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组织基地。

基安蒂用沾着油污的布擦拭着她心爱的pSG-1狙击步枪,她低垂着眼睑,目光落在枪械精密的部件上,但嘴角却抑制不住地、极其明显地向上弯起。

那笑容十分张扬,明晃晃地挂在她脸上,带着几乎要溢出来的得意,一口白牙,亮得晃眼。生怕仓库里任何一个人会错过她的兴奋。

伏特加作为琴酒最忠实的跟班,接收信息并捧哏几乎是本能。他推了推墨镜,瓮声瓮气地问:“基安蒂,发生了什么好事?”

“好事?天大的好事!”基安蒂猛地放下枪管,身体前倾,那双因常年瞄准而显得格外锐利的眼睛此刻燃烧着嗜血的光芒,“我今天!亲手!送走了一个大人物!东京警视厅的警视长!诸星登志夫!”

她刻意加重了“亲手”和“警视长”两个词,声音在空旷的仓库里回荡。

她模仿着开枪的动作,食指比划着,脸上是扭曲的快意,“一枪!就一枪!正中眉心!你们是没看到,条子们看到那场面的表情……哈哈哈哈哈!”

她的狂笑声在仓库里显得格外刺耳。她一边笑,一边用挑衅的目光斜睨着不远处的琴酒。

“看看,这才是干净利落的收尾!该灭口的时候就得这么干脆,拖泥带水、瞻前顾后的……啧,只会让麻烦像雪球一样越滚越大,最后还得别人来擦屁股!是不是啊,琴酒?”

这话里的指向性再明显不过了。八丈岛让雪莉逃脱,导致宾加死亡;普拉米亚任务失败,目标反被条子救走,卡尔瓦多斯叛变……琴酒最近的“战绩”堪称滑铁卢。

基安蒂的每一句话都毫不留情,精准地扎在琴酒的痛处。

伏特加的脸色瞬间变了,他不能容忍有人这样公然挑衅琴酒大哥。

他猛地踏前一步,粗壮的手指指向基安蒂,声音因为愤怒而显得有些结巴:“基安蒂!你…你胡说什么!大哥的任务都是…都是最高难度的!那些意外…是条子太狡猾!还有卡尔瓦多斯那个叛徒……”

他试图为琴酒辩解,但逻辑显然不够清晰有力,反而显得有些苍白。

“狡猾?叛徒?”基安蒂嗤之以鼻,她站起身,叉着腰,气势汹汹地回怼,“得了吧,伏特加!失败就是失败!找什么借口?最高难度?我看是某些人坐在‘王牌’的位置上太久,刀都钝了吧?连几只老鼠都摁不死,还得靠我们这些‘二线’的人来收拾烂摊子,清理门户!要我说,组织里有些位置,也该换换能者居之了!”

“你!”伏特加气得满脸通红,拳头捏得咯咯作响,但他嘴皮子远不如基安蒂利索,一时间竟找不到更有力的反驳词汇,只能梗着脖子怒视对方。

“啊啦……”一阵慵懒而带着磁性的低笑声从角落传来。

贝尔摩德抿了一口酒,她的眼睛在昏暗光线下闪烁着玩味的光芒。

她像只优雅的猫,饶有兴致地看着这场冲突。

“基安蒂,火气别那么大嘛。不过……你说得倒也有点道理,最近东京的‘清洁工作’效率,确实……有待提高呢。”

她的话看似在劝和,实则轻飘飘地又给琴酒捅了一刀,还顺带煽了把风。

“毕竟,清理掉一颗碍眼的钉子,总比让钉子反过来扎伤自己要好,对吧?只是没想到……gin也会被钉子伤了手……”

她意有所指地看向琴酒,眼神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嘲讽。

波本也适时地开口,他脸上挂着那副惯常的、让人捉摸不透的微笑,声音温和却字字清晰。

“基安蒂的行动力确实值得肯定。诸星登志夫暴露得太快,对我们的情报网是个不小的打击。能及时止损,消除隐患,避免他吐出更多东西,这份果断是必要的。”

他先是肯定了基安蒂,但话锋随即一转,带着一丝探究,“不过……我倒是有点好奇,朗姆先生是如何这么快就锁定了诸星登志夫暴露并被控制的具体位置和时间点?

