佐助的指尖无意识地攥紧了衣袖,布料在掌心皱成一团。风掠过他的发梢,可那份凉意却丝毫压不住心头翻涌的急切。
既然鼬的目标是鸣人,那么跟着鸣人,自然就能找到那个让他又恨又念的兄长。
他说不清心里莫名的冲动,只知道在当下这个风声鹤唳的节点,鼬特意去找鸣人,绝不可能是寻常碰面。
“呵,不去见自己的亲弟弟,”佐助喉间溢出一声低嗤,语气里却藏着连自己都未察觉的涩然,“鼬,你还真是‘好’得很啊。”
与此同时,密林深处的空地上,鼬望着不远处正朝这边跑来的金发少年,猩红的写轮眼缓缓敛去了锋芒。
他抬手拂过袖间振翅的乌鸦,指尖的温度轻得像一声叹息:“佐助,是时候了,该为你做最后一件事了。”
那句未说完的话卡在喉间,“真的很……在意你”几个字,最终还是被他咽回了心底,“所以,别怪我。”
下一秒,无形的幻术丝线悄然缠上鸣人。正四处寻找佐助踪迹的鸣人只觉眼前景象一晃。
等回过神时,已经站在一片陌生的空地上,而鼬就静立在几步之外,周身萦绕着淡淡的乌鸦气息。
“鸣人,我有话对你说。”鼬的声音平静无波,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为什么那么执着于佐助?他可是叛逃忍者。”
鸣人猛地抬头,金色的发梢因情绪的激动而微微晃动。他死死盯着眼前这张与佐助极其相似,却又透着彻骨冷漠的脸,胸腔里的怒火瞬间被点燃:
“佐助才不是叛逃忍者!而且比起你,我更把他当成兄弟,当成亲人!”
他向前踏了一步,声音陡然拔高,“你根本不懂佐助想要什么,你只是把他当成傀儡在操控!”
鼬的嘴角几不可察地向上扬了扬,那抹弧度快得像错觉。听到鸣人将佐助视作亲人,他心中某处似乎被轻轻蛰了一下,可这份柔软很快被更深的决绝覆盖。
才不是这样。佐助的世界里,只能有他这一个“敌人”,只有让佐助带着对他的恨意变强,才能避开那些潜藏的杀机。
他没有别的选择,这是宇智波的命运,也是他身为兄长,唯一能为佐助铺的路。
见鼬始终是一副冷漠淡然的模样,鸣人心中的怒火彻底爆发。他想起佐助为了找鼬,放弃了木叶的安稳,放弃了曾经的同伴,甚至不惜以身犯险。
可眼前这个人,却连一丝动容都没有!“为什么佐助为你付出了这么多,你还是这么狠心!”鸣人嘶吼着,攥紧拳头,朝着鼬直冲过去。
就在鸣人拳头即将触及鼬的瞬间,鼬缓缓抬起了胳膊。
霎时间,无数只乌鸦从他的袖中、从周围的密林里涌出,黑压压的一片朝着鸣人袭来。
更让鸣人震惊的是,每一只乌鸦的眼睛里,都闪烁着猩红的写轮眼光芒!
鸣人下意识地顿住脚步,心中满是错愕。可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周围的景象突然开始扭曲、消散,原本的空地化作一片虚无,浓郁的血红色如同潮水般漫过视野。
他感觉自己的身体渐渐失去了控制,开始不受重力地向上漂浮,四肢像被无形的枷锁束缚着,动弹不得。
“你已经陷入幻术当中。”鼬的身影在乌鸦的环绕下重新组合,他悬浮在血色的虚空中,如同俯瞰众生的天神。
他的目光平静地落在漂浮的鸣人身上,“我再说一次,我只是有些话想和你说而已。”
鼬凝视着鸣人逐渐失去焦点的眼眸,那双曾盛满怒火与坚定的蓝色瞳孔,此刻像蒙了一层薄雾,空洞得没有半分神采。
他知道,别天神已经成功植入鸣人的意识深处,这颗由止水万花筒写轮眼孕育的“种子”,正悄无声息地在鸣人灵魂里扎根。
他在心中无声地默念,佐助,等你下次对鸣人使用写轮眼时,这幻术便会生效。
它会抹去你对木叶的仇恨,抹去你对宇智波灭族的执念,甚至抹去你记忆里关于我的一切。
到那时,你不用再背负族人的命运,不用再被仇恨裹挟,只需要做个普通人,去组建自己的家庭,过一辈子幸福美满的生活。
想到这里,鼬垂在身侧的手指微微蜷缩。没有我在你的身边,你一定能活得轻松些吧。
这样,我也算完成了最后一件该做的事,将来在另一个世界见到父母,也能稍稍安心。
可人心终究难测,鼬不敢赌。他又对着鸣人残留的意识,悄然补上一道暗示,如果将来鸣人对佐助起了杀心,不管怎么样都不会动手。
做完这一切,他才缓缓收回了施加在鸣人身上的幻术力量。
鸣人猛地晃了晃脑袋,天旋地转的眩晕感让他踉跄着跪倒在地,双手撑着地面大口喘气。
上一秒还被血色幻术包裹的窒息感尚未消散,他抬头望向四周,却早已没了鼬的身影,只剩空荡荡的林地和风吹过树叶的沙沙声。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他喃喃自语,语气里满是困惑,“你的目标不是我吗?要是想动手,刚才为什么不在这里解决我?”
一想到鼬那张始终冷漠的脸,鸣人就忍不住皱紧眉头。他实在无法理解,佐助为什么会一心想要追赶这样一个冷血无情的人,甚至为此放弃了木叶的一切。
就在这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从远处传来,牙带着赤丸快步跑了过来,看到跪倒在地的鸣人,立刻停下脚步问道:
“鸣人?你怎么在这里?刚才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我跟着佐助的气息追到这里。”
鸣人愣了一下,脑子里飞速闪过刚才的画面,却总觉得有些模糊不清,像是隔了一层雾。
他摇了摇头,强撑着站起身:“没什么,就是刚才不小心被石头绊倒了,摔了一跤。”
他刻意避开了鼬的话题,“比起这个,牙,我们还是赶紧继续追赶佐助吧,别让他跑太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