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闵看着他这副丑态，心中并无多少鄙夷，只有一片冰冷。这就是人性。在绝对的力量面前，所有的尊严和骄傲，都不堪一击。
“与你们无关？”吴闵冷笑，“朕看你们御剑而来时，一个个仙风道骨，可没有半分被胁迫的样子。”
玄尘子心胆俱裂，知道寻常的求饶已经无用。他咬了咬牙，像是做出了什么重大的决定，猛地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决绝：“陛下！玄阳子虽死，但天玄宗数千年底蕴尚在！罪臣愿……愿率天玄宗上下，彻底归顺大周，永世为陛下鹰犬！天玄宗山门、秘境、功法、丹药、数千年的所有积累，皆为陛下所有！只求陛下，能给天玄宗……留下一丝香火！”
说完，他仿佛被抽干了所有力气，瘫软在地，等待着最终的审判。
这是他能拿出的，最大的筹码。用整个宗门的未来，去赌一个活命的机会。
孙武等将领听到这话，呼吸都变得急促起来。
一个传承数千年的古老宗门！那该是何等庞大的财富？若是能将其完全吞并，大周的国力，必将再次暴涨！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吴闵身上。
吴闵沉默了片刻，似乎在权衡利弊。他缓缓走到玄尘子面前，蹲下身，与他对视。
玄尘子在吴闵那双左金右红的异色瞳孔中，看到了自己的倒影，渺小，卑微，如同蝼蚁。
“记住你今天说的话。”吴闵的声音，直接响彻在他的灵魂深处，“朕可以给天玄宗一个机会。但这个机会，只有一次。”
“从今往后，世上再无天玄宗。”
“只有一个，隶属于大周皇朝，专为皇室炼制丹药、法器的……天玄院。”
“你，就是第一任院主。朕会派影卫和禁军入驻你宗门，清点所有典籍和库藏。若有半分藏私……”
吴闵没有说下去，但那股冰冷的杀意，已经让玄尘子如坠冰窟。
“罪臣……不，臣！玄尘子，遵旨！谢陛下不杀之恩！天玄院上下，必为陛下肝脑涂地，死而后已！”玄尘子激动得语无伦次，对着吴闵又是连连叩首。
他赌赢了！虽然宗门名存实亡，但至少，传承和性命，都保住了！
吴闵站起身，不再理他，而是将目光投向了京城的方向。
天玄宗，只是第一个。
经此一役，他吴闵，他大周皇朝，将彻底站在所有古老宗门的头顶。那些自诩超然世外的“仙人”们，也该学一学，什么叫做“君臣之礼”了。
他打开系统面板，看着那高达三十多亿的仇恨值，以及那个全新的【仇恨熔炉】功能。
【仇恨熔炉：可将仇恨值转化为纯粹的‘本源之力’，用于强化功法、装备、甚至宿主自身血脉！注：转化比例极高，请谨慎使用。】
吴闵心念一动，尝试着调动了一千万仇恨值。
“转化！”
【叮！消耗仇恨值10,000,000，正在转化为本源之力……转化成功！获得‘本源之力’*1点！】
一千万仇恨值，只能转化一点？
吴闵眼角抽了抽，这比例，何止是“极高”，简直是抢劫！
但下一秒，当那一丝微弱到几乎不可察觉的，呈现出混沌色的“本源之力”融入他体内时，吴闵的身体，猛地一震！
他感觉到，自己那已经达到宗师巅峰，坚固无比的瓶颈，竟然……出现了一丝微不可查的松动！
而【大宗师之路】的进度条，也从95%，跳动到了95.1%！
吴闵的呼吸，瞬间变得灼热起来。
原来如此！这所谓的“本源之力”，竟然可以直接推动大宗师的境界！
这【仇恨熔炉】，根本不是什么辅助功能，这分明就是一条，通往更高境界的，康庄大道！
就在这时，一名影卫如同鬼魅般出现在他身后，单膝跪地。
“启禀陛下，京城八百里加急。东海玉虚宫、南疆五雷观、西域万佛寺……共计七大古族宗门，已派遣使者，正星夜兼程，赶赴京城，请求觐见。”
影卫的声音中，带着难以抑制的激动。
吴闵的嘴角，勾起了一抹弧度。
他知道，这些人的来意。玄阳子的死，像一块巨石，砸入了名为“古族”的平静湖面，掀起了滔天巨浪。
这些曾经眼高于顶的“仙人”，终于感到了恐惧。
“传朕旨意。”
“让礼部好生招待，别怠慢了贵客。”
“告诉他们，朕……很快就回去。”
说完，他抬头望向天空，仿佛穿透了云层，看到了那些正在惶恐不安，赶往京城的古族使者们。
一个属于凡人帝王的时代，已经落幕。
而一个属于他吴闵的，神话时代，才刚刚开始。
吴闵班师回朝的消息，像一场席卷天下的风暴，以超乎想象的速度传遍了整个大周。
当那支浴血归来的禁军，簇拥着龙辇，缓缓驶入京城朱雀门时，整座城市都沸腾了。
街道两旁，人山人海，所有的百姓都自发地涌上街头，他们没有喧哗，也没有吵闹，只是用一种近乎于朝圣般的目光，注视着那缓缓前行的龙辇。当看到龙辇上那个身穿玄色龙袍的年轻身影时，人群中爆发出山呼海啸般的呐喊。
“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这声音不再是出于礼制，不再是出于敬畏，而是一种发自灵魂深处的，最狂热的崇拜。
“天神！陛下是天神下凡啊！”
“我听说了！在落凤坡，陛下只用了一拳！就把那个什么天玄宗的仙人祖师爷，给打成了飞灰！”
“何止啊！我二舅家的三外甥的邻居就在禁军里，他托人带信回来说，三千个会飞的剑仙，被咱们大周的神弩，像下饺子一样从天上射下来！血流成河啊！”
“我的天！凡人屠仙！这是咱们陛下，才有的神威啊！”
流言蜚语，在这一刻，被赋予了神话的色彩。百姓们用最朴素的语言，口耳相传着这场足以载入史册的辉煌胜利。他们或许不懂什么大宗师，不懂什么古族，但他们知道，他们的皇帝，为他们打败了那些高高在上，不把他们当人看的“仙人”。
这就足够了。
龙辇之中，吴闵透过纱帘，看着窗外那一张张激动、崇拜的面孔，心中并无太多波澜。他知道，神化一个统治者，是巩固皇权最有效，也是最廉价的方式。他乐于见到这一幕，但这并非他追求的终点。
他的目光，早已越过了这些虔诚的信徒，投向了皇宫深处，以及那更遥远的，未知的领域。
进入皇城，气氛陡然一变。
文武百官，早已在宫门前列队等候，一个个神情肃穆，眼神复杂。有激动，有敬畏，更多的，是一种发自内心的恐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