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这雨来势汹汹,不知道要下到什么时候呢,咱真的不叫他进来躲躲雨吗?”
佣人是个年轻小姑娘,哪里受得了贺远洲那种俊美矜贵的男人在雨中示弱的画面?
她见姜芜没有反应,试探地问道:“要不、我给他送把伞去?”
“他有车,车里也有伞,只要一个电话,有的是人来接他,伺候他,你去了也是白搭。”
这人分明是要逼着自己心软呢。
姜芜就没搞懂了,系统说她变成了贺远洲的白月光,什么时候的事儿?
系统还说,贺远洲爱上了她。
她确实能够感受到贺远洲对自己的特别,但她还真不清楚这就是爱。
正纠结呢,姜芜就接到了荣宝宝的电话。
“姜小草,我听说贺总在你家门口淋雨?”
姜芜:“……你长千里眼了?”
“嗐,还不是徐晋打我电话嘛,求着要你的电话号码,我没给。”
“徐晋也在帝都?”
“在呀,之前来打探你的消息,他比贺远洲还先到的。这么说,某人真的在淋雨?”
姜芜沉默着。
“我是你闺蜜,肯定站在你这头,不过贺远洲之前一直不吃不喝,后来虽然被贺老爷子逼着振作,但身体一直很虚弱,徐晋还说他前段时间胃出血……”
“你是想说,他身娇体弱淋不得雨?”姜芜阴阳怪气的说道。
佣人在一旁捂着嘴巴偷笑。
“我就是瞎操心。”荣宝宝哼哼唧唧了几句,也不好说得太直白,就给挂了。
“小姐,那位先生好像要晕过去了,我们要不要提前叫救护车啊?”
佣人挺聪明的,看得出姜芜不想见贺远洲。
姜芜摇摇头,“不用,他强得可怕!”
外面淋雨的贺远洲知道自己的手机一直在震动。
他懒得接。
只要她能看见自己在淋雨,兴许一会儿就会心软了。
这暴雨下得很大。
他在雨中一站就是半小时。
这下不用装了,是真的头痛欲裂,身体完全没了力气。
他撑着车门,几次差点儿跌倒。
“我当是谁呢,港城太子爷怎么在我们家门口淋雨?”
一道轻佻又嘲讽的声音,传入贺远洲的耳边。
贺远洲抬头看去。
只见一个容貌俊逸,肆意洒脱的男人撑着一把大伞,站在他三米外看着他。
“在我家妹宝面前玩苦肉计,你要点脸吗?我实话跟你说了吧,她不在家,去医院做检查了。”
贺远洲不信。
如果真去医院了,谢斐一定陪着她,他又怎么可能遇到去上班的谢斐?
贺远洲不跟谢砚计较。
他想见姜芜。
就必须拿出自己的诚意。
谢砚冷冰冰说道:“就算你认定她是姜芜,是你的妻子,但她不承认,你也是白搭。还有,她的腿受了伤,一直没康复呢,约莫这会儿也不会见你。”
贺远洲垂下眸子。
是啊,她坐在轮椅上。
又怎么会允许自己看见她的狼狈?
“抱歉。”
贺远洲摇晃了一下,随后拉开车门,对谢砚说道:“我还会再来。”
他不该逞强,在这里利用她的心软去见她。
而是应该想办法弥补。
谢砚没想到自己两句话,贺远洲就识趣地走了。
他撑着伞,去了姜芜住的隔壁。
“走了。”
姜芜紧紧捏着手机,“谢谢三哥。”
“不过我觉得他还没放弃,如果你真不想见他,不如我们换个地方住?躲一阵,他就不来了。”
“不想躲。”况且也不是真的不想见。
谢砚耸耸肩:“行,我们的小妹宝有主意,哥哥我听你的吩咐就是。”
“谢谢三哥,你最好了!”
“小妹宝,哥哥有句话想送给你。”谢砚端着一杯佣人刚榨的苹果汁,放在她的手边,“真心这东西,只留给敢接的人。”
姜芜:“你的意思是,贺远洲拿出了他的真心?”
谢砚:“他多骄傲的一个人啊,大哥亲自去提联姻的事,还给了这么丰厚的嫁妆,以及合作条件,他都拒绝了,生怕他家老爷子捣乱,亲自拒绝的,你懂这意思吗?”
姜芜咬着唇,嗫嚅道:“大哥怎么……那录音,你们都听到了?”
到底几个人听到过?
这算揭露贺远洲的隐私不?
……
半个月后。
谢砚推掉了所有的工作,专心做妹妹的骑士。
这日阳光正好,他推着姜芜去海洋花园里走走。
“下周就是宝宝跟oK的婚礼了,真想参加呀。”
“哥哥带你去。”
“不要,我坐在轮椅上参加她的婚礼,多丢人啊。”
谢砚:“真正的好朋友是不会在意这些的。”
“所以我决定,坐在角落里祝福她。”姜芜的乐观,打动了谢砚。
“行,到时候哥哥背着你去,想躲在哪儿都行!”
“谢谢三哥。三哥,去给我买杯冰美式吧,想喝了。”
谢砚故作为难。
“那不行,你上次喝了一杯冰奶茶,被二哥发现之后,我被训了好久!”
“哎呀,你要是不买,我就告诉大哥,你偷偷给我带了好多次奶茶。”
“……”谢砚揉着自己的脑门,一脸的苦大仇深,“为什么受伤的总是我!”
他把姜芜推到一个榕树下,叮嘱她别乱跑,然后去给他买咖啡。
姜芜看着这里的环境,跟她之前在港城,有一次深夜去给贺远洲送宵夜,然后在公园里直播的地方挺像的。
那时贺远洲明明就站在外面看她。
却装作什么都不知道。
如果不是荣宝宝告诉她,贺远洲早就知道自己黑心小仙女的马甲,她就得被那男人瞒一辈子了。
姜芜撑着下巴,晒着阳光,突然闻到了熟悉的沉水香。
她一抬头。
男人高大的身影,挡住了她头顶的阳光。
他低头看她。
四目相对的刹那,姜芜仿佛听见了自己的心脏跳动的声音。
贺远洲弯下腰。
目光里,含着心疼和苦涩。
他轻轻伸出手,抚摸她的双腿。
姜芜本能地推开他,“别碰!”
“会好的。”
他的声音很沙哑,但坚定到姜芜的眼神瞬间亮了。
“我这半个月去找了九鹤神医,这次,我是来接你去治疗的。”
他说完,蹲下,与姜芜平视着:
“我不会再负你,贺太太,信我最后一次,好吗?”
谢砚拿着两杯冰美式回来。
目光一闪,不动声色地站到了榕树的后方。
贺远洲握着她的手,嗓音藏着不易察觉的颤抖和不安:“可以吗,阿芜?”
姜芜的手一抖。
“贺……”
“不用立刻回答我。”贺远洲像是怕听到拒绝的话,突然打断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