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松庭和谢朝阳在东宫听老师讲学,却不知此刻的后宫,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并且,这不速之客还是谢宁安带来的。
“皇后娘娘,这是我们云隐派的师叔祖,就是吴圩子的师叔,希音真人。”
谢宁安略带讨好的看向那道姑,“师叔祖,这是我嫂子,当今的皇后娘娘,朝歌的娘亲。”
“皇后娘娘。”那道姑淡淡的开口,连施礼都没有。
温初颜扫她一眼,也未答话,只看向谢宁安,“你们来做什么?让你回北陵看看,你都不去。”
“哦,师叔祖想来看看朝歌。”
“朝歌九岁时,我们自会送她去云隐山的道观,现在还不到九岁,这么着急干嘛?!”
“皇后娘娘误会了,贫道并不是着急,只是想来看看公主殿下。”
“可是,我不想让你看!”
那道长微微垂下眼睫,道:“皇后娘娘,贫道是算到公主殿下有劫难,才来上京相助的。”
“劫难?什么劫难?!”
“性命之危!”
温初颜一怔,“道长随我来吧。”
“谢皇后娘娘。”
温初颜快步来到御花园,就见谢朝歌正在荡秋千,旁边两个侍女护着。
但是,就她荡的那个高度,侍女们护着也没什么用,这个孩子实在是太调皮了。
就在谢朝歌荡到最高处的时候,她忽然高喊,“娘亲,娘亲。”
很自然的,她的一只手松开了,想向温初颜招手,而后就失去了平衡,整个人向下栽去!
“朝歌!”温初颜一跃而起向谢朝歌疾飞而去,却眼睁睁的看着自家女儿,在空中翻了个跟头,而后稳稳的落在地上,毫发无伤!
“娘亲,我棒不棒?!”谢朝歌扬起眉梢,扑向脚刚落地的温初颜。
温初颜抱住谢朝歌,再看旁边的两个宫女,早已吓得面如土色,形如筛糠。
其中一个宫女膝行向前,匍匐在温初颜身边,“娘娘求求您了,别再让我们看护朝歌殿下了,我们实在看不住啊!”
“殿下前两次已经这个样子了,我们都快吓死了,她还威胁我们不要给娘娘讲,否则,就将毛毛虫塞到我们的被子里。”
“娘娘,娘娘。”另一个小宫女扑了过来,“殿下不但从秋千上跳下来,还要将秋千弄到摘星阁上,那么高的地方,奴婢们实在不敢啊!”
“娘娘,您把我们发配到慎刑司去吧,我们宁愿去慎刑司,也不愿意伺候公主殿下了,实在是每天提心吊胆啊,不知道哪天脑袋就搬家了。”
温初颜听着宫女哭诉,眼睛不时瞟向谢朝歌,就见她安安静静的听着宫女诉说,也不辩解,也不哭闹。
温初颜扭头看她,“谢朝歌,你有什么要说的吗?”
谢朝歌摇头,“她们都说完了,我还能说什么?!”
“她们说的是真的吗?!”
“是!”谢朝歌看向两个宫女,“叛徒!你们都是叛徒,敢背叛我,睡觉的时候最好睁着眼睛!”
“公主殿下!”两个宫女哭的更厉害了。
“谢朝歌!站好!”
谢朝歌站好了,抬眸就看到温初颜后面的谢宁安和希音道长,她抬手打招呼,“叔父,道长。”
谢宁安向她使眼色,让她站好。
谢朝歌又站好了,站着站着就身子一歪,双手搂住了温初颜的脖子,“娘亲,朝歌错了嘛,娘亲别生气了。”
“你给我站好,我不是你爹,我不吃这一套!”
谢朝歌撇撇嘴站好了,虽然,人站好了,但是,黑溜溜的眼睛还在乱转,想找人给爹爹报信求救。
她向谢宁安使眼色,但是,这个便宜叔叔就当看不见,将头扭向一边了。
于是,谢朝歌只能向旁边的道姑使眼色,那道姑笑眯眯的看着她,道:“公主殿下,皇宫管教这么严吗?你要是来了我云鹤派,你就算在云隐山顶荡秋千也没人管。”
“真的?!”谢朝歌眼睛一亮,扭头看温初颜,“娘亲,我什么时候能去云隐山?!”
