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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慕容浩走到已苏醒的钻天豹面前,后者正痛苦地呻吟着。慕容浩一把揪住他的衣领,将他提了起来。

随后,在众人惊讶的目光中,他又一次拿出了那面小镜子,开始照镜子。

这一次,连台上监斩的陆泽都露出了极为古怪的表情,心中暗想这位世子究竟有何毛病,难道真的有失心疯?原本以为他要审讯钻天豹,却没想到他竟然照起镜子来,摆出一副孤芳自赏的姿态。陆泽虽感不解,却也不好多说什么,只能默默注视。

慕容浩不顾旁人的目光,他急于弄清钻天豹行刺自己的原因。即便钻天豹刺杀了他,他也不打算以此为由暂停行刑,以免招来麻烦。但在行刑前必须问清该问之事。

看着镜中钻天豹的影像,慕容浩问道:“是谁在你后背装了袖箭发射装置?为什么要杀我?”

钻天豹自知必死,扭过脸去,闭上眼睛,显得爱搭不理,但他的思绪却不受控制地通过镜面进入了慕容浩的脑海:

【昨晚,一个黑衣人突然找到我,出示了我老娘戴了几十年的手镯和她的一捋灰白头发,说我老娘在他手里。若我听话,他会给我老娘一笔钱,让她晚年无忧;

若不从,就让我老娘下地狱陪我。他要在我后脖子装一个发射机关,只要我一低头,袖箭就能射出。我当然同意了,杀一个刽子手而已,听说还是个世子,又有什么关系。至于那个黑衣人是谁,我不认识,也不重要。”

慕容浩早有预料,探测幕后之人并非易事。对方显然有备而来,黑巾蒙面,但能进入死囚牢房并见到死囚,此人应不难查清。毕竟,武功再高,也难以轻易闯入戒备森严的死囚牢房。

见再问不出更多信息,慕容浩也不想继续耗费精神力。他收起镜子,对提刑官陆泽说道:“我问完了,可以继续行刑了。”陆泽点头,他也不愿节外生枝。

钻天豹被押至台前,按倒跪下。慕容浩再次将鬼头刀架在他脖子上。

钻天豹突然对慕容浩说道:“如果我告诉你是谁在我后背装了袖箭装置,你能不能饶我一命?你若拒绝,那个杀手还会继续追杀你,你逃不掉的。我把他的情况告诉你,你就能将他揪出,以绝后患。”

他以为慕容浩无法拒绝这个提议,觉得这话很有道理,慕容浩没有拒绝的理由。然而,慕容浩甚至未多言一句,直接高高举起屠刀,狠狠一刀劈下,咔嚓一声,将他的脖子斩为两截。

钻天豹斗大的脑袋滚落在地,眼睛仍睁得大大的,似乎不敢相信慕容浩对他的提议置之不理,甚至未作任何回应。

因为慕容浩已经读取了他的心中所想,哪里还需要他来以此做交换,连跟他讨价还价的兴趣都没有。

结束了行刑之后,郭小妹来到慕容浩身边,她紧张地说道:“是谁要杀你?刚才太危险了,可惜我没有龙姑娘的身手,帮不了你,她真是太厉害了。”

郭小妹也听到了关于龙雪歌的议论,知道她是战神的女儿,心中充满了敬畏。原本她也想过去攀谈,但龙雪歌直接拿着死人的人头,在几名侍卫的护卫下离开了刑场。

慕容浩说道:“我也想知道到底是谁想对我下手,所以我准备去调查一番,搞清楚究竟是谁要害我。”

“那能不能带上我?我或许可以帮你。”

两人之前就有共同查案的经历,慕容浩觉得郭小妹确实是个好帮手,当下点点头道:“行啊。”

带着郭小妹,慕容浩径直来到京兆府的大牢。牢头赶紧迎上来,点头哈腰地招呼。

慕容浩直截了当地问道:“昨天深夜有谁去过死囚牢房?”

牢头见慕容浩一脸严肃,心里不由一紧,忙陪笑说道:“应该没有人吧,怎么会有人去见死囚呢?”

慕容浩冷冷道:“看来你是不打算说实话,我要是查出来有人半夜进了死囚牢房,我会告你渎职之罪,到时候你恐怕就没有后悔药了。”

牢头吓得扑通一声跪在地上,磕头说道:“我错了,世子爷,求你放过我吧。”

“那你还不如实说清楚,到底是谁?”

“是朱雀街棺材铺的牛掌柜,受人之托来收敛第二天要处决的那十二个江洋大盗,给他们每人都准备好了棺材。他去跟那十二个江洋大盗的首领,那个叫钻天豹的见个面,把这件事告诉他们,让他们死个心安,然后给我塞了一大块银子。

我一时贪财,就答应了,不过我已经下令小心警戒,以防出岔子,好在没出什么岔子。”

跟在慕容浩身边的郭小妹怒道:“还没出岔子?就在刚才刑场上,这个钻天豹脖子后面突然射出三枚袖箭,差点伤了世子爷,你还说没事,肯定是那天这袖箭绑在钻天豹背上的。”

这番话把牢头吓得魂飞魄散,一个劲地磕头说道:“世子爷饶命,我真不知道会这样,世子爷明察,这件事跟小的真的没有关系啊。”

他生怕慕容浩把他跟那黑衣人杀手归于同一类,当作帮凶抓起来。

慕容浩沉声说道:“你随我去朱雀街牛掌柜的棺材铺。”牢头连忙应允,一行人随即动身。

他们很快抵达了朱雀街上的这家棺材铺。“你们掌柜的呢?叫他出来!”

不一会儿,棺材铺的牛掌柜点头哈腰地迎了出来,陪着笑脸问道:“几位需要什么样的棺材?”

牢头一把揪住他的衣领,猛地扯到面前,挥起沙包大的拳头对准他的脑袋,怒喝道:“你这狗东西,竟敢算计我!说,昨晚你干了什么?”

掌柜的吓得魂飞魄散,双手乱摆,慌乱地辩解道:“我,我什么都没干啊!你这是怎么了?为何如此动怒?就算要打我,也得让我明白挨打的原因啊。”

“昨晚你去找那钻天豹,究竟做了什么?”慕容浩问。

“没,没做什么呀。”掌柜的支支吾吾,神色闪烁。

慕容浩道:“你昨天去见了钻天豹,那家伙脖子上多了一个发射袖箭的装置。今天中午在刑场,我作为刽子手,差点被他的袖箭夺命。你这可是谋杀皇亲国戚,罪当诛九族!”

牢头一听,脸骤然变色,心中惊惧:若被牵连为同伙,岂不是也要遭受诛九族之祸?想到此处,他再也无法忍受,猛地一拳砸在对方鼻梁上,只听“砰”的一声,鼻梁应声断裂。

掌柜的痛得哀嚎不止。

“快说,到底怎么回事?是不是你干的?再不说,老子打死你!”牢头怒吼着,又是两拳狠狠砸在他的脸上,瞬间掌柜的鼻子鲜血直流,双眼也肿成了熊猫眼。