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群胡骑奔驰跑过来,想到进了洛阳城就能够吃香的喝辣的,这群人更是激动,意气风发,恨不能马能飞!
突然,跑在最前边的马发出嘶鸣声,后边人想停已经来不及了,更多的马腿软摔倒下去。
李昱大喊一声:“动手!扎马腿!”
两百名士兵同时从草丛里跃起,手里的骨朵对着马腿狠狠砸去。
铁蒺藜扎进马的皮肉里,马匹顿时发出凄厉的嘶鸣,前腿一软,猛地跪倒在地。
马上的胡兵毫无防备,纷纷被甩了下来,有的摔在沙地上铁蒺藜上,有的正好被骨朵砸到,疼得惨叫连连。
“有埋伏!”胡兵首领惊怒交加,拔出弯刀想要指挥反击,却被一匹受惊的马撞得一个趔趄。
李昱趁机冲上前,手里的骨朵对着胡兵头领的马腿砸去。
那马疼得直立起来,将胡兵头领甩在地上。
李昱不等他爬起来,一脚踩住他的胸口,狠狠一骨朵敲他头颅上!
马车里的王颜可听到动静抱着奶娘不敢动也不敢出声,两人听着彼此地心跳。
其他人第一次见胡兵精英骑兵竟然这么好打败,也都来劲了,手里的两把骨朵纷纷挥舞起来!
信号弹在跟胡骑干起来时就发出去了,其他几个方向的人正在赶来。
不过李昱带着的两百人在这场战斗中丝毫不不落下风。
沙谷里的战斗没持续多久。
胡兵没了马的优势,又被铁蒺藜挡住了退路,很快就被消灭!
李昱让人清点俘虏和伤亡,自己亲自去掀开马车帘子:“颜可,你吓坏了吧!没事了!”
王颜可眼眶有些红但全是激动:“我们赢了!”
“主公,胡骑被全部斩杀,我们这边伤了十五人,没人阵亡。”士兵的汇报声里带着喜悦。
王颜可探出头来:“不知道赵铁柱怎么样了?”
“回去就知道了,我们得赶紧走,刚才发信号弹出去怕胡兵会派人来。”
大家动作麻溜地收拾现场,恰好其他方向的人也赶到,大家一起快速收拾。
这次收获最大就是那些马匹,马受伤了不能骑但是也是肉啊!
在挨饿的年代有马肉吃,这是多美妙的事。
今晚大家有肉吃了!
他们回到营地已经天黑了。
赵铁柱和其他伤兵已经被送到医帐了,大夫说赵铁柱只是腿骨裂了,养两个月就能好。
李昱和王颜可去看赵铁柱和其他伤兵。
“我去看看他们。”王颜可加快脚步,向医帐走去。
医帐里,赵铁柱正躺在床上,看到王颜可进来,挣扎着想要坐起来。王颜可连忙按住他:“别乱动,好好躺着。”
“夫人您没事就好。”赵铁柱看着她,眼眶发红,“都怪我没用,被胡兵俘虏,还让您暴露了凤命,还亲自去……”
“凤命算什么?”王颜可笑得释然,“人才是最重要的,只要你们都好好的才值得,不过是一句疯癫道人的胡言乱语!能用这名声救你们一命才算这破名声有点用。”
赵铁柱看着她,突然笑了,眼泪却顺着眼角流了下来。
夫人竟然对他如此好。
他从小没父母吃百家饭长大,后来跟着镖头天南地北走镖当个小厮跑前跑后赚个温饱,还是第一次有人待他如此好。
李昱安慰他道:“大难不死必有后福,我还等着你好起来我们一起去杀胡兵呢!我们这一战用了骨朵,虽不是杀人最锋利的利器,却比刀枪管用,胡兵的马一倒,他们就成了待宰的羔羊。下次可以按住他们摩擦了!”
赵铁柱热血沸腾:“杀他娘的!就仗着他们有马横行霸道!这次他们总算是遇上克星了!有此利器打到他们老家去!”
其他伤兵也都热血沸腾。
王颜可和李昱走出医帐时,夜色已经降临。
士兵们点起了火把,火光映着很敞亮。
夜风再次吹过,却没了之前的凛冽
士兵们围着篝火,吃着烤肉,谈论着白天的战斗。
李昱坐在王颜可身边,只是看着篝火发呆。
“在想什么?”王颜可递给他一块烤肉。
李昱回过神,接过烤肉,咬了一口,才说:“你暴露凤命的事,胡兵肯定不能放任我们再发展了!接下来会有更加猛烈地围剿了。”
王颜可手上的动作一顿,低下头:“好不容易这里才步入正轨,不能就这么毁了,也不能让这么多人跟着送命,你安排人送我南下!反正我是王氏女,你说不知道我凤命,知道了就送我给晋王室,大张旗鼓送我走,那些胡兵肯定就跟着去了。”
李昱捏了捏王颜可的手:“凤命是个预言而已,国运,从来不是靠一个人的命撑起来的。守不住,也要守。如果连你我都护不住,苟活有什么意思。”
其他士兵不知道什么时候也都站了起来:“夫人别走!我们誓死守护夫人!”