温初颜转身看那希音真人,“道长,你还说不心急?!”
希音真人淡淡的笑了下,“皇后娘娘,朝歌殿下的心性便是如此,像这样在皇宫里拘着她,倒不如将她放回山野,回归本性!”
“不是你的孩子,你当然说的轻松。”
温初颜伸手抱起谢朝歌,转身往前走,还没走两步便哽咽起来。
谢朝歌立时慌了,“娘亲,娘亲,您别哭了,我哪也不去,也不调皮了。”
“娘亲!”
温初颜止住哭声,想谢朝歌八岁之后,她都是数着日子过的,每数一天就离朝歌去云隐山的日子近一天,那她和孩子分开的日子也近一天。
可是,现在,还没到九岁,云鹤派就迫不及待的来人了。
“皇后娘娘,我们就在云隐山,您可以随时去看公主殿下的,并且,我们也可以带着公主殿下来看您。”
温初颜顿住脚步,扭头看希音真人,“吴道长怎么样了?”
希音真人摇摇头,“吴圩子伤的太重,还在闭关,恐怕没个三年五载出不来。”
“你跟我来吧,皇上也该下朝了。”
温初颜往前走,还没走过回廊,就见谢松庭大步走过来了,后面还跟着太子殿下谢朝阳。
“爹爹,哥哥。”
“朝歌,想爹爹没?”
谢松庭刚说完这句话,就看到了温初颜身后的两个人,一个人是他欠揍的弟弟谢宁安,还有一个是身着道袍的女子。
道姑?!吴圩子的师叔!
他立时心中警铃大作,还没到九岁呢,这么着急干嘛?!
“谢宁安!”
“哥哥哥,是师叔逼我的,我不想带她过来。”
谢宁安说着就往希音真人身后躲,希音真人满眼不屑的看着谢宁安,“朝歌殿下还在旁边看着呢?!”
“那又怎样?!就这个辈分,以后,我还得叫朝歌师叔呢。”
“参见皇上。”希音真人微微施礼。
“你们来干什么?!”
“我来看看公主殿下!”
“我女儿还不足九岁,不需要你看。”
温初颜快步过去,到谢松庭面前,小声说:“她说朝歌九岁前有劫难。”
“什么劫难?!”
“性命之忧!”
谢松庭一怔,脸色蓦的沉下来,“胡说!我女儿怎么会有性命之忧?!”
温初颜扯了扯谢松庭的衣袖,压低声音,“你女儿什么德行,你不知道吗?!”
“她又干嘛了?!”
谢松庭扫一眼温初颜,视线落在温初颜怀中的谢朝歌脸上,声音却骤然一软,“又调皮了?”
谢朝歌吐了吐舌头,一头扎在温初颜怀里,任凭谢松庭怎么唤她,她也不出来。
希音真人上前一步,拱手道:“皇上,皇后娘娘的爱子之心,贫道可以体会,只是,父母之爱子则为之计深远。”
“还请皇上,皇后娘娘,暂忍离别之痛,为公主殿下做长远打算。”
谢松庭半晌不语,伸手接过温初颜怀里的谢朝歌,“答应九岁带朝歌去云隐山,我并没打算食言。”
“贫道晓得,只是皇上,贫道这次来,是想提前带公主殿下去云隐山。”
“你敢!”
谢松庭抱紧谢朝歌,“难道你们一年也等不及吗?!”
“皇上,其实,朝歌殿下三岁就应该来云隐派修道的,是七星子那几个孽徒无用,才和皇上讨价还价了一番。”
“要知道朝歌殿下来历不凡,三岁,六岁和九岁,均会应劫!三岁和六岁没有应验,是因为朝歌殿下身上佩戴着吴圩子给的锦囊。”
“只是,现在吴圩子自身难保,还要闭关修炼,更没有余力保护朝歌殿下了,九岁还是一大劫,所以,必须要在道观度过。”
说着,希音真人躬身一揖,“贫道实在不敢冒险!也请皇上和皇后娘娘不要为难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