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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滑的青花瓷身出现一道道纹裂,裂痕像蜘蛛网般,只是眨眼间便蔓延至整个瓶身。

众人听到‘咔嚓’一声脆响,整个瓶子瞬间碎成无数碎片。

空气安静了一会。

“瓶子碎了!”

“怎么好好的突然就碎了,这可怎么办啊?”

“完了,这瓶子把咱们卖了都赔不起,好倒霉。”

下人乱作一团,承受能力差的,几乎崩溃抱头痛哭。

“别吵。”

林祈声音一出,众人慌乱看向他,奇异的安静下来。

吹走指尖的细碎瓷晶,林祈心情很好。

“这瓶子是我弄坏的,你们少帅不是不讲理的人,多少钱本少都赔的起。”

瞥向受惊的下人,他凤眼含笑:“就这么如实禀报,懂了吗?”

说完也不管这几人的反应,缓步出了府门。

目送林祈离开,下人才渐渐回神。

“林少只是摸了摸,瓶子怎么可能被他摸坏。”

“可不这么说那怎么办,我们谁能担得起这责任,何况林少自己都开口了,这点钱对他只是小意思。”

“林少人真好,明明不是他弄坏的,还将责任揽在自己身上,呜呜…”

“林少爷好帅!要是能嫁给他,让我干什么都行!”

“大白天就做梦了,白日梦!就算林少名声不好,也不是我们这些人能高攀的,还不快收拾掉,我去禀报。”

“少帅,想要彻底解决流民问题,还是先得从住宿下手,天气往后只会越来越冷,几场秋雨下来,城外那些老人孩子一个个都病了,怕是挨不过这个冬天。”

书房里,温康看着秦璟珩如实汇报道。

秦璟珩站在窗前,沉吟了一下问,“城外除了那几间破庙,可还有人能居住的地方?”

温康想了一下,神色一震说:“还真有一处,位置距离城外不远,是一座养马场,房屋地方也大,一公里外还有一座别苑。”

“养马场?”秦璟珩没有印象,追问:“谁的地方?”

温康面露尴尬:“是,是林少的。”

之前不是,可有一次赌场,马场的原主人输红了眼,将马场也作为赌注押上了。

最后林祈赢了,成功将马场收入囊下。

那也是这位林少爷为数不多的战绩之一。

至于那座别苑,也是林少为了骑马方便特意建的,建成后也没去过两次,应是没了兴致,别苑里只留了两个扫洒下人住在哪。

温康将知道的都说了,心里不禁怪异。

怎么最近事事都离不开林少,老夫人治病是他,这会安排流民所需的房子主人也是林少爷。

更尴尬的是,因为二少爷的事林少似乎正迁怒少帅呢。

书房内,安静无声。

秦璟珩也想不通,他看得出林祈是生气了,但应该不是因为许风的事。

若是因为这件事,之前在屋子里便会发火,那人不会等到出来才爆发。

既然不是因为这件事,那人在气什么?

回想着林祈生气前发生的事,正捋着,书房外传来下人的声音。

“进来吧。”

丫头一进来就跪在地上,头都不敢抬,“少帅,青,青花瓷瓶碎了,林…”

“林少说多少钱都由他来赔!”

秦璟珩皱了眉,目光压向跪在地上的丫头,“瓶子是林少打碎的?”

看这丫头的神情,应有隐情。

丫头支支吾吾的,一副为难的样子,温康沉下脸,冷斥出声:“少帅面前还不全部如实说,你有几条命!”

丫头身子一抖,身子都弯了下去,倒豆子般全都秃噜出来。

“林少只是伸手摸了摸瓶子,那瓶子就原地碎了,我们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林少就说这瓶子是他弄碎的,让少帅找他要赔偿。”

温康疑惑:“摸一下就碎了?那瓶子又不是纸糊的,会不会是你们搬运时磕碰到哪了,林少爷赶巧了?”

