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宅的木门“吱呀”一声合上,将门外街道的喧嚣彻底隔绝。顾十七卸下外套,随手搭在玄关的旧木椅上,那椅子的扶手早已被岁月磨得光滑。林小蔓走进厨房,拧开老式水龙头,清澈的水流撞击着搪瓷盆,发出清脆的声响,她回头笑着喊:“渴了吧?给你泡杯去年的龙井。”
顾十七走到客厅中央,目光落在墙上挂着的一幅旧照片上。照片里,年轻的顾十七穿着警服,胸前别着崭新的警徽,身旁站着几位老同事,背景是市局那栋有些陈旧的办公楼。他伸出手指,轻轻拂过照片边缘,仿佛在触碰那段充满热血与挑战的岁月。
“在想什么呢?”林小蔓端着两杯冒着热气的茶走出来,将其中一杯递到顾十七手中。温热的触感从指尖蔓延至心底,顾十七接过茶杯,在沙发上坐下,指腹摩挲着杯沿,轻声道:“今天在A楼,看着那些被压迫的独居老人,还有被胁迫的王浩,我突然就想到了你之前跟我聊的苏联问题。”
林小蔓在他身边坐下,捧着茶杯,氤氲的水汽模糊了她的眉眼,却挡不住眼神里的专注:“哦?怎么突然想到这个了?”
“你看,”顾十七喝了一口茶,语气变得严肃起来,“A楼的李梅他们,表面上是普通住户,实际上却垄断了楼道里的‘资源’,把独居老人当成盗窃目标,把有钱男人当成勒索对象。这像极了苏联的‘国家所有制’,名义上生产资料属于全体人民,可实际上,普通工人和农民根本没有支配权,所有权力都被各级党政官僚垄断。”
林小蔓点点头,顺着他的话往下说:“是啊,苏联的工人,从受资本家雇佣,变成了受一个以国家名义出现的、不受监督的官僚机构雇佣。他们依然是被管理者,需要服从指令,领取固定工资,依然与自己的劳动产品和生产过程相‘异化’。就像A楼的那些独居老人,房子名义上是自己的,可连收衣服的权利都被别人‘代劳’,最后还被偷走了财物。”
“还有特权阶层。”顾十七放下茶杯,身体微微前倾,“苏联的‘四个等级的特权卡’,其实就是官僚阶层享有特权的直观体现。高级官员享有特殊的食品供应、医疗保健、住房,这些都是普通民众无法企及的。这根本不是按劳分配,而是按权分配。”
他顿了顿,继续说道:“就像A楼的盗窃团伙,1号男子和2号男子负责偷东西,李梅负责勒索,他们按‘功劳’分配赃物,而那些真正创造价值的独居老人,却一无所有。这个官僚阶层虽然不像传统资本家那样拥有可以继承的股票和私人工厂,但他们通过垄断政治权力,实际上享有了对社会剩余产品的支配权和专用权,这本质上是一种基于权力的剥削。”
林小蔓轻轻叹了口气:“托洛茨基在《被背叛的革命》里批判的‘官僚阶层堕落’,说的就是这个道理。这个阶层通过内部繁殖和选拔,形成了相对封闭的利益集团,他们的利益不再是和工人阶级一致的,而是维持自身特权和现有统治结构。”
“还有计划经济的问题。”顾十七话锋一转,“苏联的计划经济模式,暴露了根本性缺陷。中央计划机关无法有效收集和处理整个社会经济活动的海量信息,导致计划常常脱离实际需求,短缺与过剩长期并存。企业完成的是‘计划指标’,而不是满足消费者需求,这就导致了生产效率低下、产品质量粗劣。”
他想起之前在A楼调查时看到的场景:“A楼的盗窃团伙,也有他们的‘计划’,每天下午三点准时收衣服,每周固定时间交接赃物。可他们的‘计划’,完全是为了满足自己的私欲,根本不管住户的需求。就像苏联的计划经济,非但没有带来马克思预言的‘国家消亡’和人的自由解放,反而催生了一个空前庞大的官僚管理体系,加强了对社会和个人生活的控制。”
林小蔓看着顾十七,眼神里充满了认同:“所以,苏联的实践,在多大程度上实现了马克思主义的初衷呢?很多批评者认为,苏联模式恰恰是对马克思主义初衷的背离。它在所有制上,用扭曲的、由官僚控制的‘国家所有制’取代了马克思设想的‘社会所有制’;在分配上,用官僚特权阶层的‘按权分配’取代了‘按劳分配’;在政治上,用一d专政下的高度集权,取代了‘无产阶级民主’和‘自由人联合体’。”
