萩原靠在墙边,拿着松田递过来的牛奶,嘴里啃着压缩饼。
看到大家不发一言的样子,他忽然轻轻叹了口气,打破了沉默
“喂,我觉得……我们几个现在这组合,估计得出动Sat才能全员被捕吧?仔细想想我们要真是匪的话,这个配置还真的不错。
小阵平是暴躁头目,我是情报贩子兼司机,景老爷是队医,西拉酱是神秘技术顾问兼人形医疗仪,班长是……”
他顿了顿,看着伊达航即使在昏睡中也紧锁的眉头,声音低了几分,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调侃和心疼:“……是重伤吉祥物兼精神领袖,看这睡颜,多安详,多能稳定军心。”
诸伏景光正小心地给伊达航胸口的绷带重新加压,闻言手上动作没停,头也不抬地温和接话:“嗯,吉祥物要是醒了发现自己被这么称呼,大概会第一个把hagi你按在地上摩擦。”
“噗……”萩原差点被饼干呛到,随即又笑起来,“那也得等班长养好伤再说,现在嘛,他可是重点保护对象。”他看向白木,“对吧,西拉酱?班长现在可是咱们的‘镇队之宝’。”
白木依旧闭着眼,长长的睫毛在苍白的脸上投下淡淡的阴影,但嘴角似乎极其轻微地向上弯了一下,发出一个几不可闻的、带着微弱气音的“嗯”。
松田虽然没回头,但紧绷的嘴角也似乎松动了一丝。
他摘下墨镜,揉了揉有些发涩的眼睛:“少贫。省点力气,想想接下来怎么办才是正经事。”
“别急嘛,”萩原灌了口牛奶,眼神变得狡黠,“通缉令都发了,咱们也不能太不给警视厅面子,总得让他们忙活一阵。要不然都对不起西拉酱的‘苦心孤诣’。”
“你们……到底什么时候.....”松田满脸问号地看向白木。
警视厅 - 搜查一课
佐藤美和子一拳狠狠砸在办公桌上,桌上的文件和水杯都跳了一下。
她死死盯着电脑屏幕上那份刺眼的通缉令,尤其是松田阵平那张桀骜不驯的照片和高木涉偷拍的萩原研二在咖啡店门口被抓拍的生活照。
“开什么玩笑!”她低吼着,胸膛剧烈起伏,眼中燃烧着愤怒和难以置信的火焰,“松田?萩原?谋杀?绑架伊达大哥和白木?这简直荒谬至极!”
她猛地转头看向同样脸色铁青的高木涉:“高木!你信吗?!”
高木涉用力摇头,马上表态:“绝对不信!佐藤桑!松田前辈和萩原前辈是什么样的人,我们最清楚!还有伊达大哥……这一定是陷害!”他握紧了拳头,“我们必须做点什么!”
“做什么?”白鸟端着一杯咖啡走到两人身边,“通缉令是最高级别签发的,甚至授权了可以就地击毙。你们现在任何轻举妄动,都可能被当成同伙,不仅帮不到松田警官他们,甚至还会给他们带来更大的危险。”
佐藤当然明白这一点,所以她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桌面,“目暮警部呢?”
“警部被叫去高层紧急会议了……”高木涉弱弱的说。
“该死!”佐藤又一拳捶在桌面上,“越想越气,松田绑架白木?怎么可能!”
白鸟把咖啡递给佐藤:“冷静一点,你就算不相信松田警官也要相信伊达警官啊。”
佐藤美和子抬起头看向他,然后突然眯起眼睛:“白鸟,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诶?”高木看向白鸟,疑惑地问,“知道什么是什么?”
白鸟压低声音:“这水太深了,说实话,我父亲也只告诉我不要参与其中。”
“不要参与其中.......吗?”降谷零放下手中的咖啡杯,换了一只手拿电话,“可是卡尔瓦多斯不是你的小情人吗?真的没关系吗?”
“少开玩笑,波~本~”贝尔摩德的声音透过听筒传来,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慵懒和更深沉的审视,“呐,说实话卡尔瓦多斯……死了吗?”
