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康目眦欲裂。
他想过君阎会有别的阴谋部署,可方才明明已经排查过周围!
少帅那么信任他,若是在这里出了意外,他万死难辞咎!
温康试图用身体为秦璟珩挡子弹,可显然他的反应慢了一拍。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一道身影飞到了秦璟珩面前,子弹入体的沉闷声在众人耳畔响起。
林祈收回脚,手中的枪子弹出膛,暗中藏着的狙击手倒下。
一切都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
温康目瞪口呆,看着站在原地,一根头发都没伤着的少帅。
秦璟珩脚边是流了满地鲜血的秦许风,显然刚才飞过来的人影正是他。
不过他并非是自愿扑过来挡枪,而是……
温康目光扫向弯唇把玩手枪的林祈,咽了咽干涸的喉咙。
就在刚才那么一刹那的时间,林少不仅敏锐发觉了躲在暗处的狙击手,还动作利落的将地上的二少爷踹飞到少帅面前,精准充当了人肉盾牌,行动甚至比枪声还要抢先几秒,简直预判了暗杀者的行动轨迹。
护着少帅的同时,又反手将狙击手射杀当场,以雷霆之势解决隐患。
温康浑身汗毛直竖,耳边嗡鸣,心中对林祈生出无限崇敬。
林少简直强大的不是人…
尸横遍野,青年一身白衣胜雪,不染尘埃,林少肯定是神仙!
“…嗬…嗬!”
秦许风还没死,满嘴的血,染红了牙齿,还执着的张合着,似乎想要说些什么,可已经说不出来话了。
嗬嗬的声音带着水声,像是鲜血在往喉咙里倒灌。
身中数枪,秦许风还挣扎着朝秦璟珩爬去,但只在原地挣扎两下,便花光了他所有气力,额角青筋暴起,脸被鲜血染红了大半,隐隐露出惨白发乌的底色。
“救,嗬…大嗬…”
他艰难的向秦璟珩伸手,所有人都能看出他的意图。
秦许风抬起的手不过堪堪维持半秒,便重重落下,人彻底没了声息。
秦许风死了。
秦璟珩垂眸不语。
秦许风的眼睛还在直勾勾盯着他,眼神中有对死亡的未知恐惧,也有对他的百般祈求。
暗中的狙击手尸体此时也被卫兵拖了出来,看样子不是和秦许风一起的。
这狙击手才是君阎谋划的杀招。
君阎老奸巨猾,想来一开始就没指望秦许风能杀死秦璟珩,埋伏只是他的第一步,秦许风不过是他抛出来的诱饵。
藏在暗处的这名狙击手才是他真正的计划,在所有人都没有防备的时候,将秦璟珩一击必杀!
可惜,有林祈在,他的计划再怎么算无遗漏,最后的结果都会以失败而告终。
林祈看向秦璟珩,死劫已过。
将手枪随手丢给温康,独自向远处的车子行去,将这里全权交给秦璟珩处理。
00崽也被刚才的场面吓到了,可很快又嘚瑟起来。
被林祈的操作秀了一脸,傲娇:“和幼幼玩心眼,简直就是找死。”
林祈在00崽的脑袋上轻轻弹了个脑瓜崩,又摸了两下。
坐在车里看着远处男人的背影,凤眼微敛,无声勾唇。
黄雀捕螳,尚还有弹弓在后。
君阎想当黄雀,又怎知一直有一把无形的弹弓,在背后悄然瞄准着自己。
00崽全程躺着被带飞。
虽然它已经退休很久了,可只要完成小世界任务,它依旧能得应有的积分。
积分就是钱,谁会嫌弃自己的钱多,00崽当然也不例外。
秦璟珩死劫消失,这个世界他还是主角,剧情纠正回来。
看着完成任务,几乎闪瞎它狗狗眼的金灿灿积分,00崽脸都快笑烂了。
甚至不惜用积分化作实体,殷勤的给林祈敲肩,左敲敲右捏捏,撅着小屁屁忙的不亦乐乎。
林祈也没管它,兴致来了,时不时用手拨弄两下,看小东西跌倒又顺着他衣服攀爬上来继续捏,一副斗志更强的模样。
他缓缓扬起唇,眼底都是愉悦。
-
那日过后。
林祈一连两日都没有出府,杨氏如今不需要施针,他也懒得跑。
孙家的人倒是中途来过一次,在林祈有意无意的提点下,孙家加强了对粮食站点的视察,并且从那日后,每一批送往林家粮食站点售卖的粮,在林祈的授意下,都会先秘密经过孙茵的手。
一连数日皆无事,直到昨天,孙茵照常去验粮,竟然真发现了问题。
有一批成色不好的谷子混在了今年新下的粮食里,这种新旧掺卖的不是没有,只是很少会有人这么做。
新粮价格高,掺了旧粮便卖不出高价,除非旧粮实在卖不出去,农家不舍得浪费,才会掺点新粮混着,低价卖给粮食站点,即便有每次也只是小份额的。
而眼前一袋袋,足有几千斤,全都是新粮中掺了旧的,显然不合常理。
孙茵疑狐,捻起一颗用指腹搓了搓,将谷子的稻壳褪下,露出其中米粒,又放在鼻尖闻了闻。
脸色顿时难看。
这粮食不对。
有股味,像是淡淡的腐肉臭味,气味很淡,但孙茵还是闻出来了。
负责收买这批粮食的人没有察觉出异样,已经付了钱,孙茵没能从手下人口中盘问出有用的信息,只能先将这批粮扣下,不让其流通进市场。
没有多做耽搁就来向林祈汇报了。
00崽化作实体,它现在是大款,化为实体耗费的积分不过九牛一毛。
它抱着一块比它身体小不了多少的芙蓉糕,坐在林祈肩上幸福啃着,小短腿还悠闲的来回晃荡。
它口齿不清的问:“幼幼,那毒粮是谁搞得鬼?会不会又是君阎那老小子?”
林祈坐在黄花木雕琢的摇椅上,一手端着一个玉碟,一手拿着状似勺子一样的器物,将碟子里的东西,喂给池中的锦鲤。
池内,静水深石,仅剩的几条锦鲤体格浑圆壮实,看着就喜人。
聚在一起争抢着林祈洒落的‘鱼饵’。
00崽移开视线,尽量无视那碟中灰白色的粉末,嘴里的芙蓉糕都不香了。
林祈盯着池中胖乎乎的锦鲤,黑玉眸子弯了弯,漫不经心的回道:“是与不是不重要。”
他放下手中空空的玉碟,不失恶劣的一笑。
鱼饵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