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连几日里,王掌柜按时给裴青临换药。
裴青临肩头的伤口,一日好过一日。
不过几日的功夫,那可怖的伤处便已结痂,甚至有了愈合的迹象。
裴青临的脸色也从最初的苍白转为红润,眉宇间的虚弱之气一扫而空,又恢复了往日的沉稳英挺。
这期间,李清馨几乎是风雨无阻。
每日清晨,她的身影便会准时出现在裴府。
她有时会亲手为裴青临端来汤药,用银匙轻轻搅动,待温度适宜了再递过去。
有时,会和他简单说些话,聊聊大街小巷的趣事。
也有时,一句话不说,彼此互相看着对方。
一陪,就是一整天。
这一切,裴氏都看在眼里,喜在心上。
她本就极喜爱李清馨,如今见儿子与她情意渐浓,更是满意得不得了。
看向李清馨的眼神,早已如同在看自己的儿媳,温和中透着十足的疼爱。
她只盼着儿子伤势痊愈,便立刻请媒人上门,将这门亲事定下来。
……
柳府。
柳长卿、柳芊芊与娉婷身上的蛇伤,在大夫的精心调理下也已痊愈。
身上、脸上的皮肤,也已经光滑了起来,焕然一新。
已经丝毫看不出半点被蛇咬过的痕迹了!
与此同时,柳长卿换上一身簇新的锦袍,精神抖擞地站在镜前,得意地抚了抚下颌的胡须。
“夫人,你看我这身如何?青牛镇的刘有财约我商议一笔玉石的大买卖,我此去可不能失了气派。”
娉婷柔声道:“老爷威武不减当年,此去定能马到功成。只是路上奔波,还需多加小心,早去早回。”
“哈哈,放心吧!不过是去一趟青牛镇,能有什么事?呵呵,夫人只管放心!”
“嘿嘿!咱们好些日子没有亲热了!等我从青牛镇回来,好好的和夫人亲热一般!”
娉婷眼里闪过一丝嫌恶,口里柔声说道:“老爷,娉婷等着你就是!”
柳长卿大笑一声,意气风发地出了门。甚至走路有些飘飘然。
过了片刻,门外丫鬟低声道:“夫人,老爷确认已经离开了!”
娉婷脸上的笑容缓缓敛去,眸子里闪过一丝期盼,来到梳妆台前。
她轻轻在梳妆台上敲动三下。
片刻后,只听“咔”的一声轻响,梳妆台的墙壁传来机括轻响,随后向一侧旋转开来,露出了一个黑漆漆的洞口。
一道身影从洞中走出。
他穿着一身灰布衣服,头顶光亮,赫然是没有了头发的林九。
这一身打扮,倒是更像一个和尚。
他的气色也已完全恢复,伤势也完全痊愈,只是那双眼睛里,眼里隐隐闪着阴翳。
“娉婷。”林九低声道。
“你的伤,全好了?”娉婷迎上去,伸手抚上他的胸膛,眼中满是关切。
“嗯,都好了。”
林九点了点头,握住她的手,一脸欣喜。“娉婷,你的脸也好了!”
“我也好了,还好脸上没留下一丝疤痕。”
林九的眼中闪过一抹深情,随即被冰冷的恨意取代:“娉婷,柳家我不能再待下去了。我伤势已愈,该是时候去办我自己的事了。”
“你要走?”
娉婷心中一紧。
“你一个人……我不放心!”
“你放心。”
林九冷笑一声:“我已经想好了一条万全之策,这一次,我不仅要让李清馨家破人亡,更能要她万劫不复,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娉婷心头一颤,却只是柔顺地点了点头:“那你万事小心,我在府中等你回来。”
林九深深看了她一眼,不再多言,转身回到了密道里!
……
与此同时,远在广陵的一处客栈雅间内,和前几日的旖旎不同,此刻房间内倒是有些压抑。
武惠儿一张美艳的脸此刻布满了愁云。
她心情烦躁,在房中踱着步。
一旁的徐源也是眉头紧锁,脸色阴沉。
“惠儿,你到底是怎么回事?你雇的那些江湖杀手,可有消息传回?李清馨的脑袋,到底取来了没有?”
徐源终于忍不住,开口质问道。
此刻的他,更在意李清馨的下场!
武惠儿怒道:“什么消息都没有!我派去的人,不管是重金聘请的亡命徒,还是联络的杀手组织,全都石沉大海,下落不明!”
“怎么会这样?”
徐源的脸色更加难看。
“难道你找的都是些不中用的废物?”
“废物?”
武惠儿冷笑。
“哪个不是刀口舔血的好手?只有一个可能,他们全都折在了李清馨的手里!”
“这个小贱人,怎么这么难对付!”
徐源恨恨地一拳砸在桌上。
“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用?”
武惠儿皱眉。
“暗杀这条路,看来是走不通了。她的防备只会越来越严,我们再派多少人去,恐怕都是白白送死。”
“那该如何是好?”
武惠儿的眼中闪过一丝毒芒:“既然暗的不行,那咱们就跟她玩明的。”
“明的?如何玩?”
武惠儿一字一顿地说道:“你说,如果李清馨的家中,被发现私藏大量兵器,意图谋反呢?”
徐源浑身一震:“谋反?!”
“不错。”
武惠儿冷笑:“谋反之罪,要诛连九族!到时候,就算天王老子来了,也断然保不住她。李清馨,以及所有跟她有关的人,都得死!”
“好!好计策!”
徐源再次皱眉:“可是,兵器……我们去哪里弄这些东西?又如何栽赃到她头上?”
“不难。”
武惠儿胸有成竹地笑道。
“我自有门路。至于如何栽赃,就更简单了。她不是在青牛镇置办了许多产业吗?咱们只需将东西藏进她的某个铺子里,再‘无意’中引官府的人去搜查……人赃并获,她百口莫辩!”
徐源哈哈一笑:“到时一个谋逆的罪名,就足以让她一家死无葬身之地!”
武惠儿:“呵呵,这一次,她再会算计,也得乖乖受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