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欢迎光临天天书吧!
错缺断章、加书:站内短信
后台有人,会尽快回复!
  • 主题模式:

  • 字体大小:

    -

    18

    +
  • 恢复默认

佐助的目光毫无避讳地落在鼬的眼睛上,那双眼曾是他童年记忆里最亮的光,此刻却像蒙了一层薄纱的星辰,黯淡得让人心头发紧。

尽管鼬已经下意识地收敛了眼底的疲惫,努力让眼神维持着往日的平静。

但在佐助近乎执拗的注视下,那丝难以掩饰的涣散还是无所遁形,就像风中快要燃尽的烛火,明明灭灭,随时都可能被黑暗吞噬。

这些年鼬在晓组织里藏得极好,毕竟没人敢轻易与一个宇智波对视,更没人会像他这样,死死盯着鼬的眼睛,去捕捉那些被刻意隐藏的脆弱。

“哥哥,现在你的眼睛,究竟还能看到多远?”

佐助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不容错辨的执拗,他缓缓抬起手,指尖在鼬的眼前轻轻晃动,动作里藏着连自己都没察觉的试探与心疼,

“你真的,可以看清楚我现在的样子吗?”

微凉的指尖刚晃到第三下,手腕就被一只温热的手猛地攥住。

鼬的力道不算重,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他看着佐助眼底翻涌的情绪,喉结动了动,声音里竟难得地染上了几分无措:

“佐助,你怎么会……?”他从没想过,自己极力掩盖的狼狈,会被最想保护的弟弟,看得如此清楚。

佐助皱紧了眉,眼底的红意一点点蔓延开来。他看着鼬眼下淡淡的青黑,看着他即便站着也隐隐透着疲惫的身形,明明还是记忆里那张俊美得无可挑剔的脸,却被一层挥之不去的颓废笼罩着。

“哥哥,你以为你隐藏的很好吗?”他的声音里带着委屈,带着压抑了太久的心疼,“我什么都知道的。”

话锋一转,佐助的眼泪终于忍不住落了下来,滚烫的泪珠砸在鼬的手背上,像烧红的火星,灼得鼬猛地一颤。

“哥哥,难道从来没有一丝丝想过我的感受?”他哽咽着,每一个字都带着哭腔,

“你要是死了,我该怎么办啊?在你的心里,我还是你的弟弟吗?或许从始至终,你都觉得我是个拖油瓶。”

鼬被那滴眼泪烫得心慌,他立刻松开佐助的手腕,双手小心翼翼地捧住弟弟的脸,指腹慌乱地去擦他眼角不断涌出的泪水,动作里满是无措。

“不,不是的,佐助,不是这样的。”他的声音有些沙哑,平时的冷静自持在这一刻荡然无存,只剩下急切的辩解,

“你从来都不是拖油瓶,从来都不是。”

你是我的救赎,你是我在这个世界上唯一存在的价值!

佐助顺势抓住鼬的手,将它按在自己的胸口,那里的心脏正剧烈地跳动着,每一下都在诉说着他的恐惧与渴望。

他仰着脸,眼底还挂着未干的泪痕,语气里满是祈求:

“哥哥如果还认我这个弟弟的话,就答应我,一直陪在我身边好不好?”

他顿了顿,像是在描绘一个遥不可及的梦,声音里带着向往:

“我们一起离开这里,找一个没有人认识我们的地方。我们也可以不做忍者,不用再提心吊胆,不用再背负那些沉重的东西。

只要你陪在我身边,哪怕只是种地、捕鱼,无论干什么都可以。或者,我们回到木叶也可以。”

佐助的声音放得更柔,像是怕惊扰了这个脆弱的梦,

“鸣人他说过,他一定会成为火影。等他当上火影,就再也没有人可以欺负我们了。到时候,我们就像小时候一样,一起在院子里晒太阳,好不好?”