她问得直截了当,仿佛在询问一件物品的下落。
“为什么不直接问琴酒?”波本轻笑一声。
电话那边是长久的沉默。
波本轻咳一声,只好自己继续说下去,语气带着点遗憾,又有点事不关己的冷漠:“嘛,那个人的话暂时还没有。这一点你可以嘲笑琴酒了。他竟然放走了老鼠。八丈岛抓捕雪莉失利,这次处决老鼠又一次失败,我想boss知道了也会……”
话里话外暗示贝尔摩德可以利用这个疏漏克制琴酒,换上自己的人,这样保住卡尔瓦多斯也不是不可能。
只要换掉琴酒,别的行动组很难给诸伏景光带来致命威胁。
当然换不掉也没关系,琴酒本身也是计划的一部分。降谷零握紧手掌眼神中是势在必得的火焰。
贝尔摩德揉了揉眉心:“得了吧,波本。boss知道这个消息只会给琴酒施压,到时候....弄巧……”
贝尔摩德自知失言,马上停了话头。
“诶,所以还真的是放不下卡尔瓦多斯了吗?”降谷零马上接话,开了个玩笑,不让逐渐有了情绪温度的谈话冷却下来。
“波本!”贝尔摩德加重了语气。
降谷零听到贝尔摩德的情绪起伏,知道这场谈话的温度依然维持着,是可以继续以“同一阵营”立场谈论边界问题的氛围。在黑暗当中行走,降谷零深知敌友的分界线在这里并不明确,阵营的转换往往只在转瞬之间。
掌握更多的信息,把握谈话的氛围和节奏才是获得情报的手段。
“嗨嗨。那么我换个问题好了。”
降谷零收敛了笑意:“组织最近到底在搞什么,陷害几个普通条子?我们的业务真么广泛吗?”
电话那端传来贝尔摩德那边传来了摁动打火机的声音。
接着是一声极轻的、仿佛带着无尽嘲讽的低笑,笑声在寂静的通讯频道里显得有些诡异。
“波本,你还是这么敏锐。”她的声音压低,带着一种近乎耳语的诱惑力,却又冰冷如毒蛇,“你应该知道组织的目标,从始至终,都只有一个。”
她没有说下去。
因为答案是两个人心知肚明的。
永生!
从长野基地里无数的实验体到Aptx-4869组织的目的都只有这一个。
“波本~”贝尔摩德停顿了很久继续说道:“我不知道你究竟探查到了什么地步。但组织不是一汪水塘,而是川河海洋。情报人员的好奇心用在这里只会让你死的更快。”
“怎么突然这么好心?”降谷零坐在书桌前,面前的笔记本上正显示诸伏高明发来的邮件,“我简直受宠若惊~”
“只是卡尔瓦多斯这件事,让我有些多愁善感了。”贝尔摩德靠在沙发上,仰头吐出一个烟圈,“难道平时我对你不好吗?”
“谢谢你的好意,女士。”降谷零晃了晃鼠标,点开邮件。
当他看到邮件内容,尤其是一个人名的时候,他的眼睛睁大了一瞬间,然后回归正常。
“哈~污蔑几个条子就用到这么深的钉子,组织还真是财大气粗的‘海洋’呢~”
“很快啊,已经查到了么,不愧是你。那么就请你继续看好戏吧,波本~”贝尔摩德的声音恢复了惯有的慵懒,带着一丝看好戏的意味,“混乱的舞台,才刚刚拉开序幕。别站错了位置。”
降谷零刚想继续套话,电话就被干脆地挂断。
“嘟…嘟…嘟…”
忙音在寂静的管道间回响。
降谷零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只剩下冰冷的锐利和一种尘埃落定般的平静。
屏幕上,一个指令包静静地躺着。
他修长的手指悬在发送键上,没有丝毫犹豫,轻轻点击。
【指令发送成功。】
看着屏幕上跳出的确认信息,降谷零的嘴角,缓缓勾起一个冰冷而锋利的弧度,如同出鞘的利刃。
计划……正按照剧本,有序进行。
地下车库
“你们到底什么时候串通好的?”松田满脸问号,“西拉也知道吗?”