这份情报的精准度,真是令人叹为观止。看来朗姆先生的情报渠道,比我们想象的要深入得多啊……”

波本的话看似在赞叹朗姆,实则将矛头隐隐指向了朗姆可能存在的、更深的监控网络,甚至是……对琴酒行动组的某种“特别关注”。

这无疑是在琴酒和朗姆的矛盾上又添了一把火,同时也在基安蒂的兴奋上浇了一小盆冷水。

她的成功击杀,似乎更像是朗姆情报精准下的“提线木偶”表演。

琴酒自始至终都保持着令人心悸的沉默。

他擦拭配枪的动作甚至没有一丝停顿,只是那双隐藏在银发下的瞳孔,变得更加幽深冰冷,如同暴风雪来临前冻结的寒潭。

基安蒂的嘲讽,贝尔摩德的煽风点火,波本看似客观实则挑拨的分析,伏特加笨拙的维护……这一切都像背景噪音。

只有基安蒂提及“清理门户”时,他擦拭枪管的手指极其轻微地顿了一下,快得让人无法捕捉。

一股无形的、如同实质般的低气压以他为中心弥漫开来,让仓库的温度仿佛都下降了几度。基安蒂虽然还在笑,但面对琴酒那深不见底的沉默,她嚣张的气焰也不自觉地收敛了几分,心底莫名地升起一丝寒意。

就在这气氛诡异、冲突一触即发却又被强行压抑的僵持时刻——

“哒…哒…哒…”

清晰、稳定、带着某种奇特韵律的高跟鞋叩击水泥地面的声音,由远及近,从仓库幽深的入口通道传来。

这声音突兀地打破了仓库内剑拔弩张的寂静,瞬间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包括一直沉默的琴酒,也微微抬起了眼睑。

一个身影缓缓走入灯光笼罩的范围。

来人是一位身材高挑匀称的女性,穿着一身剪裁利落的纯白色西装套裙,与这个充满油污、金属和男性荷尔蒙的阴暗环境格格不入,透着一股冰冷的禁欲感。

最引人注目的是她异于常人的双眸。

左眼是如深海般的蔚蓝,右眼则是剔透的银白,眼神空洞,缺乏焦距,仿佛没有灵魂的精密仪器,只是平静地“扫描”着仓库内的每一个人。

她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像一张精心雕琢却忘了赋予情绪的完美面具。浅色的长发一丝不苟地束在脑后,露出光洁的额头和修长的脖颈,整个人散发着一种非人的、无机质的冷冽气息。

库拉索!

这个名字瞬间浮现在在场所有核心成员的脑海中。

朗姆最神秘、最信任的直属亲信,传说中的“活体记忆库”,拥有过目不忘的能力,大脑就是最高效的情报处理器。

她极少出现在一线基地,通常只在朗姆身边处理最核心的机密事务,或者执行朗姆亲自下达的绝密任务。她的出现,本身就意味着不寻常。

降谷零垂下眼帘,不让人看到自己的表情。

仓库里只剩下库拉索高跟鞋落地的回音,以及众人或明或暗的呼吸声。

空气仿佛凝固了,一种比刚才基安蒂挑衅时更加沉重、更加令人不安的气氛弥漫开来。

库拉索的突然现身,像一块巨石投入暗流汹涌的池塘,预示着更大的风暴即将来临。

库拉索走到仓库中央,距离琴酒等人几步远的地方站定。

她那双异色的瞳孔平静地扫视全场,没有在任何一个人身上多做停留,仿佛在场的不是凶名赫赫的组织杀手,而是一堆无意义的背景数据。她的存在本身,就带着一种凌驾于众人之上的、来自朗姆权威的压迫感。

