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尊身高百丈，浑身覆盖着漆黑狰狞甲胄，手持巨斧的魔神虚影，在吴闵的身后，轰然现身！
兵主煞神一出现，就立刻发出了无比兴奋的嘶吼。
这里的负面能量，实在是太浓郁，太纯粹了！对它而言，这里简直就是天堂，是自助餐的天花板！
它张开大口，猛地一吸！
周围虚空中，那些暗紫色的星云，顿时如同百川归海般，被它疯狂地吞入腹中。它的身体，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更加凝实，气息也节节攀升！
“哦？这就是你的底牌么？上古的凶神……蚩尤的残魂？”
深渊呢喃者的脸上，露出了一丝感兴趣的神色。
“有点意思。不过，在这归墟之地，在我主的神力笼罩之下，任何挣扎，都是徒劳的。”
他缓缓抬起枯槁的手指，对着吴闵，轻轻一点。
“深渊，凝视！”
刹那间，吴闵感觉整个世界，都消失了。
他的眼前，只剩下了一片无尽的黑暗，以及黑暗中，无数双缓缓睁开的，充满了恶意与疯狂的眼睛。
恐怖的，足以让神佛都堕落的精神冲击，如同海啸般，向着他的灵魂，席卷而来！
然而，吴闵只是冷哼一声。
“神魂壁垒！”
他脑海中，那道无形的屏障，瞬间光芒大放，将所有的精神冲击，都稳稳地挡在了外面。
“什么？！”深渊呢喃者那万年不变的脸上，第一次，露出了一丝震惊。
他无往不利的，足以瞬间逼疯一名大宗师的“深渊凝视”，竟然……失效了？！
就是现在！
吴闵眼中寒光一闪，身体瞬间消失在原地！
“九龙吞天噬地！”
他没有丝毫保留，一出手，就是自己目前最强的杀招！
他整个人，仿佛都化作了一道贯穿天地的龙形气柱，挟带着兵主煞神吞噬而来的磅礴煞气，狠狠地轰向了祭坛之上的那颗黑暗水晶！
擒贼先擒王，打蛇打七寸。
吴闵的目标，从一开始，就不是这个神神叨叨的老家伙，而是那个作为能量源头的祭坛核心！
“你敢！”
深渊呢喃者又惊又怒，他没想到吴闵的目标竟然如此明确果断。他想要阻拦，却已经来不及了。
“轰隆——！！！！！”
惊天动地的巨响，在整个归墟空间内炸开！
吴闵那凝聚了全身龙气与煞气的一拳，结结实实地，轰在了黑暗水晶之上！
“咔嚓……咔嚓嚓……”
清脆的碎裂声，响起。
那颗坚不可摧的黑暗水晶，表面出现了一道道蛛网般的裂痕，其中蕴含的能量，开始疯狂地向外泄露。
整个祭坛，剧烈地颤抖起来，仿佛随时都会崩溃。
吴闵一击得手，正准备乘胜追击，彻底摧毁祭坛。
然而，就在这时。
那被他重创的深渊呢喃者，非但没有愤怒，反而发出了一阵阵病态的、癫狂的大笑。
“哈哈……哈哈哈哈！！”
“愚蠢的凡人！你以为……你赢了吗？！”
“你错了！大错特错！你亲手……打破了最后的枷锁！你亲手……为我主的降临，献上了最好的祭品！”
他猛地抬起头，用一种狂热到极点的目光，仰望着虚空的顶端。
“恭迎我主！”
“降临！！”
随着他话音落下。
整个归天墟空间，剧烈地震颤起来！
虚空的顶端，那片暗紫色的星云，被一股无法形容的伟力，硬生生撕开了一道巨大的口子！
那道口子，比整个浮空岛屿，还要庞大！
口子的另一端，不是星空，不是虚无，而是一片……无法用语言来形容的，充满了混乱、疯狂、扭曲色彩的异度空间。
紧接着。
一只眼睛。
一只巨大到，仅仅是眼角的一小部分，就足以遮蔽整个苍穹的眼睛，从那道裂缝的背后，缓缓地……
睁开了。
那是一只怎样的眼睛啊。
它的瞳孔，是旋转的、由亿万星辰尸骸构成的银河。它的眼白，是燃烧着的、沸腾着的混沌之海。
当它睁开的刹那，一股超越了时间、超越了空间、超越了凡人所有理解的恐怖意志，瞬间降临！
在这股意志面前，所谓的大宗师，所谓的法则，都渺小得如同尘埃。
吴闵只觉得自己的灵魂，都要被这道目光，彻底冻结、粉碎！
他的身体，无法动弹。他的思维，陷入停滞。
他感受到了，有生以来，从未有过的……死亡的威胁！
也就在这生死一线的极致压力之下。
冰冷的系统提示音，在他脑海中，轰然响起。
【叮！宿主在极致压力下，勘破生死，明悟本心，成功突破瓶颈！】
【恭喜宿主，晋升……大宗师境！】
【大宗师之路进度：100%！】
轰！
刹那之间，吴闵的整个世界，都变了。
如果说宗师巅峰，是对“气”的运用达到了极致，那么大宗师，便是对“理”的初步掌控。
理，即是法则！
在这一瞬间，吴闵的感知无限延伸，他不再是“看”到这个世界，而是“理解”了这个世界。他能清晰地“看”到，空间并非虚无，而是由无数细密的、脆弱的丝线交织而成；他能“听”到，时间的流动不再是单向的，而是一条可以被拨动的琴弦；他能“触碰”到，能量的本质，法则的脉络。
那股足以冻结灵魂的恐怖意志，此刻在他眼中，不再是无法抵抗的伟力，而是一种蛮横的、充满了破绽的、外来的“异种法则”。它就像一滴浓墨，试图污染一整杯清水，虽然霸道，但其本质与清水格格不入。
之前，他是水中的鱼，只能被动承受。
而现在，他成了半个杯子的主人！
“朕……即是法则！”
吴闵的双眸之中，第一次，没有了金色龙气的翻腾，也没有了兵主煞神的凶戾，而是一片深邃如宇宙的平静。他缓缓地，从那股意志的禁锢中，抬起了头，直视着虚空之上那只巨大的、混乱的眼睛。
这个动作，简单，却蕴含着惊天动地的力量。
这代表着，一只蝼蚁，在神明的威压之下，站直了身体。
“不……不可能！”
深渊呢喃者脸上的狂热笑容，瞬间凝固，取而代之的，是无法抑制的震惊与错愕。
他比任何人都清楚，他所侍奉的“主”的意志是何等恐怖。别说一个凡人，就算是一些在星界中游荡的、自称为神的古老存在，在这道目光下，也唯有俯首或毁灭两个下场。
可眼前这个凡人帝王，竟然……挣脱了？
而且，他身上的气息，在以一种匪夷所思的速度，发生着质变！
“皇道领域·天宪！”
吴闵口中，轻轻吐出四个字。
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