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圣离开之后。
在无尽混沌之中,鸿钧立在虚空,四周没有时间,没有空间,宛如一片虚无之地。
万籁俱寂。
哐镗。
一声铁链撞击的声音突兀在虚无中响起。
紧接着,无数铁链撞击声响起,声音向着虚空传去。
一个黑影在虚空中若隐若现。
“鸿钧,你终于来见我了!”
一个厚重、浩大、低沉的声音响起。
那声音透着沧桑,仿佛从无尽岁月中穿透而来。
暮地。
在虚无之中,一双眼球陡然亮起,浩大如同太阳,眼球中是高贵、倨傲、又蕴含沧桑轻蔑。
紧随其后。
一只巨大的龙头从虚无之中探出,散发出一股苍茫远古的气息。
龙角蜿蜒苍劲,龙鳞古老玄奥,气息浩瀚。
九道玄奥的法则之力演化的黑色铁链穿过巨龙的道躯,将他死死禁锢在这片虚无的天地之中。
龙躯巨大,亿万里之遥。
巨龙探出巨大头颅,俯瞰着蝼蚁般大小的鸿钧,张开巨口,想要吞噬鸿钧。
龙躯被法则铁链锁住。
催动法力,每一道法则锁链被崩得笔直,哐镗作响,铁链上面,泛着玄妙的法则之力,禁锢他的法力。
巨龙眉头紧皱,那股钻心的疼痛深入元神。
他不得不咬牙退入虚空,满含不甘。
“说。”巨龙低沉的声音响起。
鸿钧面色波澜不惊,“汝可想好了?”
“汝若是愿意归在贫道坐下,贫道自当放你出来,让你重回洪荒。”
巨龙冷笑,“怎么,看你气息不稳,是不是被天道反噬了?”
“现在要老祖出来帮你?”
鸿钧平淡,“你要知道,现在是贫道给你机会,不是来帮贫道。”
“待贫道合道成功之后,你连帮贫道的资格都没有。”
“贫道将抽出你的元神、法则,让你仿照盘古,身化大地,再演化一方世界,你将永远消散。”
巨龙沉默。
他被困在这一方天地许久了。
多久了?
久到他已经忘记时间了。
许久的沉默之后,巨龙开口问道:“麒麟,元凤如何了?”
鸿钧道,“这不是你应该关心的事情,你只要回答贫道的问题。”
···
玉京山。
青龙道场。
陆长青怀揣着五百亿天道功德,怎么都觉得不踏实。
天道出手镇压,想要将洪荒大势归为他所谓的正轨。
让地道、人道为天道服务,这不是他所想要的。
天地人三道平起平坐。
天道不再是某个人的意志,而是众生的意志,万物万灵没有高低之分,各归其职。
现在的天道,只是为鸿钧一人的意志而运转。
“tui。”
“鸿钧,有贫道在,你还想合道,独吞洪荒,想什么呢?”
“看贫道一点点将你摧毁。”
陆长青化作一道万丈青龙,每一道鳞片散发神圣无边的璀璨仙光,随便一道鳞片,便是大罗金仙都难以损坏。
一口精纯的龙息,可以将太乙金仙泯灭。
那威武的龙躯,那浩瀚的气息,简直就是龙中之龙。
“吼!”
陆长青搏击三万里,去往修罗界。
“冥河道友,是时候站队了,永远躲在血海中,也不是个事。”
嗡!
青鳞剑一剑破开修罗界,陆长青巨尾一摆钻入其中。
修罗界。
天地遍布着从血海之中升起的血光,空气中充斥着浓郁的血气。
一道血色长河从血海深处出现在他脚下。
“陆道友,请来一叙。”
“正要如此。”
陆长青一步踏在血色长河上,顺着血色长河深入面河血海之中。
血海翻腾,血气弥漫。
冥河静坐在血海之上,周身散发出浓郁的杀气。
冥河以杀入道。
“杀天、杀地、杀众生。”
洪荒之中,再无人有杀气与之相比。
“陆道友此来何事?”
陆长青开门见山说道,“此间,鸿钧借天道意志玩弄众生,视众生为蝼蚁,贫道此来,便是邀请冥河道友加入我蝼蚁大军,让鸿钧看看,吾等蝼蚁是如何蚕食天道的。”
“让他知道众生的意志凌驾在鸿钧所指掌的天道意志之上,道友以为如何?”
冥河虽然知道陆长青此来何意,想到他将自己比作蝼蚁,着实有些吃惊。
修罗族也是洪荒众生。
他冥河造修罗一族,虽然有仿照女娲造人证道的嫌疑。
当冥河自从造修罗族,立冥教之后,一直将修罗族视作自己的子民。
别人将他的子民,将他视作蝼蚁,他内心同样不甘心。
只是那人是圣人,是天道。
圣人之下,万物为刍狗。
世间亿万生灵就如此卑微吗?
没有世间亿万生灵的存托,圣人是何物,天道又是何物。
面对圣人,冥河只有将咬断的牙齿吞到肚子里。
冥河睁开双目,问道,“道友有几成把握,截教有几成把握?”
没有绝对的战胜鸿钧,冥河也不敢拿修罗一族的性命去赌。
可以认清事实,但不能满目地下注。
陆长青摇摇头,说道,“道友的话错了。”
“不是贫道,不是截教,而是众生,我们是在用众生的意志去对抗天道。”
“道友觉得众生、亿万生灵的意志强大,还是一个人的意志强大,他能杀得了我们,杀得了亿万生灵,他杀得了众生吗?”
在陆长青的一阵忽悠之下,冥河的眼神愈发明亮,透着一股激动。
“贫道有种感觉,吾等成道的机缘也在其中。”陆长青又抛出一个重磅炸弹。
冥河突然呼吸变得急促起来。
周身的杀意喷涌,血海翻腾。
“陆道友所言极是,吾等不是蝼蚁,吾等是众生的一员,哪怕是蝼蚁,也要做能咬死天道的蝼蚁,证不证道无所谓,贫道就是想证明一下自己。”
陆长青哈哈大笑,“道友真乃性情中人。”
···
西岐。
西岐士卒在天道加持下,被闻仲打懵了。
现在,正在殿前会议复盘,寻找背锅侠。
殿上朝臣正为此事争得面红耳赤。
南宫适直指姜子牙,“此乃丞相之罪,深入临潼关,纵深太长,导致我西岐大军队溃败,周公旦身死,丞相要为此战负全部的责任。”
姜子牙气得颤抖,反驳道,“此事与本相何干?吾等临潼关撤军队,在汜水关被伏击,是周公旦入城不小心,被张桂芳砍杀,导致大军为首不能相顾,要是周公旦小心一点,我们岂会惨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