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这门秘术的修行门槛极高,唯有天生携带咒属性血脉与特殊体质者,方能叩开修炼之门。
但于帝无道而言,这些限制皆如虚妄——他身怀混沌仙魔体,本就超脱天地法则桎梏,任何功法秘术在其面前,皆如敞开的门户,畅行无阻。
此外,咒印还具备一个玄妙特性。
恰似血脉压制的天然法则,咒纹等级越高,对凝聚咒印的咒族修士,压制之力便愈发强横。
这对帝无道而言,倒是一个意外之喜。
他未作过多解释,修长手指接过茶盏,轻抿一口温热茶汤,漫不经心地开口:“今日怎不见那丫头的踪影?”
北堂凤鸣垂眸轻笑:“明日镇天古迹即将开启,玄师叔将她召回,想必是为筹备古迹相关事宜。”
提及藏琉璃,她神色不自觉地柔和下来,这位藏师叔,虽本体年岁悠长,常年随侍各道统之主左右。
对道法见解极为深刻,却在人情世故、权谋争斗方面单纯得近乎天真。
北堂凤鸣无需耗费太多心思,只需寥寥数语,便能轻易获取对方信任。
帝无道闻言,淡淡一笑。
仙古秦家已然对玄黄道统心生疑窦,此番镇天古迹之行,双方必然相互牵制、彼此掣肘,倒不足为惧。
眼下,他尚无意对秦宇动手,六大天域的天骄大能,若尽数陨落在混元之地,势必惊动他们背后的庞然大物,届时或有更为恐怖的存在降临。
那时候他不在混元,混元之地恐生变故。
因此,他急需要一个“替罪羔羊”,用以承接六域的滔天怒火,而秦宇,无疑是最合适的人选。
也不知秦问世大婚那日,会如何看待他精心准备的这份“贺礼”。
如今,他已抛出诱饵,引得聚仙、黄泉两大势力入局,唯独噬灵天域尚未涉足。
据逆魔太子所言,噬灵天域的九渊帝女虽天赋卓绝,却在九渊帝国内举步维艰。
因其母族势力微薄,远不及先前命丧帝无道之手的噬啸。
这对帝无道而言,是一个绝佳契机。
就看这位九渊帝女,能否抓住机会,展现出足够的智慧与魄力了。
………………
另一边,暮色浸染的界海城西南区域。
荒烟蔓草间,一条青石板古道蜿蜒如蛇。
黑袍裹身的黄涛身形如鬼魅,摆脱了尾随的正统修士,出现在这幽僻之地。
“天老,对方身份会不会有误?”黄涛压低声音,心中有些忧虑。
这段时日于他而言,仿若置身炼狱,每一步都走得如履薄冰。
虽得天人族庇佑暂保性命无忧,可那些正统修士的目光,却似千百道无形枷锁,时刻锁在他周身。
镇天密钥现世的消息不胫而走,若不是东皇清绫从中斡旋。
他毫不怀疑那些自诩正道之人,早就撕开伪善面具,将他抽筋剥骨,只为一探密钥奥秘。
想到此处,他不由得打了个寒颤。
“不会。”镇天器灵的声音在识海中响起,“对方虽未言明是仙主哪位子嗣,却道出诸多只有仙宗血脉才知晓的隐秘。”
“这些尘封秘辛,绝非外人能够窥探。”
黄涛紧绷的神经微微放松,暗吸一口气。
此刻的界海城,俨然已成各方势力角逐的修罗场。
古族大能、道统之主云集于此,他虽在弱冠之年便踏入圣王境,堪称惊才绝艳,可在这些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巨擘面前,不过沧海一粟。
想到即将重逢失散的兄弟姐妹,他心中涌起一股久违的暖意。
踏着满地落叶,他沿着古道疾行,最终在一座爬满枯藤的破败院落前驻足。
暮色中,他缓缓推开了那扇斑驳的木门。
昏暗的庭院里,一道身影屹立断壁残垣之上。
暮色透过破碎的屋檐洒落,在那人玄色劲装上勾勒出朦胧的光辉。
黄屠转身,深邃的眸光缓缓扫来。
沙哑的嗓音裹挟着岁月沉淀的沧桑:“小十八,还是这般瞻前顾后。”
闻言,黄涛瞳孔骤缩,这称呼唯有幼时在镇天仙宗时,兄长们才会唤他。
他凝目望去,只见黄屠的容貌在朦胧光晕中缓缓蜕变,露出一张镌刻着岁月沧桑的冷峻面庞。
“你是......三哥?”黄涛喉间发紧,难以置信开口。
眼眶瞬间涨满温热,他做梦也没想到,与自己在轮回中重逢的,竟是昔日仙宗内天赋冠绝的三哥。
“是我,小十八。”黄屠向来冷酷的面容,难得浮现一丝笑意。
自黄涛身怀镇天密钥的消息不胫而走,他便暗中查探过这位幼弟。
那些刻意遮掩的法术痕迹、独属于仙宗的术法印记,他便知晓黄涛的真实身份。
只是碍于济世仙盟大能如影随形的监视,才将相认之事一推再推。
“三哥,你是何时归来...其他人...”黄涛踉跄着上前,袍角扫过满地碎石发出沙沙声响。
话音未落便被黄屠抬手截断。
黄屠神色有些凝重,眼眸掠过幼弟激动到发红的面庞:“此地不宜久留。我唤你来,是要叮嘱你,进入镇天古迹后,务必寻机将镇天意志交出去。”
黄涛身形骤僵,指尖无意识蜷缩:“为什么?那是我们仙宗...”
一声悠长叹息截断话语。
黄屠眼中浮现兄长独有的温柔与疼惜:“仙宗已化作焦土,此番入古迹九死一生。以我如今修为,尚不能确保夺得父尊传承。”
他顿了顿,声音愈发低沉,“若我命陨古迹,仙宗一脉的传承,便只能托付给你。”
“三哥!十八不惧生死,怎能让你独自涉险!”黄涛急声打断,胸腔剧烈起伏。
“小十八,这是命令。”黄屠沉下脸,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威压,“长兄为父,你要违抗三哥吗?”
黄涛张了张嘴,万千话语卡在喉间。
还未等他开口,黄屠已抬手点在他眉心。
磅礴灵力如汹涌潮水涌入识海,无数玄奥符文在意识深处炸开。
当黄涛看清其中内容时,整个人如遭雷击般僵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