑叶叫了出来。
江隽看了过去,只见桑叶从厨房里走了出来,她的衣着很朴素,用一根布带把衣袖挽了上去,头发也扎了个辫子盘在脑后。
看起来很是利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