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面濡湿一大片,看起来心惊肉跳。
“媳妇儿。”霍东临自知理亏,讨好地上前来捉她的手。
以前受伤比这严重多了。
但书里说了,在这种时候多说多错,不然媳妇一定会更加生气。
姜宁宁想甩开,又怕他伤口再次崩开。
按耐住脾气说道:“愣着干什么?赶紧上车,带你去卫生所包扎。”
霍东临对上她冷冰冰的小脸, 以及那双喷火的眼睛,心里熨贴得跟喝了蜜糖水似的,唇角差点没忍住翘起来。
“别担心,一点点小伤,我没事。”
姜宁宁咬着唇不说话,都这样了,还叫没事?
要是自己不提前下班回来,说不定还被男人联合爷爷奶奶一块儿瞒在鼓里。
想到这,她心底里重新攒了一团怒火。
因此当霍东临伸手过来把车头,被她一巴掌狠狠拍开,自己调转好车头,拍拍后座:“上车!”
那动作、那气势霸气极了。
自己什么体重?霍东临哪舍得让媳妇载自己,道:“还是我骑吧?”
结果被淡淡瞥了一眼。
“不去?那我回去上班了。”
“去去去!”
算一算快有两个月没看见姜宁宁了,霍东临恨不得时时刻刻黏在一块,哪有刚才拒绝蔡金花的冷酷模样。
长腿一跨,一屁股坐上了自行车后座。
然后车头高高翘了起来。
轰——
霍东临跟蒸熟的海虾般,从头红到脚。
更不妙的是。
上余家串门回来的两只小团子,正巧瞧见这一幕。
满满拍手叫好:“看,爸爸在给妈妈单独表演杂技呢!”
夏夏很捧场:“哇!”
“……”
霍东临镇定起身,视线里黑眸微闪,忽然站不稳晃动了两下。
姜宁宁眼疾手快扶住他。
碰到他左边胳膊时,男人浑身僵硬,面色肉眼可见的变得苍白起来,吓得她赶紧松开手。
就这么一眨眼功夫,不远处有个警卫员急匆匆奔过来,额头大汗淋漓。
眼看就要跑到跟前,冷不丁从旁边冲出来一条黑色大狼犬,弓起身子拦住了他的去路。
嘴里发出低低的嘶吼声。
警卫员吓得寒毛直竖,连忙刹住脚步。
这是从来没有过的情况。
黑豹一直都很乖,平时有人上门做客。小家伙撩起眼皮扫一眼,便不感兴趣地趴回窝窝里睡大觉。
难道是对面的军人太眼生了?
“黑豹回来!”
姜宁宁喊了一嗓子。
听到主人的召唤,那对狗耳往后竖了竖。黑豹保持着戒备的姿态,一步一步往后退。
嘴皮偶尔上拉,露出无比锋锐的牙齿。
似乎在告诫对面的人类不要耍花招,否则自己就会撕碎他脖子。
警卫员额角青筋直跳,居然从一张狗脸上读出这些信息,后背冷汗也流得更密集了。
他努力保持镇定,朝霍东临行了个军礼,道:“霍团长,我奉命回来取我们营长的生活用品。车目前停在家属院门口,您要不要跟着一起去卫生所?”
目光时不时往霍东临左肩梭巡。
俩团子脸色微变。
离得近一点,很明显闻到了空气中隐隐飘荡的血腥味。
满满踮起脚尖拉拽霍东临的军装,很快就看见了左肩的伤,震惊出声:“爸爸,你都晒成煤球了,居然还能被敌人伤到?不应该啊。”
霍东临:“……”
如假包换,是他家大孝子没错了。
没等他开口,另一个小棉袄已经找到了理由:“因为爸爸偷偷生火煮饭吃啦。”
夏夏眼里攒起金豆豆,自责不得了。
要是尽早能做出自热米饭,说不定爸爸就不会受伤,都怪她太没用啦。
小家伙哭得霍东临的心几乎碎了,转头,另一只小团子也在吧哒吧哒抹眼泪。
他越哄,孩子们哭得更凶。
好似他这个爸爸下一秒就仙去了。
霍东临只好求助妻子,感觉面对敌人围剿时都没有如此手忙脚乱、束手无策。
姜宁宁蹲下身,给团子们擦掉眼泪,又各自亲了亲,轻声哄道:“爸爸现在要去卫生所重新换纱布,你们乖乖待在家里,给爸爸炖鸡汤好不好?”
接到了妈妈交待的重要任务,崽崽们总算是止住了眼泪。
一路都无话。
车很快停在卫生所门口,姜宁宁扶着霍东临直奔急诊室,让大夫帮忙重新处理伤口。
绷带揭开,底下伤口十分狰狞。
是被流弹擦伤的痕迹。
一天内前后不到一小时,两次进卫生所,包扎的还是同一名军医。
军医眉头拧得死紧,出于职责提醒道:“霍团长,虽然你们夫妻感情很好,但这段时间……还需要多克制克制。”
显然,他误以为这对年轻小夫妻许久没见面,亲热之后才导致伤口崩开。
毕竟,霍团“一夜五次”的名声实在是太响亮了。
号称基地最有种的男人。
霍东临的脸“轰”的一声又红了,黑着脸解释:“你误会了,我从卫生所跑回家属院,才扯到了伤口。”
军医敷衍地点头:“对对对,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显然不信。
霍东临:“……”
重新处理伤口,这次军医找了块钢板,直接把他左边胳膊固定起来,悬挂在胸前。
“大夫,东临胳膊还骨折了?”姜宁宁咬紧下唇。
霍东临心口咯瞪作响,连忙冲着军医使眼色。
可惜对方不仅拒绝帮他隐瞒,还趁机告状:“对,骨折了,刚才他死活不肯上板子,正好你帮着劝劝。伤筋动骨一百天,至少修养两三个月才能行动自如。”
部队里训练量大,很容易伤到胳膊。
要是养不好,留下后遗症,严重点将会断送从军生涯。
像霍团长这样优秀的军官,如果因胳膊而退伍,那将是国家和人民的损失。
军医决不允许这种事情发生,于是把病情往严重里说。
“我……”霍东临刚开了口,便被媳妇瞪了回去。
老老实实地坐在凳子上任由军医治疗。
真是一物降一物。
军医啧啧称奇,收拾东西离开。
此时病房内就只剩下姜宁宁和霍东临。
谁也没开口。
男人微仰着脑袋,黑眸一瞬不瞬地盯着她。每当对视上她的眼睛,便扬起一抹讨好的笑。
等她挪开眼,整个肩膀耷拉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