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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很饿,很乱…很痛……”云熹微喃喃自语,声音带着一种奇异的穿透力,“但我——”

在所有人惊愕的目光中,云熹微缓缓抬起了双手,掌心向上,如同捧着一轮虚幻的太阳。

她眉心那点金曦之光,骤然脱离了她的身体,悬浮在她双掌之间,迅速放大、凝聚!

不是攻击!不是净化!而是一种…包容!一种…安抚!一种…源自生命本源的、对混乱与绝望的…救赎!

“金曦普照——万物……归宁!”

云熹微的声音空灵而宏大,仿佛天地初开时的第一缕道音!

她双掌之间的那团金曦之光,瞬间化作一道温暖、柔和、却蕴含着不可思议伟力的金色光柱,无视了空间的阻隔,无视了地层的厚重,精准无比地、无声无息地穿透了国公府的屋顶,穿透了大地,穿透了祭坛的废墟,直接降临在钦天监地底那即将爆炸的、充满混沌毁灭的邪眼核心之上!

没有惊天动地的爆炸。

没有刺耳的消融声。

那团被压缩到极致、即将爆发出毁天灭地威能的混沌邪能,在被金曦光柱笼罩的瞬间,如同狂暴的野兽被温柔的手掌抚过脊背,竟然…奇异地…安静了下来!

膨胀停止了。

收缩停止了。

混乱暴戾的气息,如同退潮般迅速消散、平复。

金曦之光,如同母亲温暖的手,轻轻抚摸着那充满创伤与混乱的核心。

邪眼核心表面狰狞的伤口在金光的照耀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平复,那泄露的本源邪力不再狂暴,而是如同温顺的溪流般缓缓流淌、沉淀…最终,那巨大的、搏动的心脏,在金光的包裹下,缓缓停止了搏动,表面覆盖上一层温润如玉的、暗金色的“石壳”,仿佛陷入了永恒的沉眠。

核心深处那团代表着邪种本源的混沌,也在金曦的抚慰下,彻底消散于无形,只留下一丝精纯的、被净化的能量,融入了地脉深处。

祭坛地窟内,毁灭的风暴骤然平息。

只剩下金曦之光,如同神迹般,温柔地照亮了这片曾经污秽不堪的深渊。

玄霄的剑停在半空,夙瑶的莲台光芒收敛,清虚道长怔怔地看着那被“石化”的邪眼核心,云释和蜀山弟子们脸上写满了难以置信的震撼。

地表的震动停止了,笼罩全城的污秽阴云如同冰雪消融般迅速退散。

无数被噩梦折磨的百姓,在恐惧消散的瞬间,感受到一种久违的、源自灵魂深处的温暖与安宁,纷纷陷入深沉的、无梦的睡眠。

云熹微的身体晃了晃,双掌间的金曦光柱瞬间消散,眉心的光芒也黯淡下去。

她小脸惨白如纸,气息微弱到了极点,如同风中残烛,软软地向后倒去。

“小熹微!”清虚道长担心不已,刚要冲过去,但比他动作更快的是戚珩。

戚珩肝胆俱裂,瞬间收回冲击邪咒的力量,不顾一切地扑过去,将她紧紧抱在怀中!

他能感觉到,怀中的人儿,生命力正在飞速流逝!

“快!丹药!灵力!”清虚道长如梦初醒,声音都变了调!

夙瑶立刻闪身而至,净世莲台柔和的光芒笼罩住云熹微,精纯的生命灵力源源不断地渡入她体内。

“金曦本源消耗过度!神魂枯竭!”她的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凝重。

戚珩抱着云熹微冰冷的身躯,感受着她微弱的心跳,一股巨大的恐惧攫住了他。

他猛地抬头,望向钦天监的方向,又低头看着怀中苍白的小脸,眼中紫气翻腾,最终化为一声压抑着无尽痛苦与愤怒的低吼:“父皇!!”

