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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天书吧 > 其他类型 > 从良 > 第86章 千帆历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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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绪结婚的那天,婚礼办得很盛大,城里大大小小的广告屏都在直播。几十辆豪车全京山巡游,随机给路人送礼发喜糖,京山全上下见者有份。

婚礼当天,直升机盘旋在城市上空,航拍镜头上,一眼看不到头的迎亲车队巨龙一样缓缓驶过市中心。

丁儒山和陈老爷子说红色喜庆,所以迎亲的车队统一都染了大红色的漆。

有幸见证了这一盛大排场的路人都在津津乐道,说丁家的千金和陈家的少爷珠联璧合、天生一对。

这一次,丁渝和陈绪没再隐姓埋名,而是直接在八卦新闻里抛头露面。但婚礼现场陈绪没放记者进来,拍摄也是尽量采用低曝光度的摄像机,因为丁渝眼睛受不了强光。

陈绪和丁渝一样,不打没有准备的仗。结婚前一个星期就开始做准备,了解网上的迎亲习俗,看伴娘怎么刁难新郎、会把婚鞋藏在哪。

结果一点没用上。

从酒店楼下一路上到丁渝所在的总统套,安静得出奇。

陈绪领着一众伴郎团风风火火地走过去,总统套的大门敞开着,里面也没传来任何声响。

陈绪拧着眉迟疑,怀疑有诈。

左潇被他这样子笑得肩膀直抖,“不是绪哥,丁伯伯都把你训成啥样了,有点风吹草动就疑神疑鬼的。”

“不正常。”陈绪眯了眯眼,“周寂上星期还在群里放狠话,说要让从大门口爬着跪进去。”

一个星期前,周寂从国外散心回来,仗着周家和丁家多年的交情,成功打入丁渝娘家人的行列。

没人知道他在国外经历了什么,但回国之后,每个人都夸他比以前开朗了很多。

对丁渝的感情,似乎也彻底放下了。

套房里,丁渝坐在床上等待,高定婚纱的裙摆像雪浪一样层层铺开,如梦似幻。

重工的礼服配上一身银光闪闪的装饰,丁渝看着比婚纱品牌的顶级模特还要美。

“真是便宜这小子了。”周寂低头给丁渝整理了一下珍珠耳坠,“他以后要是对你不好,别怪我周家长枪大炮地招待他。”

“不会的。”丁渝对陈绪很有自信。

南思晴举着手机拍她,边拍边偷笑:“你老公从酒店上来房间门口的时候,一路都在发愣,估计没想到会这么顺利。”

丁渝唇角微弯,“还不是怪我爸,有事没事就刁难他,把人逼成什么样了都。”

短短一个月,丁儒山一有空就找陈绪喝茶,不是给他出这个难题就是那个难题,害得陈绪好几次都是‘少棱少角’地回来。

在丁儒山面前,陈绪打不还手骂不还口,态度好得出奇。丁渝看着憋屈,好几次出面劝丁儒山差不多行了,丁儒山表面应下,没隔两天又找陈绪出来喝茶。

丁渝没办法。

老公和老爸,手心手背都是肉,她夹在中间上下为难。

陈绪接亲接得很顺利,一路上没有过五关斩六将,甚至没有任何阻碍。进到总统套里,南思晴还抱给他一大束花。

陈绪接过,下意识要送给丁渝,南思晴笑得憋不住:“你还给人家新娘干什么,这是人新娘送你的。”

陈绪:“那不管,我的就是我老婆,我也是我老婆的。”

南思晴:“……”

众人:“……”

“谁没有老婆似的。”左潇不服气地过去搂住南思晴的腰,攀比的心昭然若揭。

陈绪戏谑扬眉,“你离结婚还差得远,我是持证上岗。”

语重心长拍了拍左潇的肩,陈绪故意道:“你还是先搞定你丈母娘再说吧。”

左潇:“……”

