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宏刚和秦香兰通完了气之后,就又悄悄的回了山洞。
临走之前,秦香兰还给他带了一大麻袋的物资。
“都带着,你们在山上条件不行,这些东西该吃就吃,该用就用,别省着。”
钱宏刚背着大麻袋,赶着村里的人下工之前出了村。
回到了山洞以后,钱宏刚把秦香兰的计划,告诉给了葛二辉。
和钱宏刚对秦香兰的安全感到担心不一样,葛二辉对秦香兰的安全一点儿都不担心。
秦香兰的身手,他可是心知肚明的。
别的不说,逃跑肯定是不成问题。
“行,那咱们就听秦姨的,时刻注意点儿那个蒋文华,说不定,他们这几天就要动手了。”
正说着呢,尚鸣拎着两条白色的棉大衣走了过来。
“队长,宏刚,看,秦姨真的是细心,送过来的大衣可厚实了,而且,还都是白棉布做的。
咱们穿上这个,趴在雪地里也不冷,敌人也肯定发现不了我们。”
葛二辉和钱宏刚接过棉大衣,就穿上了。
二人摸着棉大衣,也跟着点头。
“嗯,确实很实用!”
而这个时候,一股肉香也从旁边传了过来。
另外的一个队员沈志刚朝着三个人招手。
“队长,快来!秦姨送过来的大肉包子,烤一烤就能吃,可香了!”
浓郁的肉香味儿弥漫在整个山洞之中。
就连葛二辉这样意志力坚定的军人,也忍不住的吞咽了一口口水。
三人对视一眼,下一瞬,二话不说,三道身影快速冲到了火堆的旁边。
一人抢过一个大肉包子,就大快朵颐了起来。
山洞里,几个大小伙子两口一个,吃着大肉包子,吃得口齿留香。
山下,结束了一天的劳作,回到了窝棚里的冯章和郑兴华等人,也开始做饭了。
昨天秦香兰送来的肉已经吃完了。
这年头,别说十斤肉了,就是一百斤肉,这些人也能全都给吃了。
更何况,他们这里这么简陋。
除非有人一晚上不睡地守着,要不然,这些肉就算是剩下了,也不一定留得住。
与其被其他人偷走,他们还不如直接吃到自己的嘴巴里。
总比便宜了别人强!
昨天刚刚吃了肉,不少人还想着昨天那猪肉的香味儿呢。
今天回来看见清汤寡水的苞米碴子粥,心情都有点儿低落。
“哎!真是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呐!从前咱们能喝一碗苞米碴子粥都觉得很幸福了。现在竟然还嫌弃上了。要不得要不得啊!”
代玉喜一边感叹着,一边断了自己的碗,盛了一碗苞米大碴粥,回到了自己的位置。
吹了吹,便吸溜吸溜地喝了起来。
然而,这第一口粥喝进嘴里,代玉喜就是一愣。
微微睁大了眼睛,看着手中碗里的粥。
“这粥······”
话说到了一半儿,就没声了。
旁边的张敏闻言接了一句。
“这粥是不是特别好喝?老周,你这手艺见涨啊!这大碴子周都住处一股子酱肘子的味儿了!”
张敏前半句话,代玉喜是相当的认可的。
然而,对于她的后半句话,代玉喜却不怎么赞同。
“啥酱肘子味儿啊!这明明就是烤鸭味儿!老张,你这舌头不行啊!”
张敏听见代玉喜的话一愣,又低头喝了一口自己碗里的粥,咂吧了两下嘴,又看向代玉喜。
“就是酱肘子味儿啊!不光是酱肘子味儿,还是我妈妈做的酱肘子味儿!诶你别说,这粥我咋越喝越觉得像我妈妈做的酱肘子呢!”
说着,张敏又抿了一口粥。
因为这味道和她妈妈做的酱肘子实在是太像了。
而她的妈妈已经去世了好多年了。
张敏还不舍得把这碗粥那么快地喝完,便一小口一小口,慢慢地喝着。
而这个时候,代玉喜也又喝了两口粥,十分确定地表示,粥肯定不是酱肘子味儿的。
“这就是烤鸭味儿的呀!”
代玉喜喃喃地嘟囔着。
没一会儿,冯章扶了扶自己那条瘸腿儿眼镜,往代玉喜面前凑了凑。
“嗯,我也觉得是烤鸭味儿的!”
说完,两个人相视一笑,都觉得可能不是张敏的舌头出毛病了,而是他们自己的舌头出了毛病。
一碗苞米大碴子粥,竟然能吃出来烤鸭味儿来了!
不是他们的舌头出毛病了是什么?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冯剑锋却凑了过来。
“爸,大叔,你们笑啥呢?”
冯章见儿子过来了,往旁边挪了挪,让儿子在自己身边坐下,回答道。
“我和你大叔笑,我们这舌头都出毛病了,苞米大碴子粥,都吃出了烤鸭味儿了。看来,是太馋了。”
冯剑锋一愣,“啊?不是吧!我吃着一股红烧排骨味儿呢。我还以为是因为昨天的炖肉锅没刷,带上的猪肉味儿呢。”
这年头,炖肉的锅不刷,接着做饭并不会被人骂不卫生。
家家户户吃一顿肉都不容易,炖完肉的锅也有油腥呢,刷锅水倒掉多可惜。
直接加了米,熬了粥才不浪费!
今天负责做饭的周广兴闻言,也跟着凑了过来。
“锅是没刷,但是我吃着和你们都不一样,我吃着这粥,有股子海鲜粥的味儿。”
这几个人先后一开口,其他的人也跟着开口了。
这一说,大伙儿才发现。
这同一锅的苞米大碴粥,为个人喝出来的味道,味道都不怎么一样。
但基本上,同一个地方出来的人,吃出来的味道都大差不差。
是他们记忆中,最有特色的那种食物的味道。
“嘿!真是奇了嘿!老周,你这粥到底是咋做的呀?”
有人问今天做饭的周广兴。
周广兴自己也是懵着的。
“我也不知道啊!就是正常的添水,然后把大碴子洗干净了倒进锅里,煮。就这样,也没啥特别的呀!这粥,咋就能煮出来这么多的味儿呢?”
周广兴正感叹着呢,郑康突然“咦”了一声。
众人被他的声音吸引了注意力,全部都看向他。
只见郑康从嘴里吐出了一条指节长的草叶子出来。
盯着那草叶子,郑康眼中充满了惊奇。
“咦?这啥东西的叶子?”
粥里面竟然有草叶子,周广兴有点儿不好意思。
“啊?有草叶子!对不起啊,可能是我洗的时候没有吧大碴子洗干净,没把草叶子给挑出来。”
周广兴不好意思的道歉,郑康还没说话,郑兴华先一巴掌拍在了自己儿子的后脑勺上。
瞪了郑康一眼,郑兴华看向周广兴。
“周同志,没事儿,不就是一节草叶子嘛,早几年困难的时候,别说草叶子了,就是草根子、树皮,咱们不也都吃得杠香嘛!就是现在这年轻人,吃不了苦,净矫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