顾十七点点头,语气沉重地说:“苏联的解体,并非是马克思主义的失败,而是这种扭曲的、官僚化的、反民主的‘国家社会主义’模式的失败。它告诫后人,没有政治上的民主和经济上的民主,任何关于公有制的美丽承诺都可能沦为一场空话。”
他站起身,走到窗边,看着外面闪烁的霓虹。街道上,孩子们在欢快地奔跑,老人们在悠闲地散步,一切都恢复了往日的宁静。“就像今天我们破获的这个案子,”顾十七轻声说道,“那些犯罪分子,就是想通过垄断权力,形成新的压迫和剥削。可他们忘了,人民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只要我们坚持正义,就一定能打破这种垄断,还大家一个公平、公正的社会。”
林小蔓也站起身,走到顾十七身边,轻轻握住他的手:“是啊,不管是过去的苏联,还是现在的社会,防止新的压迫性和剥削性阶层形成,确保生产资料真正由社会大众共同占有和管理,都是我们需要持续思考和探索的问题。而我们能做的,就是在自己的岗位上,坚守正义,为实现这个目标贡献自己的力量。”
顾十七转过头,看着林小蔓温柔的眼睛,脸上露出了笑容。他紧紧握住她的手,仿佛握住了一份坚定的信念。窗外的霓虹,透过窗户照进来,落在他们身上,温暖而明亮。
“苏联导致他们解体的真正原因,我认为是三个点。”
“第一点是名义上和实际上生产资料到底是由谁支配?”
“名义上:工厂、土地、资源属于全体人民。”
“实际上:普通工人和农民对这些生产资料没有任何支配权。他们无权决定生产什么、如何生产、利润如何分配。这些权力被垄断在各级党政官僚手中。”
从“社会的主人”到“国家的雇员”,工人从受资本家雇佣,变成了受一个以国家名义出现的、不受监督的官僚机构雇佣。
他们依然是被管理者,需要服从指令,领取固定工资,依然与自己的劳动产品和生产过程相“异化”。这在左翼批判中被称为 “国家资本主义” 或 “官僚集体主义”。
“第二个问题是,苏联存在四个等级的特权卡”,实际上是一个泛指的特权系统,这正是这个官僚阶层享有特权的直观体现。”
“这不是按劳分配,而是按权分配,马克思的按劳分配原则,在这里扭曲成了 “按级别、按权力分配” 。高级官员享有特殊的食品供应、医疗保健、住房、度假别墅、子女教育机会等,这些都是普通民众无法企及的。”
“剥削的形式,这个官僚阶层虽然不像传统资本家那样拥有可以继承的股票和私人工厂(法律上),但他们通过垄断政治权力,实际上享有了对社会剩余产品的支配权和专用权。”
“他们通过权力获取了远超其劳动贡献的生活资料和社会地位,这本质上是一种基于权力的剥削。”
同时还形成了一个稳固的阶级这个阶层通过内部繁殖和选拔,形成了相对封闭的利益集团。他们的利益不再是和工人阶级一致的,而是维持自身特权和现有统治结构。这正是托洛茨基在《被背叛的革命》中批判的“官僚阶层堕落”。
“第三个问题是计划经济问题。苏联的计划经济模式暴露了其根本性缺陷。”
“计划经济的具体缺陷。第一点,信息与计算问题,中央计划机关无法有效收集和处理整个社会经济活动的海量、瞬息万变的信息。这使得计划常常脱离实际需求,导致短缺与过剩长期并存。”
“第二点,缺乏激励机制,企业完成的是“计划指标”(如吨数、件数),而不是满足消费者需求。这导致了生产效率低下、产品质量粗劣、创新动力不足。“假装付钱给我们,我们假装在工作”成为讽刺这种现象的经典笑话。”
“第三点,消灭市场,但强化了官僚控制:计划经济非但没有带来马克思预言的“国家消亡”和人的自由解放,反而催生了一个空前庞大、无处不在的官僚管理体系,加强了对社会和个人生活的控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