白木睁开眼点点头。
“可你们从组织逃出来之后,我们一直在一起吧!你们什么时候……”
诸伏景光捏着自己的下巴思考中:“松田和班长是需要上班的,萩原不需要坐班,和西拉商量计划的话......大概是……什么时候都有可能吧?”
“景老爷,不要把正经的制定计划说的就好像是偷情一样啊!”萩原举手抗议。
“抱歉,抱歉~”诸伏景光连连摆手,“我只是久违的想要加入大家。hagi酱会原谅我的对吧~”
萩原看着活泼的景光若有所思的点点头:“看在你久违地撒娇份上,原谅你啦~”
“所以究竟是什么时候?”松田不想放过这个问题,继续追问。
“计划不是一次就制定成功的。”白木眼睛看向角落存放的食物。
松田了然,走过去帮他拿了牛奶和巧克力撕开包装后塞在他的手里。
“萩原和诸伏也不清楚全貌。当时的计划中没有构想过,萩原也被组织抓到这种情况产生。”
松田抬手揉了揉白木的脑袋:“是hagi和hiro!”
白木改口:“最初知道这个计划的应该是zero。还记得你调查星川会社那段时间,zero曾经扮成外卖员来萩原事务所的事吗?”
白木小口补充着能量,一边解释。
“啊,我想起来了,是全息游戏之后,他来调查大规模停电。”萩原左手握拳锤右手掌心。
“可……那次明明我也在啊……”松田突然想起了什么,“好啊,我说你怎么把他弄晕了,原来是给他开小灶……”
“当时计划只是雏形,最初我不想让你和萩……”白木刚有些人机感,就又被松田揉了揉脑袋,“hagi卷进这件事来。”
“那景光那次给柯南上课也是在说计划了?”松田坐在白木身边,白木主动靠拢过去像是寻找热源的小动物。松田揽住他,听他说话。
诸伏景光摇头:“那次白木也只是告诉我,之后他可能会被组织带走,让我在组织里看到他不要露馅。以及会找机会让我脱离组织。别的我就不知道了。”
松田轻轻晃了晃怀里的白木:“别吊我胃口了。到底是怎么回事?”
“反正现在我们哪里也去不了……”白木在松田怀里找了个舒服的位置,开始说道,“其实在我的大脑开发程度突破40%以后,就开始筹谋这个计划了。”
“我知道组织必然不可能放弃我这个实验体,再加上脑域开发程度越高,我就越容易暴露在组织面前。被组织抓回去也是必然会发生的事情。与其害怕不如早做打算。”
萩原和诸伏也围拢过来,他们对于白木的计划只知道自己的部分。现在刚好了解一下全貌。
“星川会社的事已经直接说明了组织背后的强大力量是几大财阀。而公安已经通过星川案和向日葵案掌握了长门集团,也基本排除了铃木集团对于组织的影响。”
“三大财阀在这两个案件后只剩下一个还没有摸清。”
“乌丸!”萩原抢答。
白木点头:“没错。但只是摸排乌丸家族还远远不够。”
“嗯,我明白了。只是排除了商界还远远不够,要想彻底的肃清组织,政界甚至是警视厅内部也需要进行一次摸排。只有将这些势力通通清扫干净,剿灭组织就是顺理成章的事。”诸伏发表自己的看法,“所以你和zero策划了这次普拉米亚的事情吗?”
“怎么可能。”白木苦笑,“制定计划之初,阵平和班长都对于星川会社以及长门集团非常关注。
我十分担心阵平和班长会因为追查太紧而被组织盯上。所以在那时我和降谷制定的计划主要是防止组织对他们三个人下手。”
“没想到森谷帝二突然的出现打乱了我们的计划,导致我当时的状态更加糟糕。”白木朝松田歉意的笑了笑,“所以在雅文邑出现时根本没有保护好你。”
松田偏过头去:“我也没有保护好你。”
“向日葵案的时候,我……”
“向日葵案,才是整个计划的开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