佐助描述的画面,像一幅温暖的画卷,深深烙印在鼬的脑海里。那样平静安稳的生活,是他和佐助从小就偷偷妄想过的,是他无数个夜晚里,支撑着自己走下去的光。

他多想立刻点头,多想把弟弟紧紧抱在怀里,告诉自己他愿意,他无比愿意。

可下一秒,灭族之夜的血色、晓组织的黑色披风、自己身体里日渐恶化的绝症,还有那些无法言说的罪孽,像无数根冰冷的针,瞬间刺穿了那个温暖的梦。

他犯下的错,早已无法饶恕;他身上的担子,也容不得他退缩。

为了宇智波最后的尊严,为了让佐助能真正摆脱过去,好好活下去,他不能答应。

可当他对上佐助那双满是期盼与泪痕的眼睛时,所有拒绝的话,都像被堵在了喉咙里,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他只能紧紧攥着佐助的手,指腹因为用力而微微泛白,眼底翻涌着痛苦与无奈,却连一句安抚的话,都无法说出口。

任由佐助抓着自己的手,感受着弟弟掌心的温度,心里像被刀割一样疼。

鼬的指尖还停留在佐助泛红的眼角,带着病态的微凉。他望着弟弟眼底翻涌的心疼,忽然勾起唇角,露出一抹极浅、却温柔似水的笑:“

佐助,如果时光可以倒流,人生可以重来,你说的那些日子,就真的能成为现实了。”

话音刚落,他的胸口猛地一阵剧咳,像是有什么东西在肺腑里疯狂撕扯。鼬慌忙侧过身,用手背死死捂住嘴,肩膀剧烈地颤抖着,指缝间几乎要渗出血色。

那阵咳嗽来得又急又猛,让他原本就虚弱的身体晃了晃,若不是佐助及时伸手扶住他的腰,恐怕早已站不稳。

“佐助,你知道吗?”好不容易平复下咳嗽,鼬的声音变得更加沙哑,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喉咙里碾出来的,

“你刚才说的那些 离开这里,过普通人的日子,我未尝没有想过。

从灭族那夜起,从你抱着我的腿哭着问‘为什么’起,我无数次在梦里,都想立刻带你走,走到没有人认识我们的地方,再也不碰忍术,再也不沾鲜血。”

他抬起手,轻轻抚过佐助的发顶,动作像小时候那样温柔,仿佛在触碰一件稀世珍宝:“可是,我们是宇智波啊。”

这句话说得极轻,却带着千钧的重量,“从出生的那一刻起,有些责任就注定要扛在肩上。佐助,你已经不是当年那个连话都不会说的小孩子了,对不对?”

他的目光细细描摹着佐助的轮廓,眼底满是欣慰,“你已经长成了爸爸妈妈最喜欢的样子,正直、强大,还有一颗不肯认输的心。”

“佐助,我只希望……能在剩下的日子里,好好陪着你。”这句话说得极轻,像是怕惊扰了什么,又像是用尽了他所有的力气。

佐助死死扶住鼬的身体,能清晰地感受到哥哥单薄的肩膀在自己怀里微微颤抖,那股病态的虚弱透过衣物传过来,像一把钝刀,在他心上反复切割。

他看着鼬苍白到近乎透明的脸,看着他咳得几乎要蜷缩起来的模样,眼底的心痛再也掩盖不住,汹涌地溢了出来。

“别说了!哥哥,你别说了!”佐助的声音带着难以遏制的颤抖,他猛地按住鼬还在轻咳的胸口,指尖因为用力而泛白,

“我去找香磷!去找五代火影,我现在就去找她们!无论要我付出什么代价我都可以!”

可话刚说完,他的心里就涌上一阵绝望的冰凉,他清楚地知道,一心存死志的人,谁都不可能救他,就像你永远无法叫醒一个装睡的人。

就像六岁那年,他眼睁睁看着爸爸妈妈倒在血泊里,只能无助地哭,什么也做不了。

如今,他长大了,学会了强大的忍术,却还是救不了最想救的人。

佐助的身体控制不住地颤抖起来,指甲深深掐进掌心,疼痛却丝毫压不住心底的无力。

一个连自己的过去都无法救赎的堕落者,又怎么可能让另一个人重获生机?他只能死死抱着鼬,像是要把自己的力量传递过去,却连一句安慰的话,都想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