丫头:“不可能的,我们搬得很小心,一路没有磕碰过,只是林少也只是摸摸,所以…”

瓶子究竟是怎么碎的,丫头也不清楚。

一直没说话的秦璟珩开了口:“行了,下去吧。”

丫头知道少帅这是不追究她们的意思,松了口气,毕恭毕敬的出去了。

温康看向秦璟珩:“少帅,这事您怎么看?”

瓶子若不是林少弄碎的,对方会不会为了体谅那几个下人,故意说成是自己弄碎的?

换做之前,温康绝对不会相信,可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他又不确定了。

林少并不像外界传的那样,纨绔、目中无人什么的,至少他没看见。

温康能想到的,秦璟珩自然不会想不到,只是…

在听到瓶子碎了林祈主动要赔偿时,他脑海里竟然生出瓶子是对方故意弄碎的想法,这做法就很像小孩子生气时,总要搞点破坏引起家长注意一样。

脑海中莫名闪现这个念头。

想起那人矜贵的模样,秦璟珩又觉得不太可能。

“应该是意外,一个瓶子而已,碎了就碎了。”

温康点头,又听面前人道:“去库房挑几个瓶子送去林家,玉石摆件也挑好的送去。”

秦璟珩神情冷漠,仿佛刚才的话不是他说的。

温康愣了一下,疑惑:“少帅这是要贿…要给林少送礼?”

秦璟珩没有回答:“去办吧。”

温康走了。

秦璟珩放下手中的册子,看向门口的方向,薄唇无声掀起。

砸瓶子解气,一个只怕不够。

这边林祈刚到家没一会,温康便亲自带人将东西送来了。

“林少,这是我们少帅的意思。”

林祈坐在梨花木做的摇椅上,看着不远处三个大箱子,明知故问:“这是何意?若是本少没记错的话,我欠少帅一个花瓶才是。”

温康摸不透这人的想法,“少帅说一个花瓶而已,碎了就碎了,林少不必放在心上。”

他这话反而引的面前人冷哼一声。

“是一个花瓶的事么。”林祈凤眼微锐,眼角那小颗红痣在阳光下绝艳夺目。

看着愣住的温康,似乎没了耐性,只摆手道:“东西都抬回去,本少不需要,不稀罕。”

呃…

温康一时失语,这还是他第一次见林祈发大少爷脾气,这几日的温润有礼消失的一干二净,仿佛不曾存在过。

当下不敢多留,让人抬起东西原路打道回府了

温康走后,00崽疑惑问道:“幼幼,这可是你男人第一次送你礼物,就这么给拒了,你家那位少帅不会生气吧?”

林祈脸上哪还有怒意,垂眸笑吟吟的把玩起扇子,闻言扯唇说:“收了这些东西才是失误。”

“耐心等着瞧吧,那人很快就会主动约我。”

00崽:……

少帅府。

“他不要?”

书房里,秦璟珩放下手中公务,狭长的冷眸落在温康身上。

温康感觉压力山大,他好似成了他们少帅和林少的中间人,传话筒。

这是什么操作啊。

“林少不仅没要,还发了通脾气…”温康摇了摇头。

秦璟珩听到这,锋利的剑眉深皱,又生气了?

“他可有说什么?”

温康回忆,想起什么,敲了下手心回道:“林少说,‘是一个花瓶的事么’,然后就生气了,不仅东西没要,还放言说‘本少不需要、不稀罕’!”

秦璟珩眸色一暗,都能想象出那人说这话时的神情和语气。

到底又哪里惹着他了。

不是花瓶的事,也不是许风的事,还有什么事被他忽略了?

‘璟珩?’

‘看来少帅和宋二少爷关系不错?’

‘既然老夫人没事了,本少也不多留了。’

想起那人生气前说的话,秦璟珩脑海里灵光一闪而过,速度很快,可还是被他捕捉到了些蛛丝马迹。

这人生气,是因为宋泊谨对他的称呼?

“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