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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第一次见到普莉娅是在一个闷热的下午。南京的夏天像蒸笼,我的理发店里空调坏了,我正光着膀子给一个老顾客刮胡子。

\"老板,你这儿能剪头发吗?\"门口传来一个带着奇怪口音的女声。

我抬头,剃刀差点划破老张的喉咙。一个穿着纱丽的印度女孩站在门口,皮肤是蜂蜜色的,眼睛大得像杏核。她手里攥着一张纸条,上面歪歪扭扭写着\"理发\"两个汉字。

\"能,当然能!\"我赶紧套上t恤,\"美女里边请!\"

老张捂着半边脸的泡沫,不满地嘟囔:\"爽朗,你他妈见色忘义啊?\"

\"老张,你这胡子都刮一半了,跑不了。\"我朝他挤挤眼,转向印度女孩,\"请坐,稍等五分钟。\"

她似乎只听懂了\"坐\"这个字,局促地坐在等候区的塑料椅上,纱丽的一角拖在地上。我三下五除二给老张刮完胡子,收钱时还少收了十块——就为让他赶紧滚蛋。

\"到你了,美女。\"我做了个请的手势。

她站起来时我才发现她有多高,几乎和我平视。纱丽裹着她凹凸有致的身材,金色腰链在阳光下闪闪发亮。

\"我叫普莉娅,\"她用蹩脚的中文说,\"德里大学,交换生。\"

\"爽朗,\"我拍拍胸脯,\"南京最帅理发师。\"

她没听懂,但看到我夸张的表情笑了,露出一排洁白的牙齿。我示意她坐到理发椅上,她犹豫了一下,指了指自己的长发。

\"剪短?\"我比划着剪刀的手势。

她猛摇头,从包里掏出手机,给我看一张宝莱坞女明星的照片——乌黑的长发烫成大波浪。

\"噢,烫发!\"我恍然大悟,\"No problem!\"

这句塑料英语她听懂了,眼睛一亮。我让她先去洗头,她看着洗头椅像看某种刑具。

\"躺下,\"我做了个睡觉的手势,\"洗头。\"

她战战兢兢地躺下,纱丽前襟微微敞开,露出一小片蜜色的肌肤。我咽了口唾沫,打开水龙头试水温。

\"烫吗?\"我问。

\"什么?\"她一脸茫然。

我灵机一动,抓起她的手放在水流下。她\"啊\"了一声,我赶紧调凉些。

\"印度人怕烫,\"她突然用英语说,\"德里夏天四十五度,但洗澡水永远不热。\"

我一个字没听懂,但看着她湿润的嘴唇一张一合,下腹一阵燥热。挤了洗发水,我的手指插入她的发丝——像穿过一片黑色的丝绸。她发出小猫般的哼声,我差点硬了。

\"舒服?\"我问。

\"嗯...\"她闭着眼睛,\"Very good.\"

接下来的三小时是我职业生涯最煎熬也最享受的三小时。我们用手势、手机翻译软件和支离破碎的英语交流。我得知她22岁,学国际关系,来南京大学交换一年。她告诉我德里有个大理发市场叫Nehru place,她爸爸每周都去那儿刮胡子。

\"你爸爸胡子多吗?\"我边卷发卷边问。

\"很多,\"她比划着,\"像...像...\"

\"张飞?\"我指着墙上三国人物的挂历。

她大笑:\"Yes! 张飞!\"

烫发机嗡嗡作响,我们四目相对,她突然红了脸。我鬼使神差地说了句:\"你比宝莱坞明星还漂亮。\"

翻译软件把这句话转化成印地语,她听完捂住嘴,睫毛像蝴蝶翅膀一样扑闪。空调修好的时候,她的卷发也成型了。我帮她吹干,发丝拂过我的手腕,带着椰油洗发水的香味。

\"多少钱?\"她掏出钱包。

我竖起三根手指,又折下一根:\"学生优惠。\"

她给了我两百,我找零时故意多塞了二十。她摇头不肯收,我们推来推去,最后她妥协了,却从纱丽里摸出一个小布袋。

\"印度糖,\"她倒出一颗橙色糖果,\"我妈妈做的。\"

糖果有股奇怪的香料味,但甜得发腻。我含着糖,看她对着镜子左右转头,突然想起什么,从柜台下拿出相机。

\"拍照留念?\"我举起相机,\"南京最好看的印度发型。\"

她欣然同意,站在我的三国挂历前摆姿势。透过取景框,我发现她的纱丽和我红色的窗帘意外地配。

\"一、二、三——\"

快门响起的瞬间,她突然冲过来亲了我的脸颊。相机记录下了我瞪大眼睛的蠢样。

\"印度传统,\"她狡黠地眨眨眼,\"给喜欢的人喂糖后要亲吻。\"

我的脸烧了起来:\"这也是传统?\"

\"不是,\"她大笑,\"我编的。\"

她离开时夕阳正好,纱丽的边缘镀上一层金边。我追出去喊:\"下次还来啊!\"

\"明天!\"她回头喊,\"教你印地语!\"