就在众人猜测她此行的目的时,一阵电流的杂音毫无征兆地在仓库顶部的老旧扩音喇叭里响起,声音刺耳难听,打破了死寂。

紧接着,一个声音响起。

那声音极其古怪,非男非女,仿佛由无数个不同的电子音碎片拼凑而成,又像是生锈的齿轮在强行摩擦转动,带着一种非人的、冰冷的金属质感,每一个音节都扭曲失真,充满了令人毛骨悚然的违和感。

声音不大,却仿佛带着某种穿透灵魂的力量,瞬间压下了仓库内所有的杂音和心思,强制性地灌入每个人的耳膜:

“肃静。”

仅仅两个字,就让基安蒂下意识地闭紧了嘴巴,伏特加挺直了腰板,贝尔摩德放下了酒杯,波本收敛了最后一丝笑意,连琴酒都微微抬起了下巴,眼神变得更加幽深。

这是组织至高无上的主宰——那位先生(boss)的声音!虽然经过层层伪装,但这独一无二的“天音”降临,代表着最高意志的直接传达!

短暂的电流杂音后,另一个声音通过电话会议的形式接了进来,声音沉稳、苍老,带着一种久居上位的掌控感,正是朗姆:

“先生,我已在线。”

“天音”再次响起,那扭曲的电子音在空旷的仓库中回荡,每一个字都敲打在众人的神经上:

“我埋在警视厅内部的钉子被警察拔掉了。此事已经成为定局,不可挽回……但……”

声音停顿了一下,电流的滋滋声仿佛在酝酿着风暴。

“这样的挑衅是不可纵容的,组织,需要回应,需要让他们感受到同等的痛楚,需要让他们明白,任何试图窥探、动摇组织根基的行为,都将付出……惨重的代价。”

冰冷的杀意,即使透过扭曲的电子音,也清晰地传递出来。

“库拉索。”

被点名的白色身影微微颔首,姿态恭敬而刻板。

“你接下来的任务是潜入日本公安警察厅核心数据库,获取其掌握的‘世界卧底名单’我要让那些自诩正义的一方付出应有的代价。”

窃取公安的核心卧底名单?

这不仅仅是报复,更是要掀起一场波及全球地下世界的腥风血雨!一旦成功,无数潜伏的卧底将面临灭顶之灾,各国警方的渗透网络将遭受毁灭性打击!其后果之严重,难以估量!

“天音”继续下达指令:

“贝尔摩德。”

“在,先生。”贝尔摩德立刻回应,声音恢复了惯有的优雅,但眼神无比认真。

“波本。”

“随时听候调遣,先生。”波本微微躬身,姿态无可挑剔。

“你们二人,负责情报支援库拉索。动用你们在东京的所有网络,为库拉索的行动提供掩护、路径、以及任何必要的信息支援。此次行动,情报是钥匙。”

“明白。”贝尔摩德和波本异口同声。

接着,“天音”说出了一句让仓库里除了库拉索之外的所有人,尤其是琴酒,都感到心头一震,甚至有些难以置信的话:

“此次行动,代号:‘盗宝’。所有东京地区及可调动的行动组成员,在行动期间——”

那扭曲的电子音清晰地吐出最后几个字:

“暂时听从库拉索的调配指挥。”

“包括你,琴酒。”

轰!

这句话如同在琴酒脚下引爆了一颗炸弹!

他那万年冰封的脸上,肌肉极其细微地抽搐了一下,握着配枪的手指关节因为瞬间的用力而泛出青白色。一股压抑到极致的暴怒和屈辱感如同火山岩浆般在他胸腔里翻涌!

