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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回b市了,以后还能再见到你吗?

——再见面的时候,你会认出我吗?

——我会记住你的,纪、宴、行、应该是这三个字吧?

那时候她只听到有人谈话时说到他的名字,凭着自己的感觉,写下这三个字,其实她也不大确定是不是这三个字。

现在想想真是傻得可以,连名字都不清楚的人,她居然记了这么多年。

日记本继续往后翻。

——我决定要考上京大。

——纪宴行,我要和你上同一所大学,做你的学妹。

——等我考上京大,我就和你告白。

接下来,她写的东西不再和他有直接的关系,而是她的成绩。

每一次模拟考,一点点进步的成绩。

简单的几页纸,轻描淡写地记录了她这两年的蜕变。

她底子差,智商虽说比正常人高一点,但和他这样轻而易举就能成功的没法比,有些东西学起来很吃力,她的假期几乎全都用来补课做题。

不是没有过抱怨,深夜做题时,她有时候也会疲惫,趴在桌子上把日记本拿出来,把负面情绪写在日记里。

——好累,好困,我想睡觉......

——我怎么这么笨!为什么学不会地理呢!

——什么时候数学才能突破140!

——已经很久没有出去玩了,现在他们都不找我了。

——如果没有遇到你,说不定不会这么累。

……

——好吧,我还是想遇见你,累就累吧,很值得。

除去这些,更多的是日常琐事,他仿佛是她永不回信的笔友,她和他分享生活中的小事。

——今天下雪了,b市的初雪,A市的初雪很早就下了吧。

——下雪天适合吃炸鸡喝啤酒,我买了炸鸡,但妈妈只让我吃一块,啤酒也只能喝一口,说小孩子喝酒会把脑子喝坏。

——我考上京大了。

——你居然去了美国,我来晚了。

——还会再见面吗?

——一定会的,我会努力去见你。

……

又开始下起雪了,整个世界都被白色笼罩着,寒意未能削弱人们对新年的兴奋,恣意热闹,烟花盛行。

隔音效果极好的玻璃窗将所有的声音阻隔,卧室内安静得仿若与世隔绝。

纪宴行看着她白皙的脸蛋,和披散在白色床单上的黑色长发,他俯身去亲她,哑声喊她:“念念。”

余念半眯着眸,如同慵懒的波斯猫,眷恋依赖地把脸贴在他的胸膛上。

他停下动作,轻轻掰着她的下巴,和她对视。

动作突然停住,余念有些难耐,迷茫地看着他。

纪宴行长指卷着她的长发,嗓音低哑而坚定:“念念,剩下的时间,换我来爱你。”

这场暗恋的回应,他让她等了太久。

原来她曾经,那样真诚热烈地爱过他。

黑夜到白昼,银海滩的雪下了整夜。昨晚闹到很晚,早上七八点的时候,两人被闹钟吵醒,饶是都留恋床上的温存,但不得不下床回家。

昨天,看完她的日记本,他就一言不发,晚上吃完饭,原本余念以为他带她去放烟花,他却把她拐到别墅,用男色蛊惑她。

昨晚他不知道说了多少句“我爱你”,

平时很少言爱的人突然直白地示爱,余念的心暖暖的,回应他说她也爱他。

除夕夜在这样疯狂又温馨的夜晚度过,余念醒来,困倦地看着将她搂在怀里的纪宴行,他被子只盖到腰间,露出大片块状分明的腹肌。

余念忍不住用手指戳了戳,嘀咕着:“你整天都坐办公室,身材居然还这么好。”

他这个年纪的男人是发福的关键期,尤其是结婚后,清瘦的男子也不知怎的,一个个都发腮了,他却丝毫没有,身材依旧完美。

柔弱无骨的小手在他胸膛上摸来摸去,纪宴行呼吸变粗,眸色沉沉地看着她:“我要是不严格管理身材,你这么花痴,第一时间就会把我踹了。”

余念:“……我是这种只看脸的人吗?”

“不只是脸,你还看身材,各方面都看。”纪宴行不咸不淡道。

余念:“……”

她确实很喜欢他的身体,也不否认对他的欲望,不过矜持的余律师认为,这都是因为纪宴行这只男狐狸精太能蛊惑人。

他们在b市待到大年初六,回去的前一天晚上,纪宴行说想去她的学校走走。

雪已经停了,化雪比下雪更冷。

出门前,纪宴行去她的衣柜里翻了件到脚踝的羽绒服,又去找了条围巾和手套,在柜子里还发现了帽子,都给她戴上。

余念仰头看着给他围围巾的纪宴行,轮廓清隽利落,她眨了下眼睛,“不要裹得这么严实,我会看不见路的。”

纪宴行低头睨她:“我牵着你,不会让你撞到树。”

余念:“……”

他把她裹得很臃肿,自己只穿着一件黑色大衣,只要风度不要温度,余念不满:“你也穿羽绒服。”

纪宴行淡淡地道:“这里没有羽绒服。”

“我去拿弟弟的给你穿。”

“不穿,他的尺码太小。”

“……”

余念怒瞪他:“能有多小,他又不是180都没到,你穿厚点,不然感冒了别想我照顾你!”

纪宴行保证:“我不会。”

“还说不会,你自己数数,你生过多少次病?”余念想到过去几年他生病住院的次数,语气认真起来,“之前大夏天你淋雨捡戒指那次,在家躺了好几天,刘姨说,你都快烧糊涂了,你别逞强,把羽绒服穿上。”

纪宴行低眸,盯着她。

余念不躲不避,丝毫不退让。

最后,还是纪宴行妥协,轻叹:“那次是我故意的。”

余念疑惑地看着他。

纪宴行有些难以启齿:“回到卧室,我又冲了冷水澡,睡觉的时候被子也没盖,这样才生病的。”

余念瞪大眼睛,折服在他这番话的脑回路之下,“你故意把自己作到发烧?”

纪宴行把她搂在怀里,观察着她的神色,坦诚地说:“想看看你会不会心疼我。”

余念怔住,心底五味杂陈,慢慢地咬住唇。

她记得很清楚,那天他烧的很严重,声音都哑了,仿若脆弱的病美男,但她在气头上,就没有管他,搬回了她的公寓。

原来他是故意的......

余念又气又心疼,忍不住道:“你跟谁学的这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