晚上我翻来覆去睡不着,枕头上还有她头发的香味。凌晨三点,我爬起来把那张照片导进电脑,放大看她亲吻我时闭起的眼睛。第二天我破天荒七点就开门,把店里打扫得一尘不染。

普莉娅中午才来,换了一身牛仔裤和t恤,头发扎成马尾。

\"这样穿方便,\"她解释,\"纱丽太热了。\"

我失望地\"哦\"了一声,她立刻补充:\"但约会时会穿。\"

\"约会?\"我心跳加速,\"和谁?\"

\"和你啊,笨蛋。\"她用英语说,然后打开手机翻译,\"如果你愿意的话。\"

我一把抱住她,打翻了漂白剂桶。我们手忙脚乱地擦地板,最后都染了一手白。她看着我的花臂,突然说:\"教我中文脏话吧。\"

\"啥?\"

\"室友说,\"她神秘兮兮地压低声音,\"学会中文脏话才算真正了解中国。\"

于是我教了她\"卧槽\"、\"牛逼\"和\"他妈的\"。她学得飞快,但总把\"牛逼\"说成\"牛屁\",笑得直不起腰。作为交换,她教我印地语里\"我爱你\"怎么说——\"main tumse pyar karta hoon\"。

\"说慢点,\"我舌头打结,\"买...什么胡萝卜?\"

她笑倒在理发椅上,我趁机俯身,在离她嘴唇一寸的地方停住。

\"这次是真的传统,\"我低声说,\"中国男人喜欢一个女孩时...\"

我没说完,因为她勾住了我的脖子。她的嘴唇有股孜然味,估计刚吃过印度菜。我右手还拿着剪刀,左手已经探进她的t恤下摆。她的皮肤比我想象的更滑,像融化的巧克力。

\"门...\"她喘息着提醒。

我踢上门帘,反手挂上\"暂停营业\"的牌子。烫发机还在嗡嗡响,但很快就被她的呻吟盖过了。我们在洗发椅上做了第一次,她的长发缠在我的手指上,像黑色的蛛网。

事后她躺在我的怀里,玩弄着我胸前的挂坠。

\"这是什么?\"她问。

\"关羽,\"我解释,\"武财神,保佑生意兴隆。\"

\"在印度我们有Lakshmi,\"她指着自己眉心的装饰,\"财富女神。\"

\"那咱们中西合璧,\"我亲了亲她的眉心,\"以后一起发财。\"

她突然严肃起来:\"我只有三个月签证了。\"

我心头一紧:\"然后呢?\"

\"然后回德里,\"她垂下眼睛,\"爸爸给我安排了婚事。\"

我猛地坐起来:\"什么?\"

\"传统包办婚姻,\"她苦笑,\"我是反抗才来中国的。\"

我脑子一片空白,只记得她昨天才教我那句印地语。我扳过她的脸,一字一顿地说:\"买胡萝卜...什么的,再说一遍?\"

\"main tumse pyar karta hoon,\"她眼泪掉下来,\"意思是我爱你。\"

\"我也爱你,\"我擦掉她的眼泪,\"所以你不能嫁给别人。\"

\"那怎么办?\"她问。

我环顾我的小理发店——十年的心血,墙上挂满我和明星顾客的合影,架子上摆着各种奖杯。然后我看着她的眼睛,做出了这辈子最疯狂的决定。

\"我去德里找你,\"我说,\"在印度开家'南京理发'。\"

她瞪大眼睛:\"真的?\"

\"真的,\"我摸着她蜜色的脸颊,\"不过你得教我印地语,还有怎么应付你那个'张飞'爸爸。\"

她又哭又笑,把我的关羽吊坠和她的金色腰链系在一起。

\"这样,\"她说,\"Lakshmi和关羽一起保佑我们。\"

那天之后,普莉娅几乎住在了我的理发店。她学中文的速度惊人,两周后已经能听懂我的荤段子,甚至能回敬两句。我学印地语则慢得多,但至少记住了十种咖喱的名字和怎么用印地语骂人。

我们白天营业,晚上锁上门,在后间的小床上疯狂做爱。她教我印度式的爱抚,我教她中国式的调情。有时做到一半会有熟客敲门,我们就憋着笑不出声,等脚步声远去再继续。

七月的一个雨夜,我们躺在洗发椅上,听着雨点敲打铁皮屋顶。

\"爽朗,\"她突然说,\"我可能怀孕了。\"

我手里的吹风机掉在地上:\"什么?\"

\"两周没来月经,\"她咬着嘴唇,\"明天陪我去检查?\"

我大脑飞速运转——德里有没有好的妇产医院?印度让不让外国人开理发店?她爸爸会不会拿刀砍我?然后我看着她的眼睛,所有问题都有了答案。

\"好,\"我紧紧抱住她,\"不管结果如何,我们一起面对。\"

她在我怀里颤抖,雨水从屋檐滴落,像一串串水晶帘子。我的关羽吊坠贴着她的胸口,上面沾满了她的汗水和泪水。

\"main tumse pyar karta hoon,\"我在她耳边说,\"这次发音对了吗?\"

她破涕为笑:\"完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