短短两个字,一个简短的称呼,道尽了它此时此刻复杂的心情。

金曦驱散了污秽,抚平了邪眼,拯救了城池,却也几乎燃尽了那点亮光本身。

盛京的天,终于亮了,但蔷薇院中,希望之光却已如风中残烛。

暖阁内,檀香依旧,气氛却凝重得如同铅块。

云熹微躺在柔软的锦被中,小脸苍白得近乎透明,呼吸微弱得几乎难以察觉,仿佛一缕随时会消散的轻烟。

夙瑶盘坐榻边,净世莲台悬浮于云熹微胸口上方,柔和而纯净的圣辉源源不断地洒落,如同温暖的泉水,浸润着她枯竭的躯体与神魂。

清虚道长、玄霄、云老国公、戚珩等人围在榻边,面色沉重,云国公夫人已经哭得晕死过去了。

空气中弥漫着精纯灵药的气息和一种无声的焦灼。

“金曦本源近乎燃尽,如同油尽灯枯。”夙瑶收回探查的神念,声音带着深深的疲惫与凝重,“莲台圣辉与贫道输入的灵力,只能勉强护住她心脉识海不散,如同在狂风中的残烛外加了一层薄纱,延缓其熄灭…却无法补充其本源之缺。若无金曦本源滋养,神魂终将……如沙流逝。”

“本源…”戚珩的声音沙哑得厉害,他紧紧握着云熹微冰凉的小手,那微弱的脉搏每一次跳动都牵动着他的心,带来一阵尖锐的刺痛,他很想再听一次她的心声。

他低头看着她毫无血色的脸,仿佛又看到她在乱葬岗救他时那破破烂烂又人淡如菊的模样,看到她挡在自己身前破阵的决绝,看到她眉心金曦爆发时那温暖而神圣的光辉…这一切,难道都要归于寂灭?

“不…”戚珩眼中紫气翻涌,带着一种近乎疯狂的偏执,“她不能死!一定有办法!”

他猛地抬头,看向清虚道长,“道长!我的龙气!龙气乃天地至阳至正之气,能否…能否替代金曦本源,为她续命?”

“殿下不可!”玄霄和夙瑶几乎同时出声。

“龙气霸道绝伦,与熹儿此刻脆弱如琉璃的神魂格格不入!”清虚道长摇头道,“强行灌输,非但不能补充其本源,反而会如同烈火烹油,瞬间将其残魂焚毁!适才夙瑶以莲台之力护持,已是极限!”

戚珩身体晃了晃,眼中的光芒瞬间黯淡下去,他,很担心。

就在绝望笼罩着暖阁之时,夙瑶的目光无意间扫过戚珩紧握着云熹微的手。

她敏锐地察觉到,在戚珩龙气因情绪剧烈波动而自然逸散的细微紫气,接触到云熹微指尖的瞬间,并没有发生预想中的激烈排斥!反而…那逸散的、极其稀薄的龙气,竟被云熹微指尖微弱的、几乎无法感知的生机,如同海绵吸水般,极其缓慢地…吸纳了一丝丝!

虽然微弱到可以忽略不计,但这违背常理的现象,让夙瑶瞳孔猛地一缩!

“等等!”夙瑶的声音带着一丝难以置信的惊疑,“殿下!请…请再释放一丝龙气,无需刻意控制,仅凭心意,越自然越好,试着…去感应她,而非灌输!”

戚珩猛地抬起头,眼中重新燃起一丝微弱的希望。

他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翻腾的心绪,闭上双眼。不再想着灌输,不再想着替代,只是将全部心神沉入对云熹微的感知中——感知她微弱的呼吸,感知她冰凉的温度,感知她灵魂深处那一点摇摇欲坠、却始终不肯熄灭的生命之火。

随着他的心意,一缕极其精纯、极其柔和、不带任何霸道意志的紫金龙气,如同初春最温暖的阳光,从他掌心自然流淌而出,轻柔地包裹住云熹微的指尖。

奇迹发生了!

那缕柔和的紫气,并未被排斥,也未造成伤害,而是如同找到了归宿般,极其缓慢地、小心翼翼地融入了云熹微的指尖肌肤,顺着她微弱的经络,向着心脉和识海深处流淌而去!虽然速度慢得令人心焦,虽然融入的量微乎其微,但夙瑶和清虚道长都能清晰地感觉到,云熹微那原本如同风中残烛般随时会熄灭的生命之火,似乎…极其微弱地…稳定了一丝丝!

“这…这怎么可能?”清虚道长目瞪口呆。

龙气与功德金光,性质迥异,竟能如此相融?