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姚微澜是南思晴的生母这事,得知真相的左潇也是很震惊。

他仔细了解过后才知道,当年姚微澜为了躲避姚家的内乱,选了家偏僻的医院产女。姚家一些旁支怕她生中儿子,手伸到医院,联合医护人员给姚微澜营造了一出孩子生下来没多久就夭折的假象。

姚微澜刚经历完分娩的痛,最脆弱的时候心痛得无以复加。

就在她为自己的孩子早逝哭得伤心欲绝时,被姚家人随手丢弃的南思晴被她现在的养父母捡到,一养就是二十多年。

把南思晴养得很好。

和姚微澜相认的那天,南思晴问她是怎么认出自己的,姚微澜说是母女间的心灵感应。

见到南思晴的第一眼,她只是觉得像她的孩子。后来姚家的人伏法,供出姚微澜的孩子还活着的真相,她更加笃定了自己心中所想。

老天两次把亲生女儿送回她身边,姚微澜不想错过。出于保险起见,她利用职务之便为她和南思晴做了亲子鉴定。

结果显示完全吻合的那天,她久久没缓过劲来。

南思晴一直觉得她和左潇以及姚微澜之间的联系很奇妙,三者缔结,都是因为母亲这个角色。

左潇因为和自己母亲吵架去她的酒馆喝酒买醉,机缘巧合之下两人相识。至于姚微澜和她,中间有着斩不断的血缘纽带。

南思晴觉得自己是真的有些运气在的,闺蜜是丁家的掌上明珠,闺蜜夫是陈家现任家主,男朋友是珠宝世家的传人……全都是赫赫有名的大人物。

她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人物,现如今也得以借助亲妈的光环,摇身一变成为外人口中的‘帝圈格格’。

太奇妙了。

陈绪和丁渝的婚礼设在华渝旗下一家七星级酒店,宾客席上名流云集,陈绪牵着丁渝的手站在台上,司仪热情洋溢地介绍两人的‘恋爱史’,台下掌声雷动。

丁渝微笑着,目光不经意扫过角落——

一个戴着黑色鸭舌帽的男人迅速低头,隐没在人群里。

丁渝呼吸差点停滞。

因为那个背影……实在太像丁檐了。

但怎么可能?丁檐现在,照理来说应该正在服刑。

突然的动作让陈绪有所察觉,他偏头看丁渝,“怎么了。”

“……没事。”丁渝将一瞬间的恍惚压下,目光重新投回台上。

舞台的另一头,丁儒山满面泪花地看着她。

丁渝不敢直视,怕自己会把妆哭花。

陈老爷子腿脚不便,虽然没来,但是婚礼开了直播,他可以实时观看。

陈老爷子和她爸爸都是时日无多的人,她和陈绪能做的,就是尽量陪在家人身边,力求为他们生命的最后时刻争个圆满。

婚宴结束后,几家人一同到天台上放烟花。

丁渝站在栏杆边上,看着璀璨夺目的火光在瞳孔中亮起。

陈绪站在她身后,手臂环过她的肩膀,掌心覆在她的手背上,手里稳稳地握着一支燃烧的仙女棒。

“还怕吗?”他问。

丁渝看着那簇小小的、温暖的光,眼眶蓦然一热。

陈绪伸手擦掉她眼角的湿意,低笑:“怎么还哭了?今天可是我们的好日子。”

丁渝摇头,笑出来:“没什么,就是觉得好奇妙。”

奇妙年少时以为刻骨铭心的人在时间的筛选里成为过往云烟,而眼前这个彼此相互利用的男人,却成了她余生最坚实的依靠。

陈绪捏了捏她的脸:“还有更奇妙的。”

“什么?”

他俯身,在丁渝耳边轻声说了句话。

沈清歌睁大眼,脸红得要命。

“姚阿姨说了,现在刚怀上,胎相不稳,还不能……”

“你太美了老婆,我忍不住……”陈绪在她耳边蛊惑,“轻轻的……”

夜幕的天边,最后一朵烟花在夜空绽放,照亮两人交扣的手。

而这一次,她再也不必害怕了。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