“对!夫人是凤命!夫人留下我们才能全部活下,我们才有希望!”
“誓死守护夫人!”
……
此后数年,李昱势力如滚雪球般壮大。
“驱逐胡虏,再造中华”的旗帜所向披靡,大量渴望安定、向往仁政的流民、豪强、乃至小股义军纷纷来投。
李昱与王颜可携手,内修政理,外拓疆土,联合西林山民获取资源与技术,一步步由山区走向平原,由偏安一隅到逐鹿中原。
历经大小数百战,扫平群雄,击溃主要胡人政权,天下渐归一统。
南方晋朝也内忧外患,李昱他们大军一到纷纷临阵倒戈。
新朝立国大典,定都于历经劫难、百废待兴的洛阳。
这一日,万象更新,旌旗招展。
李昱身着十二章纹冕服,于万众瞩目下,祭告天地,登基为帝,定国号为“华”,昭示华夏新生。
在庄严肃穆的礼乐声中,他牵着凤冠霞帔、仪态万方的王颜可的手,共同走上最高处,向天下臣民宣告,立她为后。
帝后并肩,接受山呼海啸般的朝拜,“凤仪天下”不再仅是预言,而是现实。
登基大典的最高潮,并非仅仅是权力的加冕。
李昱面对着他的文武百官、新旧臣民,颁布了作为华朝天子的第一道诏书《新朝元年诏》!
诏书的核心,并非封赏功臣,也不是宣布税赋,而是石破天惊的两条:“自即日起,华朝境内,废除一切奴隶买卖与奴役制度,所有奴籍者,即刻放为民!”
“自即日起,华朝境内,严禁一切形式之人殉、人祭,违者以杀人罪论处!”
诏书宣毕,全场死寂,随即爆发出远比之前更汹涌的声浪!
有难以置信的惊呼,有奴籍者狂喜的哭嚎,也有旧既得利益者瞬间苍白的脸色。
李昱(此刻应称华武帝)与王皇后(王颜可)并肩而立,俯瞰着下方因这划时代的变革而沸腾的众生。他们看到了希望,看到了解脱,也看到了潜藏的阻力与风波。
旧的秩序已被打破,新的华朝已然建立。
但这以仁政与革新为基石的王朝,真的能如他们所愿,扫除积弊,让万民安居,天下归心吗?
那朝堂之下暗流涌动的旧势力,以及人性中固有的贪婪与惰性,会甘心接受这翻天覆地的改变吗?
属于华朝的故事,此刻,才真正刚刚开始。
《新朝元年诏》颁布的震撼,如同巨石入水,激起的涟漪迅速扩散至华朝的每一个角落。
洛阳城内,欢呼与泪水交织,无数奴籍者奔走相告,对着皇城方向叩首不已,称颂陛下与皇后为再生父母。
然而,在这看似万象更新的表象之下,暗流已然开始涌动。
新政推行,首重执行。
李昱深知,一纸诏书易下,改变千年积习却难如登天。
他任命以陈观为首,组建“新政推行使团”,抽调干练官员与军中可靠士卒,分赴各州郡,监督废奴与禁殉事宜。
同时,由王皇后王颜可主持,于内廷设立“恤孤抚民司”,专门处理被释奴仆的安置、生计与冤屈申诉。
开国是最好地实施新政策时机!没有之一!
最初的进展看似顺利。
在京畿地区及李昱势力经营已久的根据地区域,政令畅通,大量奴仆得以脱籍,获得了宝贵的自由身。
王颜可每日在恤孤司处理大量事务,亲自接见前来陈情的百姓,其仁德之名愈发深入人心。
然而,阻力很快在更广袤的“新附之地”显现。
这些地区刚刚归顺,旧有势力盘根错节,许多地方豪强、归顺的贵族乃至部分前朝官吏,其财富与权势很大程度上建立在奴役制度之上。废除奴隶制,无异于直接掘他们的根基。
“陛下,冀州来信,清河崔氏以‘家奴自愿留下侍主’为由,拒不释放奴仆,并与推行使发生冲突,打伤吏员三人。”
“江南旧族串联,上书言‘骤废奴制,恐生民变’,请求暂缓施行……”
一道道奏报如同雪片般飞入尚书省,最终摆在了李昱的案头。
朝堂之上,也开始出现微妙的声音。一些出身旧族的官员,虽不敢明着反对皇帝,却开始迂回地陈述“利弊”,强调“稳定”与“循序渐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