“不是替代,是…共鸣与滋养!”夙瑶眼中爆发出精光,声音带着激动,“殿下龙气至纯至正,与熹儿耗尽本源后仅存的、最本源的‘善’与‘生’之念,产生了奇异的共鸣!龙气无法替代金曦本源,却如同最纯净的养分,能暂时维系她这点本源不散,滋养那残存的生机之火!为寻找真正的金曦本源恢复之法…争取时间!”

希望,如同黑暗中的第一缕微光,骤然点亮!

戚珩眼中瞬间被狂喜和决心填满!他小心翼翼地维持着那种心意相通的感应,如同呵护着世间最珍贵的琉璃,将自身精纯柔和的龙气,持续不断地、涓涓细流般渡入云熹微体内。

他能清晰地感觉到,每渡入一丝龙气,她指尖的温度就回升一点点,那微弱的心跳就更有力一点点。虽然代价是他自身的气息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衰弱下去,脸色也渐渐苍白,但他毫不在意!

“殿下,此法消耗极大,且非长久之计…”夙瑶看着戚珩迅速流失的龙气本源,担忧道。

“无妨!”戚珩的声音虽然不大,但很坚定,他不能让云熹微就这么死了。

三日后,钦天监地底废墟。

昔日阴森恐怖的祭坛地窟,如今已被彻底清理出来。

巨大的、被暗金色石壳包裹的邪眼核心,如同一个沉默的巨卵,静静矗立在废墟中央。

石壳温润,散发着一种奇异的、被驯服后的地脉能量波动,再无半分邪气。

玄霄负手而立,沧溟剑悬于身侧,剑气内敛,却依旧如同一座不可逾越的山岳,镇守着此地。

他身后,数名蜀山弟子正联手清虚道长,以精妙道法梳理着被邪力污染的地脉,并以“镇岳印”为核心,构筑一个庞大的封印净化大阵,将这石化的邪眼核心缓缓转化为纯粹的地脉能量源,反哺盛京大地。

“此物虽被金曦之力‘石化’封印,邪念尽消,但其蕴含的地脉邪能本源太过庞大。”

夙瑶一边操控阵法,一边对玄霄道,“彻底净化转化,非一日之功,恐需数年乃至十载光阴,方能使盛京地脉恢复如初。”

玄霄目光如电,扫过那暗金色的石壳:“无妨。此物留于此地,由蜀山镇守,既是隐患,亦是机缘。转化完成之日,便是盛京地脉更胜往昔之时。”他顿了顿,声音转冷,“只是…那皇帝老儿,死得太便宜了!”

“邪种与邪眼同源共生,邪眼被金曦之力‘抚平’,邪种本源自然随之湮灭,皇帝自然魂飞魄散,尸骨无存。”清虚道长叹道,“也算…咎由自取。”

云澈快步从通道走来,身上还带着清理废墟的尘土:“清虚道长,玄霄道长钦天监主簿和一些低阶官员找到了,被囚禁在侧殿密室,皆被邪术迷了心智,现已由蜀山师兄们救治唤醒。他们…似乎对地底之事一无所知。”

“意料之中。”玄霄冷哼一声,“那妖道行事,岂会留下活口知情?这些不过是弃子罢了。”

“宫里的情况呢?”清虚道长问道。

云释面色凝重:“宫里…乱成一团了。陛下…失踪了!养心殿内只留下一滩污血和碎裂的玉镇纸残片。皇后娘娘惊惧过度,已卧床不起,贵妃娘娘在找九殿下,以刘瑾为首的几个大太监和几名近卫统领试图封锁消息,但…纸包不住火。朝堂上,暗流汹涌。”

等众人回到云国公府的时候,云国公府的门槛差点被踏碎了。

云老国公端坐主位,身着常服,却不怒自威,厅下,站着几位身着朝服、气息沉凝的重臣,皆是和云老国公和私交甚好的同僚。

“国公爷,陛下…究竟如何了?”一位须发皆白的老尚书颤声问道,眼中充满了惊惧与难以置信。

云老国公目光扫过众人,沉声道:“陛下…已被妖邪所噬,神魂俱灭!钦天监监正玉玑子,实为上古邪魔余孽,以邪术蛊惑圣心,妄图献祭全城,行‘双龙夺脉’之逆天邪法!”

尽管早有猜测,但亲耳听到皇帝“神魂俱灭”,众人还是倒吸一口凉气,面露骇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