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伯我没事。”
送她回来的小战士有点不好意思地道:
“真对不住,下山的时候,这孩子在雪地里摔一跤。”
何晋德勉强笑笑。
“没,没事就好,摔一跤,不算什么。”
小战士仍旧根据队长指示,放下一叠钱票。
“这是请何天小姑娘带我们走一趟的报酬,辛苦小同志了。”
何晋德再三表示不能要,小战士还是留下钱,一溜烟跑了。
王老太一点也看不上这钱。
“我不是让你也跟着?他们不让吗?小天,他们带着你干什么去了?”
何天笑道:
“奶,没多大事,他们想带的是林乖宝,林家乖宝运气一向好,谁知道林乖宝一个人害怕,这才要求带上我一起。”
王老太想的比较多。
“下次不许去了,她想带你就带你,咱家跟她家什么交情?况且话是这么说,谁知道带小姑娘进山要做什么去?!”
何晋德对老娘的脑洞表示不可理喻。
“娘,你别想那么多,俊才是大队长家儿子,是战士。”
王老太不管这些。
“早些年,那些地主家,老财主家,做什么都喜欢用小孩儿献祭,我跟你说,别管什么人,自家孩子看好了,绑在裤腰带上都不为过。”
王老太失去了六个孩子,不管孙子孙女,儿子女儿,那都当眼珠子看待。
在家或许严厉一些,一旦出去,那是从不离开视线的。
何晋德明白了老娘的意思,立马顺从。
“是,娘,我知道了,以后咱不去了。”
何天回屋,屋子里一直烧着炕,老二何晋升之前伤了腿,没有长好,寒天下雨就会疼,所以家里的炕一直烧着,屋子里暖烘烘的。
大雪封路,也不能出门看病,大伯说开春带何晋升去大医院,总算有盼头了。
何天进屋就赶紧解绑。
围巾手套帽子,大棉袄大棉裤,外面还有一层皮绷子挡风,没有这层狍子皮,穿再多也能被冷风吹透,无法保暖。
只穿着里面小的棉袄棉裤,在屋子里就能活动开了。
小石头看见姐姐回来,高兴地在炕上蹦跶,何天的妈杨爱花听说闺女摔了一下,过来拉着闺女胳膊。
何天忍不住嘶了一下,杨爱花赶紧检查何天的胳膊。
胳膊是撞到石头上了,当时只觉得有点疼,过后开始返青,淤青还要隔一段时间才能显现出来。
杨爱花不爱说话,此时也不高兴。
“真是,下次别让孩子去了。”
何晋升讷讷,他也想反驳,但是自从他瘸了腿,村里人多少有些瞧不起他。
也怕反对无效,反而招人恨,给孩子惹麻烦。
何天安抚父母。
“爸妈,我没事的,我知道不会有事才去的,你们别担心,我心里有数呢!”
杨爱花忍不住笑。
“你能有什么数!”
大房那边,何晋德已经跟媳妇说好了。
“这是小天卖命换来的钱,回头就去买些好吃的给孩子补补,另外你跟弟妹说一声,给孩子扯块花布做个衣服啥的,小姑娘家家,咱家也就这么一个小闺女,天天捡她哥哥穿过的算怎么回事?”
以前条件不好,何晋德就不说了,现在,有了那一千一还有小黄鱼大金镯子打底,他心里踏实的很。
“行,弟妹那边我去说,你就放心吧!”
何家这边一片祥和,林家就不同了。
林乖宝一脸满足的回家,没有上次冬捕那样憔悴,林老太看一眼,没大事就放心了。
其实林乖宝身上现在的这点气运值,放在以前,她压根瞧不上。
她曾经为了父亲的工作,一口气把何家老头所有气运都吸干了,气运值疯狂增长到六千多来着。
那会儿她都不敢轻易出门,生怕小动物疯了一样往她身上撞,只在家默念,让父亲有工作有工作,实现了,幸运值扣掉了,才敢下炕。
但是谁让她从冬捕开始,就一直被系统没日没夜提醒着,整个人都快癫狂了呢!
现在耳边总算清净了,气运值也没有在危险边缘,林乖宝就已经满足了。
说到底,她还是个七岁的孩子,忘性大。
她是舒服了,但是送她回来的小战士,跟何家一样,留下了十块钱还有二两糖票,一斤肉票,就捅了林家的马蜂窝。
林乖宝的妈等人走了就扑上去要收入囊中,大房婆媳顿时不干了,上前要抢。
林老太都来不及说话,两房就厮打起来。
大房怀着孕的媳妇被林乖宝的娘一推,整个人踉跄着后退,吓得她男人神色大变,上去就要拉开二婶子。
有人拉着二房不让动,那还不抓住机会赶紧扇?
大房这边显然占据优势,二房只一个妇道人家,眼瞅打不过,不得抄家伙?
于是大战一触即发,招招见血。
大过年的,林家打的不可开交,都送镇上卫生院缝针去了。
大队长一听林家这些糟心事,就不耐烦。
老牛头也不高兴去,上次送何家老三,还遇到狼了,幸好何家老大是个能扛事的,后来还给他送了一条狼腿,这老林家就一群伤兵,要是遇到狼,能管什么用?
最后林家老大也跟着去,老牛头这才不情不愿的出发。
林俊才回到家,把战友们安顿好,东西也藏在战友们住的房间里。
林万虎让婆娘准备饭菜,吃饱喝足,专门把林俊才拉到屋里。
“怎么说?”
林俊才神情凝重。
“只怕林家那小丫头身上有点不足为外人道的秘密。”
林万虎赞同。
“没错,我也觉得那林家孩子身上透着邪气,倒是何家,这些年一直倒霉,仿佛触了霉头似的。”
林俊才想得更多。
“爹,那何家以前怎么样?”
说到这个,林万虎眯起眼睛,仿佛时间已经久远到被遗忘了。
可仔细想想,何家老爷子去世也不过两三年。
“说到何家,以前是个好的,那何家老爷子活着的时候是个能干人,一手木匠工艺,以前专门为地主家小姐雕陪嫁的千工拔步床,光这一个活儿,就够他家吃十年八年的了。
只是后来解放,地主没了,老爷子的雕花活儿就没落了,但是家底还是厚实的,两口子又疼孩子,踏实肯干,日子正经过的不错,几个孩子也争气正直,婚嫁都不错,只是从几年前,似乎就碰了眉头一样,事事不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