让他,组织的王牌杀手,行动组的实际掌控者,听从朗姆一个亲信的指挥?!这不仅仅是分权,这是赤裸裸的羞辱!是boss对他近期“失误”最严厉的惩罚和最直接的否定!

基安蒂的嘴巴张成了o型,眼中充满了震惊和一丝……幸灾乐祸?

伏特加更是惊得墨镜都滑下来一点,露出瞪大的眼睛。贝尔摩德眼中闪过一丝了然和玩味。

降谷零则垂下眼帘,掩去眸中一闪而过的精光。琴酒的权力被暂时架空,这是他们构想过的结局。只是没想到半路杀出个库拉索。但是,这也是个机会,剪除朗姆的全部羽翼之后,他就必然需要露面了。

降谷零想到这里,脑子转的更快了。

库拉索仿佛完全感受不到琴酒那几乎要化为实质的冰冷杀意。她只是平静地再次颔首,用她那毫无波澜的、如同电子合成般的声音回应:

“库拉索,接受指令。任务目标:获取‘世界卧底名单’。任务期间,指挥权限确认。”

她异色的双瞳转向琴酒,没有任何挑衅,也没有任何情绪,只是程序化地确认:“琴酒,行动组资源调配,请配合。”

琴酒死死地盯着库拉索,又仿佛透过她看向那无形的boss和朗姆。

仓库里死一般的寂静,空气紧绷得如同拉满的弓弦,伏特加紧张得手心全是汗,生怕下一秒大哥就会拔枪。

几秒钟后,琴酒从鼻腔里发出一声极其轻微、却冷得掉冰渣的冷哼。他没有说话,但那紧绷的身体和更加阴鸷的气场,已经表明了他的态度:这不过是被强行压抑、却更加危险的暂时服从罢了。

“天音”似乎并不在意琴酒的反应,或者早已预料。

“朗姆,全程监督。库拉索,行动细节由你与朗姆直接对接。我要看到结果。”

“是,先生。” 朗姆的声音传来。

“行动吧。”

“滋啦……”电流声消失,扩音器恢复了沉寂。那令人窒息的“天音”如同从未出现过,只留下冰冷的命令和更加冰冷压抑的仓库。

朗姆的声音再次响起,这次是针对库拉索:“库拉索,稍后与我连线,制定详细渗透方案。贝尔摩德,波本,准备好你们的情报网络,随时待命。”

“明白。”三人应道。朗姆的通讯也随之切断。

仓库里,只剩下组织成员和令人窒息的沉默。库拉索站在原地,像一尊完美的白色雕塑,开始用她那非人的大脑飞速处理任务信息,仿佛周围压抑的气氛与她无关。

琴酒缓缓地将擦拭得锃亮的伯莱塔插回风衣内侧的枪套。

他看也没看库拉索一眼,转身,黑色风衣下摆划出一道凌厉的弧线,大步走向仓库深处更黑暗的阴影,脚步声在死寂中格外清晰。伏特加愣了一下,立刻小跑着跟上。

基安蒂看着琴酒消失的背影,又看看中央散发着冰冷气息的库拉索,脸上的兴奋早已被一种复杂的忌惮取代。

她撇了撇嘴,最终什么也没说,悻悻地坐回弹药箱,重新拿起她的pSG-1,只是擦拭的动作明显心不在焉。

贝尔摩德将杯中剩余的酒一饮而尽,优雅地站起身,走到波本身边,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音量,带着一丝看透世事的慵懒和深意,轻声道:“看来,东京的天……真的要变了呢。你说呢,波本?”

波本回以他那招牌的、无懈可击的微笑,紫灰色的眼眸深处却是一片难以捉摸的幽暗:“是啊,贝尔摩德。一场好戏,才刚刚开场。”

他的目光,不经意地扫过库拉索,又投向琴酒消失的黑暗,最后落在自己交叠的手指上。

窃取卧底名单……接下来……该怎么做才能让藏头不漏尾的朗姆现身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